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宓听到这个名字后稍稍一愣,紧紧的抿着唇儿抱紧了怀里的《洛神赋》
同时心中又多了几分惊叹。
人怎能才华横溢到如此程度?
洛避文苦笑道:“又是他?随手便是千古绝句,莫非这闵王世子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不成?”
苏玉婵也吃惊掩嘴,旋即惊叹一声:“天呐,他到底还有多少能流芳千古的诗词?”
沈幼娘笑得合不拢嘴,自家男人被夸,哪个女人不心花怒放?
“惊才艳艳的诗词啊,那可太多了。”
“妙月,快去我房间,把殿下留下的诗本拿来。”
“是。”
妙月唇角噙着笑快步离去。
洛玉宓惊讶道:“他还留了诗本?”
沈幼娘笑着解释道:“这位姑娘有所不知,闵王世子是咱这百花楼的老板,不久前殿下还说,这里既然名叫百花楼,自然也要有镇楼名花。”
“奴家打算过几日便推出咱们百花楼的十位头牌;取名为十朵金花。”
“为此还特意请殿下提了几首诗词,正对应十朵金花的花名。”
陆鸣渊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更多的则是好奇那对应十朵金花的诗词。
洛氏兄妹和苏玉婵也都满怀期待。
不多时,妙月便将诗本拿来。
沈幼娘大方的递给陆鸣渊笑道:“诸位既然感兴趣,就请自行过目。”
于是众人围上去翻开诗本。
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念诵。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这是……菊花?”陆鸣渊惊叹道:“诗中不提菊花,却能将菊花完美展现,当真大才。”
“好诗,好诗。”
几人惊叹,念诵声继续。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这颜色是桂花?”
“哎,大才,真乃大才。”
…………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天呐。”苏玉婵惊叹一声:“又是一首足以流传千古的名句?”
洛玉宓读诗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这,这,这都是闵王世子写的?”
洛玉宓被震撼的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沈幼娘还未开口,妙月却自豪一笑:“是,都是殿下随手书写,妙月与掌柜当时都在场。”
“殿下写下十首诗词,甚至只用了一炷香时间。”
洛玉宓激动道:“沈掌柜,请问我能将诗本抄录一份吗?”
“当然可以,不过姑娘得帮咱这百花楼的十朵金花多多宣传。”
“那是自然。”
洛玉宓迫不及待准备纸笔,将十首诗词全部抄录了下来。
最后几人离开百花楼的时候,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哎,此子当为大骊文魁,吾不及也!”
陆鸣渊失神感叹一声,便摆了摆手朝驿馆走去。
他今日,彻底被魏冉打击到了。
短短两天时间,《洛神赋》的风就吹遍了整座长安城。
大街小巷上,甚至随处可见有文人学子人手一本小抄,摇头晃脑的背诵洛神赋。
一时间,在文坛圈子里,魏冉风头无两。
与洛神赋一起名扬长安的,还有文章中提到的女主宓妃;洛玉宓。
那洛神赋既然是闵王世子所写,文章女主又叫宓妃,也就是说,洛玉宓是魏冉的世子妃?
这个猜测合情合理,又很服众。
以讹传讹之下,洛玉宓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别人口中;魏冉的媳妇儿,闵王世子的世子妃。
以至于这两天闵王府周围,总是出现了一波又一波的文人,都在等文章中的宓妃出行,想一睹洛神风采。
洛玉宓一脸愁容的待在担任户部尚书的三叔洛云昭府上,都不敢出门。
就连陈尧的龙案上都摆放着一篇洛神赋,闲暇之余也会拿来细细品读一番,每次读完便会赞叹一声;“如此大才,果然是朕的好女婿。”
同时又偶尔发发脾气,臭骂两声:“臭小子,不写朕的女儿,却去写洛氏嫡女?真是欠揍。”
陈雯儿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不过每次听到,也都会稍显羞涩的同时,又难免气愤;因为洛神赋中的夸赞对象并不是她。
同样生气的人还有皇后。
其实,这篇洛神赋是魏冉精心修改过的,毕竟很多句子并不适合,但尽管如此,那些形容美丽的华丽辞藻,也令诸多文坛大佬惊为天人。
光这两天的文人拜帖都收了一箩筐,也有不少位高权重者前来拜访。
但都被魏冉以各种理由拒绝。
甚至,他为了躲避访客,不得已躲进颜湘儿的独家小院。
“呼。”
魏冉长舒口气,翻身平躺。
颜湘儿面色红润,默默地收拾小嘴吃剩的残渣。
魏冉一连多日没来给颜湘儿进补,自然是要一连多日。
正所谓日久生情,关系升华之下,颜湘儿也渐渐变得半推半就,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光只是练功,偶尔也培养培养感情。
待颜湘儿扫完蒂,魏冉便随口笑道:“师父,好好考虑一下徒儿方才的提议,搬去民王府,不仅整个东苑都是你的,还有婢女伺候你饮食起居。”
“更关键的是,咱们想什么时候练功就什么时候练功,非常有助于师父的恢复。”
颜湘儿躺下后翻身,留给魏冉半面光洁白皙的背影,语气也有些慵懒:“皇宫那样的深宅大院住久了,难免会有想要返璞的念想。”
“独居挺好,至少此刻不想搬离。”
魏冉摇头一叹:“哎算了,等师父何时想搬的时候再搬,只不过师父要做好徒儿不能一连多日师父这里的准备。”
颜湘儿一愣,是不是少说了个来字?
“师父自行考虑,徒儿先走一步。”
魏冉穿戴整齐正准备离开,但颜湘儿却突然翻身迅速爬到床边干呕起来。
她太阳穴周围有细微血管凸起,面色通红,呕的很强烈。
“师父,你怎么了?”
魏冉关心的过去对她轻拍后背。
颜湘儿扶着胸口拧眉道:“不清楚,已经一连数日食欲不佳,偶尔有些想要呕吐。”
魏冉心头一跳,不由瞪大双眼。
她该不会是……?
一时间,魏冉既紧张又担忧,甚至还有些恐慌。
紧张是如果颜湘儿真的有了,自己岂不是要当爹了?
担忧是怕颜湘儿得知自己怀上后不想要,直接找个大夫开几包打胎药。
至于恐慌就更简单。
毕竟他身份特殊,随时都要面临未知的风险,若颜湘儿肚子大了,万一成为软肋……又或者将来的孩子成为软肋,他是真不知该如何选择。
所以魏冉恐慌。
颜湘儿干呕了要一阵,最后甚至有些无力的躺在床上,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只留白皙香肩与精致到棱角分明的锁骨。
她冲魏冉摇头一笑:“吐完就没事了,不必担心。”
魏冉神色复杂的注视着她。
颜湘儿蹙眉道:“怎么了?为何如此看我?”
“你该不会是又想……?”
她面色一红,咬着唇冷眉一横:“为师累了,你最好别想,不是要走吗?快点出去。”
魏冉强笑一声:“师父最近是不是时常会有种疲累感?”
“你怎么知道?”颜湘儿有些惊讶。
“是不是食欲不振的时候喜欢吃酸,或者吃辣?”
颜湘儿檀口轻启,一张一合了几下,最后抿唇蹙眉:“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魏冉咽了下口水,一字一顿道:“师父这是有了。”
“有了?有什么了?”
颜湘儿有些不解,旋即娇躯一颤,神色惊慌:“你是说我……有了身孕?”
“嗯。”
魏冉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考虑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让颜湘儿知道自己有身孕的事。
因为颜湘儿早晚有一天会知道。
与其等她肚子大了再去做偷偷打掉的傻事,倒不如现在告诉她,反正如果她不想要,无论魏冉做什么都是拦不住的。
还不如将伤害降到最低。
颜湘儿唇儿颤抖,突然指着魏冉咬牙道:“初次欢爱那日,莫非你……?”
“呃,可能,也许,或者,不小心也不及时。”
话已至此,颜湘儿呆若木鸡。
“出去。”
她指了指房门。
魏冉没有出去,硬着头皮问道:“湘儿,我想听听你是什么想法。”
一声湘儿,叫的颜湘儿面色一红,但却冷眼瞪着魏冉:“别乱叫,无论如何我都是你师父。”
“好吧,师父有何想法?”
颜湘儿目光复杂,轻轻咬牙道:“我不要,这就是我的想法。”
“哎。”魏冉叹息一声,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你还不走?”
“走走走,我走,不过,师父最好慎重考虑一下,我会经常过来探望你。”
言罢,魏冉离去。
颜湘儿呆坐许久,手不知不觉便放在小腹上轻揉。
待她回过神来,自己都被自己不经意间的举动吓了一跳。
“冤孽,冤孽啊。”
她面露苦涩,但很快就目光沉静,手扶着小腹,唇角甚至流露出一抹极其温柔的微笑。
魏冉一路上都在苦思冥想。
仔细算算日子,今日距离跟颜湘儿的初次融合已经过去快两个月,的确是孕吐的时间段。
可他当时记得丢到门外了啊,难道是当时出门晚了?是了是了,肯定是这样。
心事重重回到西苑,穆倾城正在院子里认真练剑。
见魏冉回来,便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夫君,今日练剑,总感觉这剑谱有些不对劲,有几招使用起来不连贯,夫君能否带妾身去拜访一下颜湘儿?妾身好找她请教请教。”
魏冉看了穆倾城好几秒,最后才笑着揉了揉她脑袋:“等她回来我就带你去拜访她。”
“啊?她不在家吗?”
“嗯,出远门了,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这,哎,那好吧,那也只能等她回来,我先去练夫君教我的那套剑法。”
魏冉最近把颜湘儿交给自己的一套剑法教给了穆倾城,她最近每天都有再练。
颜湘儿已经有了身孕,如果她不想要,那最近几天肯定不方便,如果她想留下,那就更不方便教穆倾城练剑了。
“去吧,劳逸结合,累了就歇会儿。”
“知道啦夫君。”
“阮娘,过来。”
魏冉把阮娘叫到跟前交代道:“你找个人去把温夫人请来,顺便让她带陆红鲤一起来。”
“是,殿下。”
阮娘快步去了内府。
魏冉找陆红鲤来,就是想问问她爹叫什么名字,若能促使她认亲,也算一件好事。
之后他便一头扎进工作间,开始继续改良没改好的那台织布机。
这是他从芙蓉园回来后,就去让人买来的织布机,最近两天一直都在改良。
董家的刺杀不留证据,他也拿董家没有任何办法,若要让董家感觉到疼,那么切断董氏布行的生意脉络是重中之重。
叫温夫人来,就是因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