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阿译竟然还特意挺了挺他那并不雄壮的胸膛,似乎想要展现出自己的威武和自信。然而,一旁的孟烦了看他这种故作姿态。只见孟烦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然后毫不客气地抬手朝着阿译的肚子来了一下。
这一下打得阿译猝不及防,他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了一下,那装出的气势瞬间消散,他只是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和其他人商讨一些细节问题。
时间过得飞快,短短三天转瞬即逝。众人再次聚集到了虞家军的作战室里,此时的虞啸卿依然像一杆笔直的标枪一样,稳稳地戳在那里。
然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虞啸卿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很显然这几天他的睡眠并不好。
没过多久,盟军顾问团的成员们也陆续走了进来。这次来的人非常齐全,而祁天正也在人群中看见了他想看见的身影。
美军上尉联络官阿瑟麦克·鲁汉,他是为数不多真正将炮灰团的那些兄弟们当成自己人的人。他对待工作认真负责,会尽力做好每一件事情,力求不出现任何差错。
然而此刻的阿瑟麦克·鲁汉,却像一个局外人一般,静静地站在所有人的最后面,他一脸冷漠的看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是的,他真的已经对这场战争彻底地心灰意冷了,他就如同一个美国版的孟烦了,也有充满了一腔热血和激情。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当他亲身经历了第一次滇缅会战的惨败后,他才真正意识到战争的无情和可怕,当然这些并不是他感到心灰意冷的真正原因。
在那场惨烈的战斗中,他被困在了九死一生的缅甸战场上,生命悬于一线。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是一群舍生忘死的中国士兵,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杀出了一条生路,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拯救了回来。
然而,令人感到讽刺的是,尽管这些中国士兵付出了如此巨大的牺牲,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和赞扬。
无论是他的同僚,还是那些傲慢的英国人,都对这些中国士兵不屑一顾,甚至将战败的责任归咎于他们,每每听到这些不公平的言论,他心中的愤怒如同火山一般喷涌而出。
这样的愤怒让他在军中显得格格不入,他无法忍受这种对中国士兵的不公正待遇。他试图为这些士兵辩解,却遭到了同僚们的冷嘲热讽,认为他是在怨天尤人。渐渐地,他在军中成为了一个异类,被孤立起来。
尽管他内心深处非常渴望改变这一切,但他的能力毕竟有限。面对这样的现实,他最终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尽量不去想那些令人痛心的事情。
然而,当他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时,当他再一次看到中国士兵的时候,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的记忆却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他想起了那些为了保护他而倒在日军枪口下的中国士兵,他想起了一个年轻的中国士兵为了保护他身中数枪,在临死前说的那句话:
“谢谢你,能来帮助我们!”
就在这时,虞啸卿带领着一群人,与祁天正率领的队伍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方人。他们分别站在沙盘的两侧,气氛有些紧张。
虞啸卿依旧板着一张脸,但很有绅士风度地伸出手,对祁天正说道:
“祁长官,请吧!”
祁天正微微颔首,表示回应,然后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
“孟烦了,你上!”
然而,当虞啸卿听到这句话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对孟烦了这个人还是有些印象的,早在这些人还是一群溃兵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过孟烦了。在虞啸卿的印象中,孟烦了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草包”,根本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甚至在听说对方当了83旅的团长时,他也在心中暗想,也许是 83 旅实在缺乏人才,所以才不得不让这样一个无能之辈来担任团长一职;又或者是这个孟烦了使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才得以爬上这个位置。
想到这里,虞啸卿决定不能让孟烦了轻易得逞。他向后退了一步,提高了声音喊道:
“海正冲,你上!”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威严,显然对海正冲充满了信心。
与原时空不同的是,这次虞啸卿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派出毫无经验的新兵蛋子何书光,毕竟现在双方在职务和官阶上并不对等,如果派一个上尉上场的话,恐怕会让人觉得他有些轻视对方,虽然在他心里孟烦了甚至比不上何书光。
只见海正冲昂首阔步地走了出来,然后一个敬礼,孟烦了也像模像样地回了一个礼,这是军人之间的尊重。
紧接着,海正冲快步上前,拿起指挥棒,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他站在沙盘前,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用洪亮的声音说道:
“我师在此战役中,能够调集的兵力包括虞师的全部八千余人,七五炮群三个,105炮群一个。不仅如此,师座正在积极争取150重炮的支援,以进一步增强我们的火力!”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
“目前我军对于怒江的水文情况已经了如指掌。我们已经在其他江段进行了多次秘密演练,那里的水流湍急程度比行天渡有过之而无不及!”
海正冲的话掷地有声,就连祁天正都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接着他继续说道:
“此外,我师的运送能力,可以确保主力团的一个加强营在七分钟内渡江。而且,第一冲击波和第二冲击波之间将不会有任何间隙,而第三冲击波则会有大约十分钟左右的间隙!”
在众人的注视下,海正冲一边说着,一边将一面带有主力团标识的旗帜郑重地放在了沙盘西岸的位置上,这表示这场进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