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反帝这厮心也是够黑,逮住一次我买单的机会,当天晚上在大富豪夜总会各种嗨皮,还叫了两个陪酒公主玩双飞,我们四个人在夜总会一晚上就消费了三万多块。
因为我也点了俩,因为她们是俩姐妹,我这个人又特别心善,单点谁都感觉不合适。
九十年代的三万多块,基本上能顶一个家庭的十年收入了,当时普通阶层的月工资还不到三百块。
这听起来有人可能会感觉有点夸张,但实际上真的一点都不夸张,一场夜总会的消费抵得上普通家庭十年收入,社会阶层的贫富差距真的就有这么大!
从当时普通餐馆人均三到五元,一辆桑塔纳轿车二十万!从这个对比也能看得出来。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我也跟着二叔和孙反帝彻底放纵了,几乎每天都出入在各种高消费场合,晚上夜总会,白天国际大酒店,还有各种赌场,无论到哪儿都是一掷千金,挥金如土,成为全场最靓的仔。
二叔和孙反帝也是非常阔绰大方,在外面包养的女大学生,卖各种名牌化妆品,香包奢侈品……
也就是我们这种极度奢靡的超高消费享受,以至于让最后的盗墓越加疯狂、大胆!
仅仅只是大半个月,我那六十万的存款就被挥霍掉了将近一半。
其实过度奢靡的太久,每天日复一日的吃喝玩乐,也是会空虚的,再加上眼看着花钱如流水,这才想着可以继续找点活儿干了。
因为盗墓这行当跟古玩贩子差不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肯定不能等着缸里没米了,才出去找活儿干。
说到找点儿,有两个最直接的途径,一是去从跑堂那儿买点,要么就是到处溜达着找点儿。
不过买点存在一定的风险,我们还是偏向于自己找点。
找点儿那就是到处溜达,佯装成下乡铲地皮的古玩贩子,近地方就踩辆二八大杠,往远了去就骑辆破摩托车。
连续跟着二叔溜达了好几天,二叔也一直教我怎么找点儿。
观星术那套技术含量太高,二叔不会,只会南派的望闻问切。
‘望’就是观山辨气,这需要一定的风水知识,另外望还包含着看土色,五花土是古墓的回填土,糯米泥和白膏泥是不同朝代的夯土。
‘闻’就是土腥辨年,商周墓土带着青铜氧化的咸味,汉唐夯土带着漆器腐朽的酸味,明清灰膏有石灰混着尸油的闷臭。
‘问’就是套话探路,这个之前有说过,散根烟专找村里的老头,不过这个技术含量最高,因为有些人警惕性高,你一旦问错了话,引起对方的怀疑,反手就是一个110。
‘切’就是暗度陈仓,也是最具有南派风格的绝技,在对付古墓的时候,北派依赖洛阳铲深钻,讲究一个‘垂直突破’,而南派则擅长‘斜插病灶’专找各种破绽,比如后人在田埂挖了个排水渠,刚好从这条排水渠能捅穿墓道顶,就像是中医的找穴位,也叫‘灯下黑’。
就比如南陵铁拐宋墓,盗墓贼先是发现菜地的灌溉渠总有积水渗不完,顺藤摸瓜就发现渠底被挖穿一半的墓顶,这就是典型的‘灯下黑’思维,也是南派的‘切’!
跟二叔出去踩了十几天的点,我学到的东西是不少,但是并没有实操。
因为没有找到合适下手的点儿。
虽然长沙地下古墓之多,但十座有九座都是民墓,战国到汉代的大墓要么被同行翻烂了,要么就是埋得太深,找不到门路。
其实这个找点儿,有时候也是要看运气的。
溜达了十几天没有什么收获,晚上我们从农村回城,在火宫殿包厢吃饭,孙反帝又提起了景德镇的那副沉入暗河的干越王棺椁。
杨家兄弟和老胡一直没出现,这都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人是死是活,到底是真的反水投靠了钟红蝉,还是另有其他原因,要是不回去看个明白,就始终像是一个疙瘩在心里卡着。
另外反正我们有时间,这也都时隔三个多月了,偷偷回去看看情况,也不至于有什么风险。
也就在我们正商量着,二叔的大哥大突然响了,是金小眼儿打来的,电话里具体也没说什么事儿,语气很急的让我们赶快回烟酒店。
金小眼儿这个时候打电话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们一大桌子的菜刚吃了一半,就着急忙慌的赶紧开车回去。
到了烟酒店,一进门,我们三个都看呆了。
只见烟酒店里像是刚打过仗,桌子板凳东倒西歪的,金小眼儿的媳妇刘艳艳正坐在地上泪眼汪汪的抽泣着,左半边脸还留着几个通红的巴掌印儿,肿的跟个发面馒头一样。
金小眼儿则站在一旁,挑着眉毛,气的怒目圆睁,脸色发紫。
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小两口吵架,金小眼儿对她媳妇家暴了。
可什么事儿能把金小眼儿气成这样?该不会是被戴绿帽子了吧?
要是真被戴绿帽子了,这事儿就可大可小了,往小了说就是金小眼儿头上长了草,往大了说,这个烟酒店要暴露。
我们因为还不明白具体情况,孙反帝最先上去问道:“这……咋了?咋打成这样啊?”
金小眼儿破口骂道:“这臭娘们儿,让她在这儿守着店,天天只知道看电视,邮箱里寄来的信都快两个月了也没跟我说,要不是我今天开抽屉找东西,还都不知道有封信!”
寄来的信忘记跟金小眼儿说了?不是戴绿帽子?
就这屁大点儿的事儿,还要用上家暴?
孙反帝一听这话,也赶紧当起了和事佬,冲着金小眼儿说道:“老金,就因为这事儿?这我就不得不说你两句了,谁能不犯个错呢,就算是天大的事儿,咱也不能打女人啊……你瞧瞧这打的……哎呦呦……”
说着话,孙反帝就要上去帮忙把刘艳艳搀扶起来,这好人被他给全当了。
这时金小眼儿把信递了过来:“这信是从景德镇寄过来的,上面写的寄件人是杨文景,收件人是姜守!”
“啥?”
“啊!”
“啥?”
我们三个一听金小眼儿这话,瞬间异口同声的惊啊一声。
信是从景德镇寄过来的,寄件人是杨文景,收件人是姜守!
那这封信肯定是杨老大寄来的,而且还是两个月前寄过来的!
“我操了个!”孙反帝伸出去想要搀扶刘艳艳的手一缩,下一秒瞬间就变了个脸:“打!打!这女人就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