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城中村的某间平房,路霖推开了嘎吱作响的木门,走进屋内。
脱去雨衣,路晚棠从路霖的背上蹦下来,四下打量着这间只有20平米的小破屋。
这时的她再次恢复成了那副自信骄傲的模样,仿佛眼下的一切困难都不是困难。
路霖把雨衣挂在门口的木质晾衣杆上,然后脱掉上衣和裤子走进了卫生间。
“哎呀,你干啥,你不会要非礼我吧!”
路晚棠做出害怕的表情,路霖没搭理她,一路上两人聊天的时候,路霖已经发现了,这个女孩就是个不安分的主,非常喜欢开玩笑,还带有一点傲娇属性。
路霖从卫生间里拿了一条老旧的毛巾出来,然后把路晚棠推进了卫生间里。
“我没有新毛巾,水池边上那条我刚用几天,你先将就着洗一下身子。”
说完路霖关上了卫生间的门,自己在屋里简单擦身子。
路晚棠拿起那条很新的毛巾,再想起刚刚看到的路霖手中那条像抹布一样的毛巾,忍不住凑到脸前闻了闻......
随即迅速放下了手,小脑袋疯狂晃着,我在干什么啊......
卫生间很小,一个蹲便器,一个老旧的洗脸池,还有丢了淋浴头的水管。
哪怕是路晚棠这样小小的身子,活动的空间也不超过2平米。
就在路晚棠准备脱衣服的时候,门被路霖敲响。
“你开始了吗?我给你拿了件我的衣服,你别穿自己的湿衣服了,会感冒的。”
路晚棠从里面打开门,从路霖手中接过了那件洗的发白的灰色短袖,冲着路霖吐了下舌头,关上门后才说了声谢谢。
卫生间里传来了水流的声音,显然路晚棠已经开始洗澡了。
路霖先煮上米饭,然后从厨房打了一盆水,擦了一下身子后,换上干净衣服开始做饭。
一只番茄,三个鸡蛋,炒一盆番茄炒蛋,原本这样就是他的晚饭了,但路霖想了想,又从地上的袋子里拿出一根西葫芦,加上自己昨天买来的一小块垃圾肉。
路晚棠从卫生间走出来,双马尾被她解开了,用毛巾裹在了头上,身上穿的是路霖的短袖,小小的身体被盖住了大半,只露出白嫩但遍布伤痕的小腿。
路晚棠走到路霖身后,看着路霖熟练的翻炒着,忍不住升起佩服之心。
“你还挺厉害的嘛,教教我,我也想自己做饭。”
路霖头也不回的说道。
“自己摸索摸索就会了,苦头吃多了以后什么都吃得下了。”
“切,装逼。”
......
没多久,路霖炒完了两个菜,屋里没有专门吃饭的桌子,只有一张教室的那种课桌,路霖平时写作业吃饭都在这上面,凳子也只有一张。
路霖把桌子拖到床边,让路晚棠坐在床上吃饭。
“你的手艺还可以嘛,不过还需努力,我要是做肯定比你做的好吃,”
路晚棠胡说的,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眼泪在替嘴硬的路晚棠表达。
饭后,路晚棠抹了抹眼角,主动去洗碗,路霖也愿意休息一会,拿出习题册做题。
这就是路霖的日常了,不上学的时候要么在打工要么自己学习。
但现在已经很晚了,已经快11点了,虽然明天是双休日,但还要陪路晚棠去派出所,下午还有工作,不能睡太晚。
路晚棠洗完碗后,看见了在做题,倒也没有打扰,拿起自己和路霖换下来的衣服去洗,洗完晾完又拿起扫帚开始扫地,扫完地又跑去刷洗手池和马桶。
那娴熟的样子,很明显在姨母家里没少干。
破屋子就是破屋子,不管路晚棠怎么打扫整理,他依旧是破屋子,就像路晚棠身上那些伤痕,不管再怎么遮,遮掩,它也依旧存在。
没事干后,路晚棠就坐在床上,看着路霖,但看了一会后就困了,小手捂住嘴打起了哈欠。
今天经历了太多,太疲惫了,加上在路霖身边有莫名的安心,路晚棠很快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窗外雨势渐小,轻绵的雨丝不像之前那样声势浩大,似乎它也知道有个女孩需要安静的睡眠。
十二点左右,路霖收起了书本,洗漱刷牙后在路晚棠身边躺了下来。
路晚棠缩成一个球裹在被子里,这个下意识的睡姿很明显是一直以来缺乏安全感造成了。
路霖扯开被子的一角盖在肚子上,好在是大夏天,哪怕下大雨也并不冷,一条被子够两人盖了。
就像小说和电视里那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路晚棠手脚都搭在了路霖的身上,紧紧抱着路霖,似乎把他当成了一个玩偶。
先醒来的是路霖,起床,洗漱,看了一眼时间,6点多,还早。
路霖去屋外跑了两圈,然后顺路在便利店买了个新牙刷,又在早点摊买了几个包子。
这很奢侈了,路霖平时的早饭就是糖水泡饭。
回到家里,路晚棠还在睡觉,路霖起床后她又缩成了一个球。
路霖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脸。
“起床了,吃点东西然后去派出所了。”
路晚棠嘟囔着睁开眼,发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后一惊,随即又想起了这是在路霖家里,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好香啊,你买包子啦,嘿嘿,你怎么知道我爱吃包子,你肯定是暗恋我。”
路霖把两个包子递给路晚棠,又从水壶里倒了一碗水给她,自己则是把昨晚的剩饭泡点水,加点白糖。
路晚棠刚咬了一口包子,看见路霖吃糖水泡饭,鼻子一酸。
“我要吃你那个!这包子不好吃,你自己吃!”
路晚棠也不管睡了一晚上走光的衣服,从被子里钻出来,把包子塞到了路霖手里,然后从他手里抢过来那碗饭。
路霖知道这丫头是好心,可是......路霖的衣服领口太大,路晚棠睡觉的时候右肩和右侧的上半胸全露在外面,此时站起来也没有整理,就那样站在路霖面前。
虽然一点料都没有,肩膀上甚至还有淤青,路霖还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
八点多,两人出现在城南的派出所里,路霖倒是还好,路晚棠可是脸红到了现在。
跟民警说完情况后,那个民警从电脑中调出一份记录。
“小朋友上个月刚来过吧?你姨母和堂姐都说没有虐待你,问邻居也都说不可能,你也没有证据啊。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