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段马龙歇斯底的怒吼咆哮声在墓室里炸开,被汞毒侵蚀的黏腻嗓音就像是某种野兽的嘶吼,一双眼睛猩红,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直朝着我们猛扑过来,身上溃烂的皮肤随着动作撕裂,脓血甩在地上。
在我眼里看来,这简直比诈尸的粽子看上去还要恐怖。
其实严格的来说,现在也不能把他们当成人来看了,而是比得了疯帽匠病还要严重的‘汞尸’!
孙反帝情急之下,把怀里的漆盒扔向了段马龙,里面的马蹄金‘哗啦啦’的在段马龙脚下散落一地。
可段马龙只是看着脚下的马蹄金微微一顿,随即更加凶恶的死死盯着我们继续猛扑过来,嘴里还癫狂的喊着:“就算你们是地头蛇也得死……都得死……全部都得死……”
看来段马龙在汞毒入脑后,已经停止了一部分的思考,对于我们的心里印象停留在了‘地头蛇’上,并且对我们的仇恨比对金钱的欲望还要强烈,这是非要吃定我们了。
这还真就应了那句话“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孙反帝看马蹄金的诱惑没用,又赶紧掏出了随身的匕首,咬牙骂道:“姜老板,跟他娘的拼了吧!我们三个难不成还对付不了他一个!”
我感觉也是,他只是汞毒入脑导致的精神癫狂,又不是真的粽子,看上去凶恶恐怖,实则也都是凡身肉体的碳基生物。
我手里的螺纹钢撬棍可不是吃素的,抓住机会能直接敲爆他的脑袋,都根本用不着第二下!
然而正当我们摆开了架势,准备三打一的上去硬刚,后面的其他人在捡起地上的马蹄金后,又接着一窝蜂的朝我们这边扑过来。
原本这些人是准备过来哄抢孙反帝扔出去的那一盒马蹄金,结果段马龙嘶吼了一句:“先杀了他们三个,这里的黄金都是我们的!”
其他人一听段马龙这话,还真就在丧失判断力下,带着从众心理,群体癔症的全部朝我们扑了过来。
我们也是没想到,段马龙在汞毒入脑的精神癫狂状态下,居然还有几分心智,知道拉帮凶。
三打一我们有几分把握。
可三打九,那就完全是两码事了,更何况还是九个癫狂的疯子!
“嬲他娘的,跑!”
二叔见此情况,没有一秒钟犹豫,想都不想的立马暴喝一声,赶紧朝着墓门的方向跑。
我和孙反帝也立马默契的紧随其后,听着背后如同索命阴魂的噪声,和段马龙歇斯底的喊杀,被这么一群‘汞尸’在屁股后面追着,我憋着一口气百米冲刺,恨不得脚下踏两个风火轮,再长出一双翅膀。
要是落在他们手里,那后果绝对不敢想象,以他们的这种癫狂的精神状态,绝对比厉鬼下手都狠,能把我们三个扒皮抽筋,饮血吃肉。
二叔最先跑到了墓门后面,带着百米冲刺直接用身体撞上去推门。
我和段马龙也赶紧接上力。
刚才因为避免汞蒸气泄露进来,所以墓门关的很严。
这是一扇中轴墓门,顺时针连轴转的话,那就是左边进,右边出。
可结果我们第一次用力,墓门丝毫不动。
不是有机关,而是这扇墓门本身就很重,我们三个刚才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这扇墓门给推开。
“用力……用力……”
二叔紧咬着牙怒喝,我和孙反帝也憋着一口气,使出了浑身吃奶的力气,脸都憋的涨红,脖子和额头上的青筋暴怒。
轰……
墓门有了动静,但是动静很小,只是被推开了一指宽的缝隙。
而此时段马龙在后面的喊杀声已经逼近,就像是一把即将朝着我们脖颈落下的钝刀。
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推开这扇墓门换了好几口气,全程用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
现在时间显然不够用!
我猛地扭头向后看了一眼,八九个犹如厉鬼的绰绰黑影已经逼近到了不到十米的距离,赶紧冲着二叔大喊了一声:“叔,追上来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孙反帝直接转过身,朝我一伸手,咬牙骂道:“日他娘的!把撬棍给我,你们继续推门,我去顶着!”
在这种情况下,孙反帝的英勇仗义,着实把我给惊讶到了。
倒不是我平时小看了孙反帝,能在这个时候义不容辞的站出来,这就已经不是简单的勇气了。
但我并没有把撬棍给他。
因为以孙反帝一个人,根本撑不了多久,甚至冲过去可能都会被秒杀,跟螳臂挡车没什么区别。
并且我们三个推这厚重的墓门都费劲儿,要是再少了孙反帝,那就更扯淡了。
本来力量就不够用,再被分摊,那就真的成了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二叔自然也是清楚这个,立马就做出了决断,咬牙喊道:“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能先绕一圈,然后再找机会!
可这墓室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要往哪儿跑?
二叔心里一时也没有太好的主意,只能先放弃面前的这扇墓门,转身带着我们直奔着墓室中间空旷的地方跑。
而段马龙他们在精神癫狂的状态下,个个就像是被打了超量的兴奋剂,在后面追的特别紧,中间就只拉开了不到五米的距离。
其实我在心里有想过,段马龙他们中了汞毒,不仅仅只是皮肤生疮溃烂,脑神经严重受损,汞毒还通过呼吸道对内脏造成了损伤。
这点从他们在后面狂追不舍时,嘴里吐着黑血就能看的出来。
并且在这种剧烈的运动下,内脏损伤加剧,他们根本活不了多久,只要时间拖得够久,能把他们给拖死!
但关键是,我们的体力也在跟着大量的消耗。
即便是我经常晨跑锻炼,这么一折腾,也明显感觉体力开始下滑,心跳加速,肺活量也渐渐有点跟不上。
那就只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跟段马龙他们拉扯着耗时间!
想到这儿,我猛地冲着二叔喊道:“叔,棺材……棺材……”
二叔秒懂我什么意思,也立马调转了个方向,直奔着金银双棺跑过去,同时大声喊着:“先往棺材上爬,小守你先上!”
那金银双棺有接近两米的高度,棺盖的棱角很平,再加上又是镀金的非常平滑。
二叔最先跑到金棺前,身子往下一蹲。
我想到了以前下乡铲地皮,顺手牵羊翻墙头的场景,一脚踩在了二叔的肩头上。
随着二叔站起身,先把我给送了上去。
与此同时,孙反帝借着助跑,双手扒着棺沿爬了上去。
等二叔再往上爬的时候,段马龙他们已经在后面追了上来,一手抓住了二叔还没有来得及迈上来的脚踝。
不过我也眼疾手快,抽出别在身上的螺纹钢撬棍,猛地朝着抓着二叔脚踝的那人的脑袋上横扫过去。
螺纹钢撬棍在挥舞中挂着‘呼’的风声。
可惜撬棍太短,距离不够,但也并不是完全没够着,撬棍的扁头一端贴着那人的脸颊颧骨,直接在脸上刮下来一道肉,鼻子被瞬间扫断,当场骨肉横飞,一些黑血带着碎肉组织溅在脚下的金棺上。
应该是神经受创的麻痹,这一重击下去并没有听到惨叫,那人只是下意识的松手捂在了脸上,往后退了几步出去,接着又仇怒的死死盯着我,嘴里呜呜着感觉像是在骂着脏话,不过因为喉咙粘膜腐蚀严重,只能发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