祝鸢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恩佐就听见动静了。
他知道自己到祝鸢的身边不是为了吃喝玩乐,而是为了保护她。
所以,他坐在房间的床上,仔细听厨房那边的动静。
过了一会,就听到杯子丢开的声音,他神色一变立即站起来,飞快拉开房门。
等他追出去,祝鸢已经拉开大门出去了。
大半夜的祝小姐不睡觉,出门干什么?
不会是那个碍眼的什么哥来找她吧?
狗男人!
他追到大门口想拉开门看看,那个什么哥到底想干什么!
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勾引祝小姐,那是不能够的!
他身负重任,可得把祝小姐看紧了!
聿少的后院,他来守护!
刚走到门后,只听门外轻微“咚”的一声响,他心跳一紧,握住门把就要把门拉开!
可是下一秒他听见一道熟悉低沉的嗓音,他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听见一些不可描述的黏腻潮湿的声音。
意识到这是什么声音,恩佐握住门把的手一顿,黝黑的脸瞬间红了一片。
他飞快转身,尴尬地憨批挠头,大步往房间走去。
是聿少啊。
那可……太好了!
他又惊喜又后怕的。
惊喜的是聿少亲到祝小姐了,后怕的是他刚才要是动作再快一秒,就坏聿少好事了!
他越想越觉得后脖子发凉,啧了声,用力拍自己的右手,“死手,下次慢点!”
门外,盛聿敏锐捕捉到屋内脚步声的离开。
练家子的脚步声和常人的脚步声不同,他听出来刚才那是恩佐的脚步。
“敢不敢跟姓庄的相亲?”他低头问被她圈在门和胸膛的女人。
祝鸢被他吻得唇瓣微肿,眼眸湿润,顶着一头被他扯掉皮筋,披散下来的头发,呼吸带喘,用力推他。
可是非但没有推开他,还被他顺势揽进怀里威胁,“回答完我的问题,就让你回去睡觉。”
“敢。”祝鸢干脆利落回答。
——敢跟他相亲。
盛聿咬着后槽牙冷笑,“这个答案我非常不满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回答到我满意为止。”
祝鸢的眼睛明亮,“说实话你不满意,那我说不敢,您满意了吗?”
半个月不见,还是这般牙尖嘴利!
盛聿搂着她的腰,沉着脸看她,“我看你是不用睡了。”
她穿着一双蓝粉相间的毛茸茸拖鞋,一条粉色的珊瑚绒睡裤,卡通图案的连帽睡袍。
盛聿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将睡袍的连帽给她戴上。
毛茸茸的帽围,托着一张精致的脸,眉眼透着股浑然天成的娇娆。
偏偏敢怒不敢言瞪着人的时候又透着一丝憨态。
叫人想要欺负,又想要保护。
盛聿一团怒气郁结在胸口,手往下抓住她蜷在袖口里的手。
祝鸢下意识抽手,男人却直接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
熟悉的温热干燥的手掌,让祝鸢头皮发麻,却失去最佳挣扎的好时机。
“你要带我去哪?”祝鸢被他带着离开朱家大门,往路边的车走去。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盛聿将她塞进车内,随后坐进去,吩咐司徒:“开车。”
车子驶离小洋楼。
祝鸢佯装淡定地坐在车厢角落。
车内的挡板在他们上车之前就升起来了,是有预谋要带她离开,不管她怎么回答,盛聿都不可能让她回去睡觉。
认清这个现实之后,祝鸢索性闭上眼睛。
盛聿看了一眼龟缩在车厢角落的祝鸢,眸色渐深。
她表面上装得淡定闭目养神,实则插在睡袍口袋里的两只手紧攥成拳,从口袋外面就能看到拳头的轮廓。
那么小,他的手心轻易就能包裹住。
长睫毛在眼皮底下覆上一层阴影,鼻头小巧精致,再往下,被他吻得发红的唇紧抿着掩饰自己的紧张,下巴微微抬着。
给人一种又怂又横的感觉。
耳边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轻笑声。
祝鸢猛地一皱眉,紧闭双眼,口袋里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笑个毛!
她闭着眼不知道车子要往哪开,反正就算她睁开眼睛,也不能改变车子的目的地。
但她感觉到车子往偏僻的地方开。
盛聿不至于要杀人抛尸,但她还是不放心地睁开眼睛。
在她睁眼的刹那,车子停了下来。
看着周围熟悉却又因为有段时间没来而感到有些微陌生的地方,她愣了一下。
三更半夜的,盛聿怎么带她来这里了?
下了车之后,盛聿拉住祝鸢的胳膊把人拽到跟前。
祝鸢浑身一僵。
却没想到,盛聿将她睡袍帽子两边的毛球往中间打了个结。
看着帽沿紧裹着她的小脸,盛聿饶有兴致地看了几眼,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祝鸢把脸转开,想躲开他的手,却不料盛聿的另一只手顺势捏住她转过去的脸,完全预判了她的动作!
她恼羞成怒瞪他,男人得逞得笑。
他们乘坐观景台的电梯直达顶层。
这里是俞城看夜景的好地方。
观景台早就过了开放时间,但盛聿这样身份的人想要进来,只需要手底下的人打个电话的功夫就能解决。
这还是祝鸢第一次半夜来这里,四周雾蒙蒙的,没有其他人,像梦一样。
她的双手搭在栏杆上面,看着俞城的万家灯火,江水潺潺,复杂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平息,她忍不住叹一口气,真美啊。
忽然,“砰”的一声!
不远处的天空绽开一朵朵绚丽的烟花,照亮半边夜空,和城市的灯火交相辉映。
照在祝鸢怔愣的脸上。
她紧紧抓着护栏,回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心脏随着烟花绽放的声音而慌乱,“你准备的?”
这似乎是句废话。
盛聿看着她被烟花照亮的脸,唇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在广场的时候不是光顾着看我,忘记看烟花了吗?补给你。”
祝鸢眼眸一颤,回过头去佯装欣赏烟花。
等她回过神来,盛聿说了什么,再解释却已来不及。
什么叫光顾着看他?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点了一支烟,“新年,给你个许愿的机会。”
祝鸢张了张嘴。
“你好好说。”盛聿半眯着眼看她,眼神充满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