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未明,京城的天空还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晨雾之中,皇宫的太和殿内却已灯火通明。
百官们身着朝服,神色肃穆,正低声交谈着近日朝堂内外的大小事宜。
就在这时,一道挺拔的身影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踏入殿内。
众人抬眼望去,不禁皆是一愣,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瞬间戛然而止,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来者正是宁王陆序之,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腰间束着一条白玉带,视线扫过一众大臣。
众人震惊不已,他们万万没想到陆序之竟会突然出现在朝堂之上。
而在人群之中,成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陆序之,恨不得扑上去撕了他。
成王怎么也没想到,陆序之竟敢如此大胆,不仅没有离开京城,反而公然出现在朝堂之上。
陆序之仿佛没有察觉到众人的目光,神色平静地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定。
不一会儿,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陛下驾到!”
众人赶忙整理衣冠,纷纷跪地行礼。
皇帝登上龙椅,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当看到陆序之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但很快恢复如常,“众卿平身。”
待众人起身,陆序之走出队列,躬身行礼道:“陛下,微臣有本奏。”
皇帝微不可查地轻哼一声,淡淡开口,“说吧。”
陆序之直起身,环顾朝堂一周,朗声道:“陛下,微臣日前已向您禀明成王府使用蚀骨之毒意图谋害微臣一事。还望陛下明察,严惩成王府。”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
成王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向前一步,怒视着陆序之,喝道:“宁王,休要血口喷人!你有何证据?”
陆序之冷冷地瞥了成王一眼,神色未动,抬手示意身旁的侍卫。
侍卫心领神会,迅速呈上一只密封的锦盒。
陆序之双手接过,呈给御前太监,由其转递给皇帝。
“陛下,这锦盒之中,便是成王府指使潮影阁使用蚀骨之毒的铁证,包括往来信件、酬金记录,以及潮影阁余孽的供词。”
陆序之声音沉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成王见状,心中大骇,额头上不禁冒出细密的汗珠,但仍强作镇定,高声辩驳:“陛下,此前犬子得罪了宁王,他怀恨在心,定是蓄意伪造,意图污蔑微臣!”
陆序之看向成王,目光如冰,“皇叔,事到如今,你还妄图狡辩?潮影阁已被本王连根拔起,阁中余孽皆已落网,他们的供词在此,白纸黑字,铁证如山,你还如何抵赖?”
朝堂之上,百官神色各异,宁王竟然将潮影阁拔除了?
皇帝将锦盒重重一放,“成王,你还有何话可说?”
成王“扑通”一声跪地,额头上的汗珠滚落,“陛下,臣冤枉啊!这其中定有误会,陛下皇明察!”
沉默片刻,皇帝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疲惫与威严:“成王陆成济,行事荒唐,撤除其禁军指挥一职,罚奉三年,暂押成王府,无诏不得出。”
皇帝这一番裁决落下,朝堂上百官心中皆是一惊。
众人原以为皇帝会看在手足之情上对成王从轻发落,却没想到直接撤了成王手中至关重要的禁军指挥一职,这对于一向嚣张跋扈的成王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成王瘫倒在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怨愤,他抬起头,嘴唇颤抖着,似乎还想要再辩解些什么,但终究还是被侍卫强行带出了朝堂。
陆序之看着成王离去的背影,心中并无半分快意。
他明白,皇帝此举虽有惩戒之意,却也只是点到即止,并未真正触及成王府的根基。
成王府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势力盘根错节,此次不过是稍稍受挫。
皇帝扫视一眼朝堂,见众人皆神色各异,心中明白此事在朝臣心中已激起千层浪。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成王府此次行径恶劣,众卿当以此为戒,恪守本分,一心为公,莫要妄图做出此等违法乱纪之事。”
百官纷纷跪地,齐声道:“陛下圣明,臣等定当谨遵圣谕。”
皇帝微微点头,目光落在陆序之身上,“宁王,你此次虽是被迫,但擅自留京,亦有不妥之处。朕念你一心为朝廷安危着想,便不予追究。只是日后行事,还需多加谨慎。”
“陛下圣明。”陆序之道。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退朝吧。”
随着皇帝起身离开,百官也陆续散去。
陆序之刚走出大殿,便有几位大臣围了上来,想探听一番口风。
“宁王殿下……”
刚一开口,太子走了过来。
“参见太子殿下。”一行人识趣地告退,“臣等先行退下了。”
“皇兄打算在京城多留几日吗?”太子目光带着几分探寻,看向陆序之。
陆序之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嗯,成王府之事尚未彻底解决,京城暗流涌动,我放心不下,打算多留些时日,也好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
“咱们这位父皇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太子轻轻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成王府在朝中根基深厚,党羽众多,此次虽受了些惩戒,但他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皇兄留在京城,恐会有危险,还需小心行事。”
“放心。”
两人分开,各自离去。
而侯府这边。
蕙儿来禀,“夫人,今日一早竹苑那边传来消息,说孟妍清醒来过后便咳嗽不停,像是病了。”
说着,蕙儿压低了声音,“我觉得应该是逐月消起作用了。”
裴宛白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第一次毒发了。”
“蕙儿,你去请个大夫来个她瞧瞧。”
蕙儿瞬间便明白了裴宛白的意思,“夫人放心,交给我了。”
裴宛白轻轻放下茶盏,站起身来,“禾儿,走,去竹苑看看。”
竹苑内,孟妍躺在床上,面色惨淡,嘴唇干裂,每一声咳嗽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看到裴宛白进来,她微微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裴宛白走到床边,看着孟妍虚弱的模样,心中并无波澜,只是平静地问道,“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