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杏桃心知此时留在此处也帮不上什么忙,趁着院内吵得不可开交时,赶紧溜了出去。
穆卿卿也怕赵盈盈鼓动大家硬闯进去,打搅了表哥养病,虽有些惧怕赵盈盈,可还是硬着头皮继续上前劝阻:“盈盈姐,祝将军,就请你们相信我和绾姐姐一次,我们一定能救回表哥的。”
“你还敢向着那小蹄子。”
赵盈盈恶狠狠瞪她一眼,便示意祝文才和将士们往内硬闯。
廷封当即拔出剑来,直指赵盈盈:“赵姑娘,你若再敢上前一步,就别怪我手中这把剑不认人。”
赵盈盈毫无畏惧,继续向前迈进:“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廷封握剑的手一个劲颤抖,穆卿卿自是清楚他不过是吓唬表姐,哪敢真的动手。
忙不迭拦到门前去,穆卿卿厉声道:“盈盈姐,祝将军,我已经说过了,表哥他没死,他现在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他一定会醒来的,你们不能往里闯。”
赵盈盈对她的冥顽不灵更加没了好脸色,直接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祝文才看得一愣,毕竟都是王府的表姑娘,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穆卿卿被欺凌,正想去搀扶,赵盈盈朝他大声一吼:“这蠢货,还不知悔改,你扶她做什么,立刻将她拖出去。”
“盈盈姑娘,穆姑娘好歹是太妃的外甥女,你何至于如此狠毒?”
言瑾已然看不下去,愤怒上前来理论。
“那又如何,若不是舅母一意孤行,非要结季家这门亲事,我表哥又如何会落此下场?”
一想到舅母不肯撮合自己和表哥的亲事,害表哥命丧崎州,赵盈盈就气不打一处来:“如今表哥不在了,我阿娘才是永宁王府的女主人,王府的事情还轮不到她们张家的女人来置喙。”
说罢,恶狠狠扫向众人,厉声道:“今日谁敢阻止我为表哥报仇,便是与永宁王府为敌。”
言瑾、祝文才面面相觑一眼,都变得不知所措。
“祝文才,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穆家这蠢货拖出去。”,赵盈盈朝着祝文才怒吼道。
祝文才没了法子,正要示意人上前拖拽穆卿卿,叶绾姝忽的赶了过来。
“我看谁敢动她。”
瞧着这妮子额头上都磕出血来,叶绾姝甚是心疼的连忙将她搀扶起来,不满的瞪了眼赵盈盈:“卿卿,你堂堂定远侯府独女,张太妃又是你姨母,都是永宁王府的表姑娘,你也不比她矮半截,让着她做什么?”
穆卿卿正要开口,赵盈盈眼神凶狠的剜了眼她:“她这种没见地的蠢货,也配和我相比?”
话落,目光转向叶绾姝,极为不屑道:“你就是叶家那小贱蹄子?”
叶绾姝眼眸一暗,不由分说便是一巴掌煽在了她脸上。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赵盈盈一脸错愕的瞪圆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其余众人都瞠目结舌的看向叶绾姝,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感到不可思议。
“好歹是齐宁郡主之女,如此不懂礼数,你嘴巴要是再不干净,我就不光是打你这般简单。”
叶绾姝夺过廷封腰间的马鞭,眼神狠厉道:“我还要狠狠抽你。”
“你......”
赵盈盈气得一噎,看着她手里的鞭子又有些生寒,气急败坏的看向祝文才:“你眼瞎啊,还不快将这恶女抓起来。”
祝文才一怔,他也只是想早日要回殿下的遗体,并不想将事情闹大。
看着周围廷封和院内的护卫皆已拔出佩剑,祝文才只得先软声恳求道:“叶姑娘,就算我家殿下先前不该草草退了你的亲,你闹了这么久,也该罢休了,求你将殿下的遗体归还我等。”
叶绾姝对他这执拗的性子实在没了耐性,摇头道:“祝将军,我已经说过,我留下你家殿下并无恶意,他现在身子经不住折腾,需要好生静养。”
“我表哥都已经昏迷一个月了,你还想折磨他?”
赵盈盈表情痛苦万分,大声呵斥道:“他生前你处处戏弄他,如今死了也不让他安生,你心肠怎么如此歹毒?”
也没了再与她理论的兴致,赵盈盈恶狠狠的直接下令道:“祝文才,我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立刻杀了这小贱蹄子,否则回到越州,我定让阿娘诛你满门。”
她话音刚落,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忽的传了进来。
“好大的口气,我季渊的女儿也是你想杀就杀的?”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季渊带着密密麻麻的甲士涌了进来,迅速将整座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看到穆卿卿额头上的伤,陶安然急得走上前来,连忙询问道:“穆姑娘,是谁将你伤成了这样?”
“她自己蠢,怨得了谁?”
赵盈盈满是鄙夷的翻了翻白眼,全然没将新进来的这群人放在眼里。
季渊出入官场这些年,还是头一遭见到如此跋扈的女子,猜到是齐宁郡主府上的独女,冷哼道:“齐宁郡主身份尊贵,老朽一向敬重宗室子弟,本不想为难她府上千金,可赵姑娘如此飞扬跋扈,老朽今日替她教训教训不成器的女儿,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季首辅,你可别忘了,这里是越州,不是临安。”
赵盈盈似笑非笑道:“永宁王府可不是祁王、琰王那等软柿子,季首辅不妨试试,我倒想看看你动了我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越州。”
“你......”
生平第一次受到此等威胁,季渊脸色一垮,气呼呼的直接抢过廷封手里的剑,愤怒指向赵盈盈。
赵盈盈半点不惧:“现在的崎州城内,驻扎的可不仅仅只有神威军,还有刚刚调来的五万越州军,季首辅可要想好了。”
“怎么,赵姑娘是想造反?”
叶绾姝面无异色,缓缓压下便宜爹手里的剑,目光幽深的笑道:“倒不知是赵姑娘自己的意思,还是张太妃和齐宁郡主的意思?”
听此,言瑾、祝文才脸色都已吓得惨白,赵盈盈惊慌失措的解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要造反,分明是你们父女居心叵测在前。”
祝文才也担心表姑娘在这样下去,祸从口出酿成大祸,赶忙开了口:“季首辅,叶姑娘,你们休要再逞口舌之快,今日无论如何也必须交出我家殿下遗体。”
叶绾姝自是不肯在这个节骨眼上改变主意,语气决绝道:“我说过,他未醒来之前,谁也不许打搅他。”
祝文才神色一怒:“倘若殿下醒不来又当如何?”
“那我就陪他一起去死,你可满意?”,叶绾姝厉声一吼。
正在此时,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随之出现在门口。
微风拂过,叶绾姝回眸看去,只见那衣袂飘飘的身影正静静打量着自己。
“傅明池。”
眼底泪光不停闪烁,叶绾姝怔愣的注视着他一步一步向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