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千里奔袭去剿匪,耗时耗资,更耗钱!
何况对方还能仗借地利之优势,驻守营地埋伏反击。这若然没有防护,定然会陷于不利!
但如果……对方主动放弃优势,主动来找事的?
那就两说了!
“去召集所有值班衙役退守二堂。”
“切记一定保护我县丞大人。”
那衙役连忙点头,喊了声“喏”后便转身去办差!
而沈砚接着也转过身叮嘱了房县丞一句:“我出屋后,你便关好门,听着自己人再开门。”
就在房县丞惊诧间,他走出屋且嘭一声挡好屋门。
外头此刻确实已是一团乱!
各种兵器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响彻,更夹杂着嘶喊声,叫杀声,乃至惊恐惨叫声……
可以看到那些个和值班捕快械斗的贼匪,各个都穿着百姓褐衣。
不过他们的手中的持刀却又都是山里货,刀型偏于弯弧,利于切砍脑袋!
这说明他们是带着刀械等物提前借身份进得城来。
并且这些人还躲过了监查巡逻的捕快,在城内有个专门隐秘的藏身处。
这些绝不是黄老爷的能力所能办到的!
“西郊城营……”
沈砚为此不免咕哝了声。
西郊城营乃是县衙为防寇而建设的营房处,那里平日一直住着县衙弓兵、守城驻扎营乃等。
由于执法体系不同,一般捕快巡逻也不会挑着那些地方进行搜查检视。
这就导致那处地方很可能是能藏匪的秘密聚集地。
另外门丞、门检隶属于朝廷直接管辖,县令同样没有直接职权调度他们,只能寻求配合。
沈砚之前让房县丞去交代过对方。
但很显然,这个门丞并没有好好听取意见!
“好样的,咱县衙被渗透的问题,算是都暴露出来的!”
沈砚边走边观察着,顺便用上铁匠铺新打的那把类似“八一式军刀”的短刃。
连削带打的很快闯到了大门口处。
可等他刚出了门,却顿时目光瞪紧几分!
倒不是着屋外持刀拿弓,几乎涵盖拢聚了整个一大片的街道,有少说也得三四百号的匪贼!
而是现下衙门前已然是死人遍地!
浓稠的血腥味,残肢、断颅以及许多难以言及的流淌器脏……
乃至每一张死状的脸上都是无限的惊恐。
最主要的是,他们手中连半根毛都没有,竟被莫名地砍杀?
沈砚一时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免税的事儿才刚颁布不久!”
“他们才刚过两天好日子啊……”
“畜生们!”
但就在他怒目圆睁之际,那群贼匪中有人跟着朝他这头大喊!
“那个,就是沈砚!”
“大哥们现下就替我宰了他,谁拿着他的人头,我黄某人允诺给赏金万两!”
喊话者正就是黄万三!
一个比他儿子还狠,亲自谋划这一起屠百姓惨案者,竟还敲鼓鸣冤的人!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随着他这一喊,那些贼寇们一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噔噔噔地转向沈砚,其目光透着野兽般的精芒!
“沈大人!”
“怪就怪你还是要贪本员外的钱,在公堂上没将我和儿子一并杀了……放虎归山之下场,定然要被恶虎所生吃活啖的!”
“今日,我必要为我家老二好生报仇!”
“给我杀了他!”
黄万三怒目圆睁,那本梳理锃亮漂亮的长髯,一时也若狮王炸毛一般凌乱!
可沈砚看着他却是蔑冷着几分目光,叹了声:“就凭你,也配叫恶虎?”
“这年头有钱但人脑子不好使的,还真是不少……”
贼寇们喊声震天,如一股黑色潮水般涌向沈砚,各个面目狰狞,要吃人模样!
“拿下他!”
“为烈风堂兄弟们报仇!”
一时短弓箭矢齐飞,朝着沈砚疾驰飞来!
而无数寒芒刀光更是罩住沈砚眼前所有视野,刺得睁不开眼!
可沈砚却是不慌不忙。
仅仅稍稍掩住县衙大门,便抵挡了所有箭矢。
趁着对方还需搭弓间隙,他将食指拇指作状放入嘴内,哔的一声吹起了鸟哨!
而很快,四周也都传来回应的鸟哨声。
简单翻译:“到!”
正就在贼寇们磨刀霍霍赶来,为首的一排却突然被一阵的箭雨贯穿脖子脑袋!
而方才杀气凌厉的他们顿时悻悻几步!
虽上次烈风堂的兄弟没一个活着回去,可弩箭的威力,他们是有所耳闻的!
不仅一箭威力可抵六十磅长弓的劲力!并且箭矢可持续不断,放时如狂风暴雨般摧枯拉朽!
“是弩箭!”
“全给我持盾抵挡!”
为首的一个贼匪首领冲着后边队伍大喊!
接着有贼匪晃动旗帜!
噔噔噔……贼寇们当即从衣服内拿过事先准备的木皮盾,皆都挡在了身前。
“都别怕,这县令也就懂个什么连发的弩箭!”
“破了这一招,他便无计可施!”
“给我杀!”
黄万三蔑冷的看着沈砚,冲着身后一众人大喊不已。
沈砚却只是叹了一声。
“无知就是罪过。”
“今天,便借你们磨磨刀吧!”
于是再次吹起鸟哨,悠扬起伏……
翻译:摆猎杀阵型。
于是弩箭跟着停了下,且一瞬间动静全无!
而黄万三所带领贼匪们本等着作战,这一下对手不见了?不免有些茫然。
噔噔噔。
但就在这时,后方的巷子内突然窜出十几名身着训练服者!
他们趁着对方背身,迅速靠近目标!
吱嘎!
短刃速度极快,瞬间十几个贼寇的脖子被抹!
“他们在这儿!”
彼时有人惊呼……
可才刚喊,那些队员迅速又窜回巷子,翻身跃回墙内。
贼匪们想追击,可刚转过身子,下一秒突突突突的弩箭再次从后袭来!
一瞬间刚背过身的前排贼寇又一片片倒地!
弩箭又快又狠,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然又丢几十条性命!
“前排的别转过身,各个方向都拿盾抵挡,小心暗杀……”
但还没等说完。
忽而感觉喉咙管几分灼热,待抬头才见在百味楼的楼顶房檐处正匍匐着一特战队员。
此人的弩机与其余人不同,其准星中间正挂着三层凹凸镜!
簌!
那队员稳定准星扣动扳机,箭矢迅速准确无误地贯穿其脖子!
那角度他举盾都不及……
“旗官”倒下,顿时无人再喊号令。
紧着有时左侧、有时右侧,来回穿插窜出特战队暗刺者,加上总有弩机手帮着火力掩护!
敌寇的队形瞬间大乱,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甚至一时间相互撞击,有人跌倒,有人踩踏……
尽管有人使劲的想维持纪律和队形,却早已在死亡的恐惧下半分没人听!
再者还有领头人,“狙击弩手”可还在高处待命呢!
而内部的瓦解才是最可怕的,没过多久贼寇们乱成了一锅粥,溃不成军!
“沈县令真乃神人也!”
“我等投降!”
在百味楼的三层包厢内,一众拔刀卫的护持下。
宁朔郡主只是安静的品着茶果,凝看着窗外城中发生的一切。
“呵,当真是千里快哉风……”
呼。
银杏当即递上一袋子银钱,可仍旧面露几分不甘。
“公主,奴婢输了。”
宁朔郡主没接只淡然言道:“改日自己给他吧。”
银杏噘着嘴,却也还只能“喏”了一声。
而此刻楼下衙门前。
贼寇们都纷纷扔下兵器,丝毫没了刚才那股子傲气了,不少的膝盖发软皆都跪地求饶。
“沈大人真乃神人也!”
“不打不相识,落虎山赤帮自此服了县老爷了!”
“还请县老爷放了我等,做作为交换,我等也会告知大当家的不再与黄松县作对!”
“今后不管是平安钱还是过路费,凡是黄松县籍者,一律通行!”
随着领头的呐喊,这投降的声音逐渐传开。
四百多人的贼寇人马,如今还剩百余人,却都纷纷砰砰跪地……这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可此刻站在衙门内的沈砚目光却更冷下了几分。
那领头的堂主见状,当即一招手,于是手下人带着黄万三便上了跟前。
“此事也因这小人而起,如今,在下替县令除了这恶贼!”
黄万三顿时急了,大骂着这群贼匪忘恩负义之类。
可他却忘了,若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怎会落草为寇!
“县老爷,县老爷……饶了我,我可捐县衙黄金万两,十万两也可!”
“小人保证没下一次了!”
沈砚嗤笑一声。
“嗐,您可是恶虎,我哪能再放虎归山啊?”
“哪能?我乃蛆虫,放之无害!”
“哦,忘了告诉你,老子最讨厌蛆虫了!”
噗呲!
那堂主瞬间就切下黄万三脑袋,扔过咚咚落地。
“县老爷,权当谢礼了!”
沈砚却笑了,这叫礼物?用他给吗?
不过这山中匪徒亦有道义,言出则必行!
他方才说了他沈砚一句话,便可免了黄松县匪患?
嗯,确实好条件!
可……
“兄弟们,我沈砚可没白教你们吧!”
一时,特战部队的所有人蓄势待发,杀气磅礴!
“我沈砚没有理由替枉死百姓原谅任何人。”
“要消除匪患也只有唯一条路!”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