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日暮无聊赖,吹得胭脂成粉。”
时暖玉躺在樱花树下的巨石上,手拿着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扇风。
东风吹拂,粉嫩的花瓣飘然落下,她抬起扇子接住花瓣,将扇子放下拿起花瓣细细的观察上面的纹路。
发呆是冷静心绪最好的办法。
从刑罚司出来后她没有让任何人跟着,独自一人来到花房静心。
她想着若他们真的两情相悦,那她便放手,感情如此复杂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殿下如此惬意,可否陪桃某去一个地方?”
桃回燕身着紫色轻衫站在巨石下方笑吟吟的发出邀请。
“去哪?”
时暖玉翻身好奇的探出脑袋与他四目相对。
两人的目光交汇,桃回燕眸光涌动,眼眸的笑意加深。
“秘密。”
又是秘密!
她抬头看了看日头,现在离日落不远,出去想必回不了宫。
也罢,她今日不想住在公主府。
时暖玉起身拂落身上的花瓣,“走吧。”
马车慢悠悠的出了宫门步入喧闹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相约而行好不热闹。
时暖玉掀开车窗,扛着糖葫芦的小贩闯入眼帘,想吃酸中带甜的糖葫芦。
“停车。”
桃回燕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了然的敲了敲车门。
“殿下稍等。”
时暖玉狐疑间,便看到护卫下了马车朝商贩走去。
“你怎知道我想要什么?”
她方才的表现很明显吗?
桃回燕笑看她,给出答案,“殿下想吃糖葫芦的心思已经写在脸上。”
想来她并不知道,对于喜爱的东西,她眼中是藏不住的。
时暖玉摸了摸自己的脸,故作严肃的模样。
“现在可还看得出?”
她自认为自己的演技是极好的。
“殿下还真是……”桃回燕憋不住笑意,“演技娴熟。”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天真浪漫,有皇室气度又有自我的烂漫。
这样的殿下让人忍不住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也包括他。
时暖玉无奈的耸耸肩,不顾形象的趴在窗户上。
“你应该说:殿下还真是个笨蛋,这样我心里还能得到些宽慰。”
瞧见她眼底的失落,桃回燕收起脸上的笑容,拿起扇子不紧不慢的帮她扇风。
“殿下喜欢便将他抢回去,把看不上的人统统赶走,不必为了旁人委屈自己。”
“也不是委屈,”时暖玉兴致缺缺偏头靠在手臂上,“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藏着掖着不肯告诉我,而是用那些手段。”
事情败露之后又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想让她怜惜他。
桃回燕若有所思的点头,“倘若他不知如何开口呢?有的人心中藏的事多了,经历的也多了,便不知道怎么向他人倾诉。”
正所谓旁观者清,他们之间的问题不过是个瞒字。
一个说不出口,一个问不出口。
如果真是这般……
时暖玉晃掉脑中的想法反问,“莫说我了,那你呢?如果你有了爱人,你会怎么做?”
她倒是好奇他的想法了,实在想不出桃回燕这般妖孽的人,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他生的又好看又妖孽,也不知他的母亲是怎样漂亮的女子?
桃回燕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情绪,目光直直迎上她的视线.
“若桃某有心悦之人,定不会瞒着她,会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就算她心中没有自己,他也会默默地守着她。
他眼中的深意太深,时暖玉不自在的收回目光,手指有意无意的扣着窗台,
恰巧看到护卫刚扛着一串糖葫芦走来,高兴的大喊。
“有糖葫芦吃了。”
一辆马车与他们的马车擦肩而过,青鹤视线穿透车窗落在大口吃着糖葫芦的女子身上。
暖暖两字还未喊出,马车已经走远。
坐在一旁的花容清楚的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一切都是她痴心妄想,义兄帮花家报了仇,所欠的花家的恩情早已经报完了,更可靠义兄心里只有南月公主。
“花家大仇得报,不会再有人危及你的性命,明日便离开京都。”
青鹤目视前方,脸上看似在笑着,眼里却是一片凉意。
“是,多谢义兄。”
花容垂下头掩盖住难看的脸色,空气中窒息的气氛令她难以忍受,踌躇半响她艰难的开口。
“小妹不日便要离京,想要在京中逛逛,义兄在前方路口放我下去便是。”
“嗯,停车。”
花容落寞的站在路口看着离去的马车,从刑罚司出来后,她每每想同义兄说出自己的心意,
义兄紧闭着眼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她便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
他瞧公主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那份爱意是自己渴望而不可求的。
这份不可宣之于口的喜欢,将会被她藏进心里。
“花姑娘,公主有几句话带给你。”
灵鹿不知何时出现在花容身后,不顾花容惊恐的目光,一字不漏地传达自家公主的意思。
“第一:若你依旧喜欢国师,公主不会将国师拱手相让。
第二:朝露书院重开在即,专收女子入学,公主惜才有意招揽花姑娘为书院先生,若你同意将由灵鹿随行护你安全。”
她指着自己介绍,“我便是灵鹿,公主的意思是让你做书院院长的位置。”
话落,她眼中含着浓重的杀意,“我的意思是,若你坚持心悦国师,让公主难受,我便会杀了你。”
花容被她眼中骇人的杀意吓得连连后退,“你杀了我,不怕公主怪罪?”
明明同是女子,她为何这般可怕?
灵鹿丝毫不畏惧她的威胁,暗器出现在她手中,一步步逼近吓破胆的花容。
“杀了你,再去公主面前谢罪,便不算违背了公主的意愿。”
疯子!
花容心中腹诽,努力平息心中的恐惧,“我愿意,你莫再亮武器。”
灵鹿收起武器,扔出一块令牌,“走,去书院。”
令牌稳稳当当的落入花容的怀中,她心中五味杂陈。
到底是她狭隘,见到灵鹿时她本以为是公主派来刺杀她的。
不想是为她安排后路,公主殿下值得义兄的喜欢。
她输了,还未开始便输得彻彻底底。
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那份爱意会随着时间流逝,父亲、母亲的遗愿才是她前进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