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胤,想不想皇爷爷啊”姜珩和昭胤玩着,姜炜在一旁无奈的看着“父皇,儿臣小时候你怎么没这么温柔”“还不温柔啊”姜珩没好气的说道“儿臣三岁的时候您就让我读书了”“我不也是那个年龄读书”“您和我可不一样”姜珩放下喂昭胤吃糕点的手“你有一个好父皇”姜炜没敢接话,他父皇可以说皇爷爷的不好,他不能开口。
“皇上,张大人来了”予安进来通报,姜炜不知道姜珩传人了“那儿臣先告退了?”姜珩把孩子扔给姜炜“不用,你坐着”姜炜本也不想走,好奇的坐在一旁哄着昭胤“参见皇上”“坐”
“张昭啊,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入青玄宫的?”“回皇上, 殿下四岁时,臣就入青玄宫了”张昭不知道皇上的意思,只是如实回答道“算算已有十三年了”姜珩回忆道“太子属官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张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臣知道”“太子登基后,你也算半个帝师,何必呢”姜炜听的云里雾里的,只有张昭听明白了,衣服渗出冷汗。
“文正公死前唯一留下的遗言就是让朕重用你,说你忠诚,你就是这样给朕忠诚的”姜珩声音变大,把奏折扔到了张昭面前“自己看看”姜珩突然提高的声音吓的昭胤哭了起来,姜炜赶紧让人把孩子抱到内室。
“淑妃是臣的侄女,臣…”张昭不知道该如何说,淑妃给他的信中,声泪俱下,说她父亲走的早,疼她的祖父又去世了,她和姜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文正是朕的恩师,所以朕给你们荣耀,就算你无功,朕也让你进了青玄宫,为的就是让你有个从龙之功,淑妃在宫中害了那么多嫔妃和孩子,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们却敢肖想太子之位,你是想让这个天下姓张吗”
姜炜终于弄明白什么事了,神色也变得正经起来,仔细审视着张昭,他的老师“臣不敢”姜珩冷哼“朕把话撂在这,太子之位就算是昭胤都不会是姜烨的”姜炜心中一震,不是父皇,你就这么说出来了“朕知道你如今还没有和淑妃勾结的打算,所以朕才会在这和你说,而不是砍你的头”
“臣定当忠心辅佐太子,再无二心。”张昭连忙开口,他拥有的一切都是基于他父亲的遗言,扶持正统太子比扶持一个皇子简单多了,他为什么要赌,明明自己都是太子的老师了,以后的地位只会高,他真是被淑妃的话哄骗了。
姜珩看了一眼姜炜“这些话你去跟太子说吧,你俩回去吧”姜炜起身“儿臣告退”张昭亦步亦趋地随姜炜退出,心里却有些紧张,看起来皇上是让太子处理自己了,太子会不会把他踢出青玄宫,张昭心中忐忑,步伐沉重。
“张昭,孤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不要辱没你父亲对你的期望”姜炜轻声开口“臣铭记在心,绝不敢再犯。”张昭低头,心中暗自庆幸,太子的语气虽冷,却未提及逐出青玄宫之事,以后与淑妃断了联系吧,不过以皇上今日的态度,淑妃和外界的联系会被切的干干净净。
“朕有没有说过,不要打太子的主意”姜珩站在关雎宫内,神情冷漠,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淑妃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姜珩转身离去。
“封宜妃为贵妃,淑妃禁足三月”苏云昭感觉自己没听清,皇上不是答应文正公,不会让淑妃地位低于其他人的,到底是什么事让皇上突然这样做,皇上的底线是什么?太子姜炜,苏云昭算是明白了,淑妃的野心触动了皇上的逆鳞“宜妃为国公府二小姐”“什么”“宜妃终究是罪臣之女,贵妃之位她的地位够不上”苏云昭点点头,他知道皇上的意思了,无非就是把姜炽和昭华的势力划给姜炜。
拿到圣旨的宜妃还有些惊讶,她以为自己一辈子就是妃了,没想到突然升贵妃,旁敲侧击的问苏云昭,苏云昭也没透露太多“皇上把你的身份改为国公之女了,以后你不再是罪臣之女”宜妃今天都想去烧香拜佛了,结合淑妃的禁足,宜妃知道这可能和淑妃脱不了关系,自己的突然晋位,便是对淑妃的警告。
姜炜得知后,愈发觉得父皇矛盾,一会给他权利,一会又防备他,真是搞不懂,上朝时竟然看到姜烨,神色颓废的站在一旁“皇上有旨,姜烨听旨”姜烨顺从的跪下“皇三子姜烨,品行端方,才德兼备,特封为顺王,钦此”姜烨拿过圣旨,手紧紧的握着,顺王,就凭他是嫡长子自己就要顺从吗,姜烨心中五味杂陈,抬头望向龙椅上的姜珩,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殿下,还有一道圣旨”姜烨继续乖觉的跪下“朕闻少府之女陈媛,姿容端丽,德性贞淑,才情出众,举止端庄,敬守晨昏之序,今特赐婚于顺王为正妃,鸿启二十九年三月初一,举行大婚之礼,钦此”
这道圣旨是姜烨没想到的,少府,九卿末位,他连那女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父皇就直接定下来了,他就这么宠爱太子吗,自己和母妃不过试探了一下,便遭此冷遇,心中愈发不平。姜烨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不满,缓缓起身,接过圣旨,心中暗誓,终有一日要证明自己不输姜炜。
姜烨回到府中,将圣旨重重摔在案上“太子,我为什么不是皇后之子”姜烨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府中侍女们屏息不敢出声。他目光如炬,盯着案上圣旨,心中波澜起伏。母妃的无奈、父皇的偏心,种种情绪交织,化作一股不甘的火焰,在他胸中熊熊燃烧。终有一日,他要让所有人看到,顺王姜烨,绝不逊色于任何人。
姜珩知道他的心情,但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自己虽有些防备太子,但也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太子的地位,姜炜被今天接二连三的消息击昏了,父皇不会是精神不正常吧,跟两个人一样。
少府之女陈媛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赐婚给顺王,心中略有些忧愁,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文正公之孙,淑妃之子,能甘心娶自己吗,陈媛轻叹一声,恐怕未入府就遭到厌弃了,而她父亲倒是乐的找不到北,这王妃哪是这么好当的。
如陈媛所想,姜烨已经对素未谋面的妻子心生抵触,但又不得不娶她,姜烨沉下心,掩盖着自己不甘的情绪,父皇还年轻,不着急,青玄宫属官已满,有的是人想另辟蹊径,获得从龙之功,他忍。秘影堂的人已经送往顺王府了,姜珩不允许有人脱离自己的掌控,顺王府早已在他的监视之下。
姜珩最近也在着手准备封皇太孙的事宜,当时封太子有些着急,不太完善,皇太孙的册封他得办的风光点,但又不愿意比姜炜高太多,那样倒显得姜炜的太子之位有多不值钱一样,有些烦躁的翻着书,干脆把这事交给姜炜,姜炜哪知道这怎么弄,而且封皇太孙,自己处理不太好吧
“你想想如果你是皇帝,你封太子会给他什么仪式”姜珩留下话,便不再插手此事,留着姜炜一人苦恼,册封皇太孙的消息传来,姜烨手中的笔都被折断了,随后掩去神色,他知道府中到处是父皇的眼线,他甚至分不清哪些是真心效忠自己的人。
鸿启二十八年十一月,鸿启帝册封宜妃为贵妃。
鸿启二十九年一月初一,鸿启帝册封太子嫡长子姜昭胤为皇太孙。
鸿启二十九年三月初一,顺王姜烨大婚,迎娶少府之女陈氏。
陈媛身着红妆,步入顺王府,心中忐忑不安,独自坐在婚房中等着姜烨的到来,姜炜和太子妃作为兄长和大嫂,自然也是来看看的,姜烨假笑着“谢大哥大嫂赏脸”“不必,你我是兄弟”太子妃也去内室看陈媛了。
兄弟,姜烨内心冷笑,四岁时,姜炜便搬到了青玄宫,宫中的兄弟姐妹有几个见过他的,恐怕他都不认识他那些弟弟妹妹吧,但今日是喜事,姜烨不敢挂脸,两人兄友弟恭的喝着酒,内心想的什么就无从而知了。
“你是叫陈媛?”太子妃坐在她对面陪她说着话,陈媛想请安,这不仅仅是她大嫂,更是太子妃“叫我大嫂就行了”太子妃温言安抚,陈媛心中稍安,却仍难掩紧张。她低声应允,目光不时投向门外,期盼姜烨的到来,却又害怕面对未知的命运。太子妃见状,轻叹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背“顺王人不错,只是性子冷了些,你也担待点,毕竟两人还要一起过一辈子”
陈媛默默点头,性子冷了点,那就是不太好相处了,看前面宴会快结束了,太子妃也告别了,不一会姜烨推门而入,目光扫过陈媛,嘴角微扬,却难掩眼中的冷意。陈媛忙起身行礼,心中愈发忐忑。姜烨淡淡点头,径自走到桌前,拿起酒杯轻抿一口,气氛顿时凝固。
喜婆想进来走程序,便被姜烨挥手止住,冷声道“今日事多,不必拘泥于形式。”喜婆愣住,只得退下。陈媛尴尬地坐在床边,姜烨强压着心中的不耐,掀开了盖头,陈媛这才松了口气,她可不想新婚之夜就被冷落,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迎上姜烨的目光,试图从中寻找一丝温情。
“不早了,休息吧”姜烨语气平淡,转身走向床榻,陈媛心中一紧,却也只能默默跟随。夜色渐深,王府内灯火阑珊,两人虽同床共枕,听到姜烨呼吸均匀,陈媛却辗转反侧,新婚之夜未圆房,说出去她还不得被众人嘲笑?她心中五味杂陈,既失望又无奈,只能暗自祈祷未来能有所改变。
请安时,姜烨勉强给她好脸色“儿臣给父皇请安”“儿媳给父皇请安”姜珩笑着看着两人“真是一对璧人啊,你去找淑妃说说话”陈媛看了一眼姜烨,只见他微微点头,只能去找淑妃。
“朕听说你们未圆房?”姜珩开口问道,姜烨心中一沉“儿臣昨夜喝多了”姜珩算是接受了他这个借口“三公九卿是凌驾于其他职位的”“父皇明鉴,儿臣确实不胜酒力”他知道父皇在敲打他,不让他折辱正妃,哪怕只是少府的女儿。
姜珩看着他良久未说话“朕与你倒是很久没说话了”姜烨心中肺腑,除了太子和昭华,你还记得谁啊“父皇政务繁忙,儿臣不敢叨扰”“婚假结束后,朕抽查你近些年学的如何”姜烨心中有些激动,但仍未表露出来“是”“回去吧”姜烨微微拱手退了出去,和陈媛回去的时候,也亲密了点,谁知道哪里还有父皇的人。
陈媛心中忧虑,哪注意到姜烨的动作。刚刚去关雎宫,淑妃明显不喜欢她,给她立了不少规矩,但此话又不能说出口,只能受着,对着姜烨强颜欢笑,他现在只求能安稳度日,不再添风波。
鸿启二十九年七月,鸿启帝欲实行均田制,按农民人数或官吏等级分配国家所掌握的土地,旨在缓解贫富差距,促进农业生产。政令的下发,让世家及贵族感到不满,世家贵族与皇权矛盾进一步加深,均田制也被迫延缓了实施。
姜珩一个人在祈安殿走来走去,这些世家贵族,还没长记性吗,上次自己杀的贵族还不多吗,阮氏的前车之鉴还不够吗?为何如今还有这么多人阻挠?要不是最近准备收复凉州一事,他必会让这件事强行实施的,姜珩的让步使世家贵族气焰更甚,认为皇上已经放弃均田制了,他们把控土地愈发肆无忌惮。
凉州,姜珩正在考虑是否亲征一事,手又开始抖了起来,心脏也开始隐隐作痛“予安,药”他早已让太医院给自己开了缓解疼痛的药“父皇”予安药还没拿来,姜炜就走了进来,姜珩强忍着疼,擦了擦额头的汗“如今天气越发热了”姜珩开玩笑的说道,姜炜有些疑惑“父皇可是身体不适?”
“无妨,只是有些乏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姜珩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掐着自己的手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示意姜炜退下。姜炜虽有不解,但见父皇神色疲惫,只得恭敬告退。姜珩待他离去,才放松了下来,予安忙拿来药,姜炜回头看着祈安殿思索着,父皇如今身体这么弱吗,明明最近还和朝臣吵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