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福利院的房间里还弥漫着昨夜火堆的余温，陈年早早醒来，找到正在给孩子们分饼干糊糊的李慧。
他靠着门框，语气平静却带着点不容置疑：“昨天我跟你说了我的目的，我要找变异老鼠。可这样下去效率太低，猴年马月才能找到。”
李慧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他：“那咱们分头行动？我和小白找物资，你去找老鼠？”
陈年摇了摇头：“不，我有个新主意。从今天起，我每天给你双倍的房费，你和小白一起帮我找变异老鼠。当然，咱们三个别分得太远，有个照应。”
李慧沉默了。她盯着陈年，眼神复杂。
寻找变异老鼠显然比翻物资危险，那些白骨上的咬痕还历历在目，她知道这群老鼠不是善茬。
可她有选择的余地吗？这些天，福利院已经习惯了陈年每晚带来的丰富物资——火腿肠、罐头、压缩饼干，样样都是救命的宝贝。
反观小白，随着时间推移，它带回来的东西越来越少，大多是破损污染的碎饼干，吃下去还可能生病。
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权衡利弊后，咬牙点头：“好，我同意。”
“行。”陈年点了下头，“你去跟小白说一声。”
李慧转身走到小白身边，蹲下身，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
一人一狗交流得煞有介事，小白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像在认真听讲。
陈年站在一旁，眯着眼看这奇怪的一幕，心里暗道：“这狗再进化一次，是不是就会说人话了？”
过了一会儿，李慧跑回来，喘着气说：“小白同意带你去找老鼠，但它有个条件——每天要你给它一只烧鸡。”
陈年一愣，惊讶道：“它知道老鼠在哪儿？”
李慧摇头：“不是。小白的意思，它之前见过那群老鼠，还杀过几只，但现在它们去哪儿了，它也不知道。”
陈年点点头，嘴角微微一扯：“没问题，只要能找到，别说一只，100只都行。”
李慧的关注点却歪了，瞪大眼问：“你还真有100只烧鸡啊？”
陈年一脸黑线，没好气道：“末世把你饿怕了？就听见烧鸡了。”他懒得解释，转身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到了下午，三人换了一片区域搜索。
这次的目标不再是福田商业区，而是红星小区东边的一片居民楼群。
这儿比商业区更破旧，楼房多是末世前遗留的老式住宅，经历过洪水的冲刷，显得破烂不堪。
有了陈年的“双倍房费”和小白的“烧鸡”激励，效率果然提高了不少。
小白在前嗅着路，李慧和陈年跟在后面，两三个小时就能搜完一栋楼。
小白鼻子灵得很，偶尔能嗅出老鼠的气味，可惜都是些普通老鼠留下的痕迹，变异老鼠依旧没影。
李慧现在心情不错。自从跟陈年谈好条件，她竟然生出点“摆烂”的意思。
每天跟着逛逛废墟，不用费劲挖物资，晚上就能拿两大包吃的，还有什么比这更轻松的活儿？
她甚至开始觉得，这趟冒险值了。
眼看太阳西斜，天色渐暗，李慧伸了个懒腰，低声道：“真好啊，又要下班了。”
她看了眼最后一栋居民楼，嘀咕道：“害，就剩一间房子了。为了心安理得拿双倍物资，姑娘我就受累看完吧。”
她推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丝毫没注意到屋内传来的“咔咔咔”的咀嚼声。
门一开，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屋子里，两只巨大的老鼠正在啃食一具尸体。
一只从头啃，一只从脚啃，那尸体血肉模糊，骨头都露了出来。老鼠的个头堪比成年金毛，毛发灰黑，爪子锋利得像刀，嘴里还滴着血。
“啊！”李慧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她手里那根撬棍在她眼里跟玩具似的，压根不觉得能打过这两只怪物。
她一边跑一边大喊：“陈年，陈年！你要的老鼠在这边啊！”
门内的两只变异老鼠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锁定了李慧。
它们丢下手里的尸体，发出低沉的“吱吱”声，像两头饿狼似的扑了出来。
动作快得惊人，四肢在雪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嘴里露出尖利的牙齿，直奔李慧而去。
李慧跑得踉踉跄跄，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她回头一看，两只老鼠离她不到二十米，吓得魂都飞了。她扯着嗓子喊：“陈年！小白！救命！”
她咬紧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飞快回忆起这栋居民楼的地形。
她当过警察，末世到来后虽然体力不济，但她的职业本能还在。
这栋楼是末世前的老式居民楼，楼梯间狭窄，楼道里堆满杂物——破家具、烂木板、甚至还有倒塌的柜子。
她冲进楼道，瞥见身后老鼠逼近，心跳快得像擂鼓。
她知道，自己两条腿跑不过这群怪物的速度，得靠地形拖延时间。
她猛地拐进楼梯间，窄小的楼梯只能容一人通过，两边堆着杂物，成了天然的屏障。
她一把抓住旁边一个破木柜，用力一拉，柜子“哗啦”一声倒下，挡住楼梯口。
后面的老鼠撞上来，“砰”地一声被拦住，发出一阵愤怒的吱叫，可柜子太重，它们一时撞不开。
可老鼠的力气远超她想象。一只老鼠硬生生撞开木柜，挤进楼梯间，另一只紧随其后，爪子刨着木屑，发出刺耳的抓挠声。
李慧咬牙，这些柜子恐怕撑不了多久。她立马继续向上跑去，同时大喊:“陈年，陈年，你的大老鼠在这，快来啊！”
老鼠听到声音，发出一声尖利的吱叫，撞击的力道更大了。
李慧手脚并用，不敢停下来。她冲到楼外空地，终于看到远处陈年和小白的身影。她挥着手喊：“陈年！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