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晚棠摇了摇头,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这个民警还记得路晚棠,显然也是对这件事上心的,但是没证据也没办法。
路霖一直拉着路晚棠的手,轻轻捏了捏路晚棠的小手,示意她不要灰心。
“叔叔,她姨母应该有她爸爸妈妈的联系方式吧?为什么不联系试试呢?”
民警看了一眼这个容貌还稚嫩但却有了几分世俗颜色的男孩,语重心长的说道。
“她们不承认我们也不能强行查看隐私,毕竟连嫌疑人都算不上,不可能因为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就用强制手段,当时查过她们一个月内的通话记录,也没有发现,国外手机号我们档案里也没有记录。”
其实民警也很想调查清楚,但他们事情太多、手段太少、权力太小、限制太多。
那个时候,甚至连监控都十分不齐全,能有什么办法呢?
但路霖脑中一直有一个办法。
“叔叔,不能查一查她姨父姨母的银行卡流水吗?我觉得她爸爸妈妈一定会给她们打钱的。”
路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呢,因为上一任福利院院长就是因为银行卡流水被查出来受贿。
但其实那个院长对他们都很负责,也没有亏待他们,路霖不明白为什么只是收了一些钱,就否定了他全部的付出,但路霖记住了,警察可以查银行卡流水。
“你想的太简单啦弟弟,银行卡流水也属于个人隐私,没有确切证据我们也查不了的。”
路霖不甘心,扭头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路晚棠,用双手握住了她,看着路晚棠被自己宽大的衣服遮住的整个身体,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叔叔,她身上的伤算不算证据?”
民警皱了皱眉,其实路晚棠上次来的时候就带去医院查过了,确实有很多陈年旧伤留下的痕迹,但由于时间过去太久,不好界定。
“小妹妹,最近她们有打你吗?”
路晚棠虽然依旧有些魂不守舍,但勇敢的走上前一步,掀开裤脚,露出小腿上一大片淤青,然后掀开另一边,那条小腿上更严重,有一块十分粗糙的血痂,黑色的大块血痂。
路霖知道,她身上还有许多明显的伤口,肚子上、肩上、大腿上、胳膊上,全都很严重,昨晚亲眼看到了。
按照民警所说,这些伤都是最近一个月造成的,那一定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
民警看到那块黑色的血痂,显然也意识到一切肯定是真的,当下就喊来了几个同事。
“李哥,这小朋友多了不少新伤口,我觉得这次肯定能定性了,咱俩一起跟着去医院查一下。”
路霖陪着路晚棠坐在车后排,路晚棠知道有可能可以定性虐待后,显然开心了许多,甚至还有心情和路霖打闹。
坐在前排的民警偷偷看着,松了口气。
遭受虐待的孩子最容易伴随着精神疾病,这也是大家最担心的事情,很多伤都是无法弥补无法忘却的。
但现在看来,倒是不用太担心,也不知道他们俩怎么认识的,但是男生明显是女孩心中的精神支柱。
......
由于是警察局的委托,检查报告很快就出来了,路晚棠身上非自然伤口13处,其中殴打伤8处、钝器伤4处以及划伤1处。
划伤是昨天在奶茶店的时候受的,是因为她的堂姐拽她才造成,当然也属于虐待。
“走吧,这份伤情报告足够定性了,一起去你姨母家里对峙,她们要是还死不松口的话,我们这次可以采取一些强制手段了。”
路晚棠的脑袋很久没有低下过了,宛如昨天来买奶茶时的状态。
路霖拿出自己的老人机看了一眼时间,叹了口气。
算了,下午的工作就不去了,编辑好短信发了出去路霖看着拉着自己手的路晚棠,阵阵出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做到这份上,他应该,不是这么好心的人才对。
来到路晚棠姨母家楼下,路霖原本是打算在楼下等着的,但是路晚棠硬拉着他上去了,她没有说话,但路霖知道,她在说她需要他。
门从里面打开,一个恶狠狠堆满了横肉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到警察后,原本凶狠的表情变的笑容可掬。
“哎哟,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
民警并没有一上来就拿出伤情鉴定,但是路晚棠的姨母,田静死不承认,就算拿出了伤情鉴定,也一口咬定是路晚棠自己弄的。
无奈之下,民警带着两人去到了公安局。
在一个民警的报告下,走出来一个明显高一级的警察。
“两位,我们会向上申请,通过通话内容、银行卡流水等方面调查田静一家,最终结果可能需要2—3天,不知道这期间小妹妹需不需要我们安排住宿?”
路晚棠扭头看向路霖,路霖摸了摸她的头。
“你自己决定吧,你不是特别有主见的吗?”
路晚棠轻哼了一声,然后对着警察说道。
“我跟他一起住!我能自己生活!”
那个警察也没有阻止,14岁已经具备独立思考能力了。
“那也可以,不过我们会安排两个人在你们附近守着,以防意外发生,你们认识一下。”
从中年警察身后走出来一对年轻的一男一女,显然是实习警员。
晚上的时候,路晚棠跟着路霖来到了奶茶店,路霖跟下午当班的姐姐交完班后就开始工作了,路晚棠一个人在里屋里玩着路霖手机上唯一的游戏——俄罗斯方块。
第二天的时候,在路晚棠的极力要求下,路霖给她也找到了一份零工——发传单。
因为有两个实习警员在远处守着,路霖也不担心她的安全。
在第四天的时候,路晚棠的姨母和姨父因为虐待罪,被监禁起来,等着法庭判罪,她的堂姐因为是未成年,所以进了少管所。
第五天,路晚棠的父母从国外赶了回来,在警察的带领下找到了正在卖力发传单的路晚棠,抱着她嚎啕大哭。
说实话,路晚棠对自己的父母没什么感情,也没有多大的怨恨,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从警察口中已经知道,她的父母每月都给田静一家人5000元,拜托他们照顾路晚棠,而田静一家人谎称给路晚棠报了全日制贵族学校,所以一直见不到面。
而上个月,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打来钱,田静一家气急败坏,因此十分频繁的辱骂殴打路晚棠。
说实话,听到这番说辞,路霖十分不屑,一个月两个月被骗还能理解,都几年了,自己女儿面都没见过,这对父母显然也没有把路晚棠放在心上。
后来又得知,她们在国外又生了一个儿子后,路霖更确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