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姑娘话中之意,反倒是我的问题不是了!只是我与墨宗主胜负未决,姑娘何不等我与他的胜负分晓后,再来与我比试?”
“我这也是为了廖副使好。台下之人如今皆知这墨宗主此刻身体状态不佳,根本无法与你对抗。若你此刻趁人之危打下去,伤了这墨宗主,这萧伯伯该如何跟整个墨氏交代?当然,武诀之试,岂能儿戏。既然墨宗主现在身体似是有恙,无力于与廖副使对抗,倒不如让我替墨宗主向您讨教一番。”之夏道。
“之夏,你胡说什么!”兰珏枫跳上擂台,右手紧握之夏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台下走。
“爹,你等下……”
“兰总主,等下!”之夏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金沧濯背着手,走到了擂台上,拦在了兰珏枫的面前。
“兰总主,既然兰小姐上了这个擂台,不如让她与这廖副使比试一番。毕竟擂台之上,非败不下乃是规矩。”金宗主道。
兰珏枫一怔,半天没反应过来。
除了兰珏枫外,在之夏旁边的墨殇对这金沧濯的表现也是十分不解。谁都知道这之夏就是个无所事事的废物,她和廖枉善比试简直就是送死。而金沧濯非但不阻止这场不公平的比试反而暗下怂恿之夏应战,倒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在里面。
“金宗主有所不知,小女对这修仙根本一窍不通。这廖副使的修为你我都有目共睹,小女虽然不是什么金贵之躯,但也好歹是我的血脉,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送死!或者由我代替之夏出战……”兰珏枫哪里能看着之夏送死。
“既是兰小姐选择上了这擂台,当然还是要看兰小姐自己的意愿!不知兰小姐是想继续在擂台上与廖副使完成此轮武诀之试,还是放弃?”金沧濯转而问之夏。
之夏上来横插一杠本来就是想教训一下那廖枉善,可到现在连口舌之快都还没尝到,她当然不可能听兰珏枫的话。
“爹,你放心,我会注意的。你先带着墨殇下去等着。”之夏拍了拍兰珏枫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为自己担心。
兰珏枫看着之夏毫不在乎的表情,只觉得气郁难禁。他呆呆的看着之夏,半晌才反应过来。
“千万不可催动灵力,一定要适可而止!”兰珏枫下台之前在之夏的耳边小声的叮嘱道。
此刻台上只剩下之夏与那廖枉善。
廖枉善虽知那墨殇已经服下了那茱埖洗髓散,灵力溃散。但那墨殇毕竟也是一派家主,手握月寒石,实力不容小视。所以适才比试之时仍不敢有丝毫松懈。如今,这对手换成了‘臭名’在外如今看来又有些脑残的软柿子之夏,那廖枉善简直是乐开了花。
“既然姑娘想替墨宗主比试,那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廖枉善迫不及待的摆好姿势,那破影刀随时准备飞出,一击制敌。
“等下。我早就听闻廖副使手中这破影刀乃是可劈山断水的奇刀,不知廖副使可否让之夏在比试之前观上一观?”之夏问道。
“姑娘是想做什么?”廖枉善下意识的将手中的破影刀握紧。
“副使这是紧张什么?我就是想拿在手中看看而已!难不成廖副使还怕我把它弄断了不成?还是廖副使觉得我配不上您手中的那把绝世好刀?”之夏笑着说。
那廖枉善犹豫着看了看手中的破影刀。经过这大半个月的时间,谁人不知这之夏刁蛮胡闹,诡计多端。她如今突然要看自己的刀,那廖枉善总觉得她是藏着什么坏心思。可他又一想,这之夏顶多就是一个爱耍心眼,有些小聪明的废物,晾她也翻不出天来。
那廖枉善手一松,破影刀冲着之夏飞去。
廖枉善耐着性子,在一旁看着这兰家小姐折磨着他的刀。他实在看不出这兰家小姐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果然是把好刀,就是不知上面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之夏把玩了一会,把刀扔还给廖枉善。
“我们开始吧!”廖枉善道。
“等下!”之夏伸出右手,又一次叫停了比试。
“怎么了?”廖枉善不耐烦的问。
“我的鞋里好像有东西,廖副使你先等下哈!”之夏走到擂台边上,扶着围栏将鞋子脱下,象征性的在旁边的柱子上磕了磕。
“兰姑娘若是后悔了认输便好,何必要拖延时间。到时候结果都是一样的!”廖枉善道。
“廖副使这么着急干什么?金伯伯,是否是一炷香燃尽之时留在擂台上之人为胜者,掉下擂台之人将不再有资格继续比拼?”之夏转身,对台下坐着的金沧濯问道。
“是也。”那金沧濯摸了摸胡子,饶有兴致的笑着说。
“那我们开始吧!”之夏话不多说,将手中的双柄骨刀落白一分为二。左手拿着未开刃的外刀,抵着飞来的破影刀。右手握着内刀,直截了当的冲着廖枉善的心口刺去。
那廖枉善将破影刀收回,右手手腕轻轻向上一挑,挑开了之夏手中的开山刀。他本想发动灵力操控破影刀借力将之夏手中的开山刀打回,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灵力根本无法催发。
之夏旋身,将手中两刀合在一起,左手持刀狠狠的敲在廖枉善的腕脉处。廖枉善只觉得手部一阵酥麻,那破影刀也从手中飞了出去。随后,之夏向后退了两步,那破影刀已被之夏握在手里。
“廖副使,这刀是要送给我吗?”之夏把玩着手中的破影刀,一脸讨嫌的坏笑看着廖枉善。
“我怎么突然无法催发灵力?你给我下了茱埖洗髓散?”那廖枉善自检了半天,发现自己的灵力已经完全消散,灵力如流水般,还没聚起,便倾泻不见。
“廖副使说什么呢?我这站在台上离您两丈远,动都没动,您可不要冤枉我啊。再说了,茱埖洗髓散是什么?药吗?我都未曾听过这个东西!”之夏一脸无辜的摇着头。
“所以你说要看我的刀,就是要找机会把茱埖洗髓散涂在了我的刀上,你适才跟我费那么多话就是想争取时间让药力挥发!”廖枉善如点燃了般,伸手掐住了之夏的脖子。
“之夏!”兰珏枫刚要上擂台,就被站在他旁边的金沧濯拉住。
“宗主放心,廖枉善伤不到她!”金沧濯平静的说。
那廖枉善的手刚碰到之夏的脖子,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钉在原地了一样。
廖枉善低头,之夏手中那破影刀的刀尖已经抵到了他的胸口处。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廖枉善问。
之夏问:“廖副使,茱埖洗髓散是什么?”
廖枉善一惊:“什么?”
“你刚才说我给你下了茱埖洗髓散,”之夏盯着廖枉善,道“墨宗主灵力消散可与你有关?”
“兰之夏,你以为散去了我的灵力我就拿你没办法吗?你太小看我了!” 廖枉善笑了笑。话音刚落,之夏手中的破影刀自觉的飞回了廖枉善的手中。
那廖枉善在怎么说都是与六派家主并驾齐驱之人,就算灵力消散可他自身的修为在那里。而且这破影刀又是一把有灵气的仙刀,它身上的灵气可以自成一个保护罩,使得主人只要手握破影刀就不会受任何伤害。同时这把刀本身自带的仙气会源源不断地为持刀者补足渐渐消耗的灵力。
数十招过后,之夏体力精力都有所消耗,可那廖枉善不仅毫发无伤,反而灵力迅速的恢复了半成。
廖枉善催发了那破影刀上的灵气,那刀身裹着肉眼可见的剑气向之夏劈来。之夏手持落白,将全身的力量全部集中到两掌之间,抵着那破影刀的刀气。两股刀气相撞的那一刹那炸裂开来,炸裂产生的风暴使得之夏和廖枉善皆退后了几步。
之夏还未站稳,见那破影刀还未回到那廖枉善手中,眼疾手快地从腰中取出一枚火炮石,向廖枉善的方向重重一扔。
“砰!”
转瞬间,廖枉善脚下的板子被炸飞,被炸出了一个大坑。那爆炸产生的震波使得廖枉善重心不稳,加之爆炸产生了巨大的烟尘使人难以辨视,那廖枉善险些掉到坑中。
可之夏就不一样了,她数年如一日的夜间逃跑使得她在夜间无光之时也可以轻松视物。之夏趁此时机,甩出袖带,将廖枉善捆紧,并将他扔到外擂台外面。
“停!”随着廖枉善被甩下擂台,香刚好燃尽,裁判立即叫停比试。
这比赛结束的过于仓促,大家所期待的高手间的对决被之夏这一乱搞倒像是像是弄得台下之人全都错愕着,一时半会都搞不清适才发生了什么。
“金伯伯,既然这廖枉善已经下了这比武台,那是不是代表着他不再有资格站在这擂台上?”之夏捡起地上的破影刀,跳下擂台,将那破影刀递给金沧濯。
“自然,下擂台者,败!”金沧濯道。
“之夏,你、别胡说,你过来!”兰珏枫说着,将之夏拉到身后。
之夏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自己赢得了比赛,父亲却满脸的惊恐之色。
“一直听说兰宗主的千金是温婉谦恭,不善武学,今观令千金的武学造诣,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我天冥萧氏甘心认输!”萧逸单说着,从金沧濯的手中拿过破影刀,将刀扔给那早已灰头土脸的廖枉善后,嫌弃地擦了擦手。
“是之夏胡闹,用了暗器,才侥幸坚持到最后。我们乾莱兰氏本无参与武诀的打算,也无意于《九方沐河经》。还请各位宗主们示下,废除此场武试的成绩。”兰珏枫跑到金沧濯和萧逸单面前,低三下四的哈腰认错着。
“爹,你做什么!”之夏看着面前兰珏枫这点头哈腰的奴才像,本来大好的心情瞬间降到极点。虽说之夏任性上台代他人比武有违规矩,可这廖枉善也不是什么善类,可也不至于让家门蒙羞。这兰珏枫好歹也是一派家主,现在竟对他人打躬作揖,不仅让他人笑话,更让整个兰氏丢尽颜面。
“比赛结果已出,岂有说作废就作废的道理。兰小姐赢得了比赛,还请兰小姐继续继续选择对手,准备接下来的比试。”金沧濯道。
之夏无意于参加什么比武,只是想替墨殇出口气。如今既然这口气出完了,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弃权!”之夏道。
“弃权?”听了之夏的话,各位家主们都蹙着眉头,搞不懂这突然跳出砸场子的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墨殇则是低着头,微微一笑。
“兰姑娘既是替墨氏出战,不需要问下墨宗主的意见吗?”金沧濯追问。
“如今我身负重伤,而兰小姐也是因为廖副使成全,才侥幸赢得了这一局。我自知我们都无法应对接下来的对手,所以我们墨氏的决定和兰小姐的决定是一样的,之后的比赛我们墨氏弃权。”墨殇道。
既然应试者主动弃权,别人也说不了什么。由于每派之人只能挑选一人出战,这萧家,墨家,兰家之人都已完成比赛,三派默认退出最后《九方沐河经》的争夺。两个仙门小家见擂台无人,赶紧派人出战。
可此刻台下的家主们哪有什么心思看什么仙门小家的比赛,他们饶有兴致地私语着。他们无非是想知道这兰氏和墨氏是要干什么,想知道这萧逸单对此结果有何感想。
至于萧逸单此刻有什么感想,他绷紧的身体和满脸的尴尬早已说明了一切。
如果说这廖枉善的对手是个闻名遐迩的世家大能倒还好说,起码折在这高人的手中也不算丢人。可如今这廖枉善被这碌碌无为的疯丫头搞的狼狈不堪,倒是平白的让人捡了笑话。再者说,既然这之夏并无比武挑战的意愿,也似乎对这九方沐河经没什么兴趣,为何要突然间横插一杠?是为了墨殇吗?可是这墨家与这兰家并无交情,这墨殇与之夏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私情。为了帮兰家扬威立信?可之夏赢得并不光彩,而且兰珏枫这低三下四的反应只能增加其他家主对这兰氏的鄙夷。既然这些都不是,那就只剩一点,这之夏上台只是针对廖枉善,针对他们萧家人。
“宗主!”廖枉善也自知尴尬,低着头,灰头土脸的挪到萧逸单的身边。
萧逸单装作没听见,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台上的比试半柱香不到就已经换了四五批人,各位家主们有一搭无一搭的看着台上毫无看点的比试。
“站住!”随着一声大喊,后台处传来一片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