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讨厌鬼。”
阿英关掉淋浴喷头，嘴里嘟囔着。
她承认自己昨晚是有点小失误，可这也不能全怪她吧？
杨帆那家伙，笑眯眯地劝她喝那杯她从没尝过的酒，她哪好意思拒绝？再说了，他又不是全喝了，哪怕少喝点，她也不至于这么憋屈。
可杨帆偏偏一副“小气招人嫌”的样子，真是让人火大。
阿英用浴巾擦干身子，套上内衣，裹上浴袍，推开门往外走。
“咦？杨帆回来了？”
她眼睛一瞪，电梯旁的提示灯一闪一闪的，显示电梯正在上升。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他走之后，她忙活了好一阵子：洗衣服、通风、整理房间、准备早餐，最后还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这一来二去，时间可不短了。
说到运动，之前看到他包里露出的拳击手套，看来他平时没少锻炼，怪不得身材那么好。阿英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胡思乱想。
“现在还不算晚，得再和他谈谈协议的事儿。”
阿英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想着能不能把两次违约的责任减轻点。就算不能全免，减半也行啊。谈判嘛，不就是各退一步，找个中间点？不过，要想谈成，得先把杨帆那家伙的心情哄好。
“他每次洗完澡心情好像都不错。”
这几天观察下来，阿英发现了这个小秘密。杨帆表面上冷冰冰的，可情绪藏都藏不住，尤其是洗完澡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哼，得好好利用一下他这个怪癖。”
阿英心里有了主意，果断站在玄关附近，等着他上来。
叮！电梯门开了。
“杨帆，昨晚真是对不住啊，但你也有责任——”
“呃，啊啊啊！”
阿英一愣，这尖叫是怎么回事？声音还比平时高了几个度。她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啊啊啊！”她也跟着尖叫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缩成一团。
这人是谁啊？不是大楼的工作人员，也不是访客。他穿着浅灰色休闲西装，眼镜歪在一边，腿软得站不起来，一脸惊恐。
“呃，您怎么来的？”
“你，你是谁……？”
两人同时发问，随后都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短暂的沉默后，阿英率先回过神来。
“您，您先进来吧，您是客人吧？”
这话问得真傻，能坐这部电梯上来的，肯定是客人啊。难不成是杨帆的家人？那可就麻烦了。要是被问起关系，该怎么回答？
“对，我就是他抱着睡觉的抱枕，这房子的主人可喜欢我的味道了。”
这回答怎么听都像个神经病。
“是，算是客人吧，差不多……”
访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冲击得脑袋发懵。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纸袋子，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穿上，坐在沙发边上。他的腿抖得像筛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连环顾四周的勇气都没有。
和杨帆完全不同，他看起来温和、清瘦，手指纤细秀气……
“啊，先去换衣服！”阿英慌慌张张地跑回房间。
客厅里，两人坐在沙发两端，刻意离得远远的。
“嗡嗡”，电梯下降的声音传来，肯定是杨帆回来了。
“嘶——哒”，门开了，杨帆提着个大袋子走了进来。
“你呀！这人是谁啊！”访客冲过去，一把搂住杨帆的肩膀，像只见到主人的大狗。
“啥情况？你怎么来了？”杨帆审视地问。
“这才不是重点！别扯别的！你这小子！”
“梁博文，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哦，原来他叫梁博文。
“阿英，这位是梁博文，经常往我家钻的老友。”
“您好，是嫂子吧，还是未来的嫂子？”
“啧！才不是！”杨帆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阿英有点失落，但两个男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啊，不是？家里没人，一个跟你没那关系的女人在你家洗澡？你还都给她安排房间了？”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洗澡？”
“啊，别担心！我没看到啥不该看的！”
阿英心想，刚才杨帆那眼神，简直要杀人了。
“……难道，保姆？”
阿英一脸茫然地眨着眼睛，杨帆无奈地解释道：“这鸟人，他是我的秘书。话说，我还没跟你说过吧？我在经营一家公司。”
“天哪，你都没跟我说过！”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别瞎操心。”
“可是……”梁博文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杨帆眼神一瞪，他就不敢再吭声了。
阿英决定结束这场闹剧。
“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叫林晓英。”
“你和杨帆关系很纯洁啊——”啊～拉的很长。
“闭嘴！”杨帆小声吼道。
梁博文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让阿英暗自叹了口气。
“话说，你怎么突然跑来了？”
“老板给我发工作消息，我就赶紧来了。按你说的，没加香料的试用装冰淇淋和保湿产品我都带来了。”
“我让你找，没让你送过来吧？”
“哈！你这雷厉风行尿性，搞笑。”
“来看看，我可以叫你阿英吧？看你的皮肤，和杨帆发消息说的中性肤质一样，这些化妆品应该是给你的吧？”梁博文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检查她手腕上的皮肤。
“别乱碰！”杨帆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透着一股占有欲。
“哈哈！吃醋了……嫂子！那我就——”
“不是！”梁博文被掐着脖子，还一脸开心地调侃着，杨帆气得大喊。
“啊，我懂了，大男人还害羞什么？阿英，杨帆就拜托你了。”
说完，梁博文就坐电梯下楼了。
屋里只剩下沉默和尴尬。
杨帆揉着额头，像是头疼得厉害，阿英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
“……你好朋友啊。”
“……是挺好的。”
“话说，你这穿的什么？”杨帆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啊？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我是说你干嘛穿得这么讲究，这种人穿运动服接待就够了。”
“我又不知道是谁，当然得小心点。”
“啧！”杨帆不满地咂了咂嘴，但抱怨也就到此为止。
他把纸袋子递给阿英。
“化妆品……拿回去用吧，昨天给你卸妆的时候仔细看了，你皮肤状态太差了。”
“……太差了？”
“对，太差了。”
阿英接过纸袋子，暗自挑了挑眉。
“话说，好香啊，准备吃的了？”
杨帆把阿英晾在一边，朝厨房走去。
之后，两人面对面坐下吃饭，但违约次数一点都没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