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节等人虽仗着所谓“圣命”行事,但看到苏熙武带来的精锐兵马,又深知苏熙武在军中威望极高,麾下将士皆对他忠心耿耿,一时之间竟不敢轻举妄动。
他眼神闪烁,心中权衡利弊,若此时与苏熙武硬拼,即便能取胜,己方也必定损失惨重,而且苏熙武背后还有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咬了咬牙说道:
“定国公,今日且看在你的面子上,先放过陈蕃。但此事绝不算完,朝廷自有公断。”
说罢,他挥手示意士兵们退下。
苏熙武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他收起长枪,转身走到陈蕃身边,轻声说道:
“陈大人,且先随我回去,莫要再冲动行事。”
早在窦武与陈蕃密谋铲除宦官之时,苏熙武便通过家族情报得知了此事。
苏熙武当时便觉大事不妙,深知曹节等宦官在宫中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窦、陈二人此举太过冒险。他本打算寻个时机,劝诫二人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事。
然而,曹节等人察觉风声后,迅速采取了行动,打了窦武和陈蕃一个措手不及。苏熙武得到消息时,一切已然发生,他只能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下陈蕃。
陈蕃感激地看了苏熙武一眼,点了点头。
随后,苏熙武带着陈蕃和自己的兵马离开了皇宫门口。
回到府邸后,苏熙武与陈蕃彻夜长谈。陈蕃感慨道:
“今日若不是定国公出手相助,陈某必死无疑。只是如今曹节等人势大,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苏熙武神色凝重地说:
“陈大人不必忧虑,他们虽有皇帝在手,但多行不义,不得人心。明日朝堂之上,我定要与他们理论一番,为窦将军和您讨回公道。”
......
第二日,天色未明,沉闷压抑的晨钟声便在皇宫上空回荡开来。
早朝时分已至,文武百官身着朝服,神色各异,鱼贯进入朝堂,按照品级站定。
刘宏端坐在龙椅之上,面无表情,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稚嫩与迷茫。
龙椅背后,一道轻薄的帷幕悄然垂下,窦太后端坐于帷幕之后。
曹节和苏熙武、陈蕃则分别站在大殿两侧,气氛异常紧张。
曹节率先出列,向皇帝行了一礼,说道:
“陛下,昨日深夜,窦武、陈蕃意图谋反。幸得臣等及时察觉,才避免了一场大祸。如今窦武畏罪自杀,陈蕃也被当场擒获,只是定国公公然违抗圣命,强行将陈蕃带走,还请陛下严惩。”
苏熙武冷哼一声,大步上前,高声说道:
“陛下,窦武、陈蕃皆是忠义之臣,他们一心想要铲除曹节等祸国殃民的阉竖,重振我大汉朝纲,何来谋反一说?曹节等人在先帝时期便残害忠良,结党营私,如今更是矫诏行事,妄图将忠臣义士一网打尽,其心可诛!”
曹节脸色一变,急忙辩解道:
“定国公,你休要血口喷人!窦武、陈蕃暗中联络党羽,召集兵马,这不是谋反是什么?你身为朝廷重臣,却不分是非黑白,公然袒护逆贼,到底是何居心?”
刘宏端坐在龙椅之上,听着苏熙武与曹节针锋相对的争论,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想到曹节自从他登基之后时常陪伴他,还找许多人陪他玩,他还是更相信曹节。
刚要开口表态,龙椅背后一直沉默的窦太后,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道:
“陛下,此事切不可草率定论。”
窦太后的声音虽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朝堂之上瞬间安静下来。
昨夜,曹节等人匆匆入宫,神色紧张地向她奏报,称窦武与陈蕃暗中勾结,意图谋反。
此前窦武未曾与她商议便擅自聚集兵马一事,这让她心生忧虑,担心窦武野心膨胀,妄图自己称帝,那她这太后之位必将岌岌可危。
并且对于宦官她也不想铲除,毕竟他们只能依附皇权,如今刘宏年幼,离不开他们支持。
在一番权衡与思索后,窦太后虽未明确表态,但以一个隐晦的眼神和细微的动作,默许了曹节等人先下手为强的行动。
她接着说道:
“窦武与陈蕃未得旨意,便私自在城内聚集兵马,此等行径确实有失妥当。虽说他们或许如苏爱卿所言,是有铲除奸佞、重振朝纲的心意,但朝廷有朝廷的规矩,任何举动都该遵循法度。没有诏令就擅自行动,容易引发混乱,也会让朝中人心惶惶。”
苏熙武听了窦太后这番话,心中一紧,刚欲开口争辩,却被窦太后抬手制止。
窦太后继续说道:
“曹节等人,虽为宦官,但多年来在宫中侍奉,对陛下忠心耿耿,为朝廷也多有出力。先帝在位之时,他们便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窦武、陈蕃这般行事,难免不让人怀疑其用心。”
曹节一听,心中暗喜,连忙跪地说道:
“太后圣明,窦武、陈蕃私聚兵马,分明就是谋反。若不是臣等及时察觉,恐怕陛下和太后都将陷入危险之中。”
窦太后微微点头,又道:
“苏爱卿,你对窦武、陈蕃的情谊,大家都能理解。但你也该明白,朝廷的稳定至关重要。如今局势未明,不可轻易地就认定曹节等人是奸佞,窦武、陈蕃是忠良。凡事都要讲证据,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可妄下定论。”
苏熙武脸色微变,拱手道:
“太后,窦武、陈蕃一心为国,这是朝中众人有目共睹的。曹节等人长期把持朝政,结党营私,残害忠良,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之辈。还请太后明察。”
窦太后皱了皱眉头,语气略显严厉:
“定国公,你莫要再固执己见。如今当务之急,是要稳定朝局。窦武已死,此事不宜再扩大化。曹节等人也是为了朝廷着想,才会采取行动。陛下,你认为这样如何。”
刘宏听了窦太后的话,连忙点了点头,说道:
“母后所言极是,此事就这样了。”
苏熙武微微一怔,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仿佛有一层阴霾瞬间笼罩。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争辩几句,可到了嘴边的话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明白,此刻再多的言语都是徒劳,这件事已然没有了转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