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同关内气候差异很大,愈来愈多的陆军航空兵反映起飞后他们会尽可能地避开多云的区域。
轰炸机和航空邮政的运输机都有密闭的驾驶舱,
但以现在的无机玻璃也就是最普通最常见的玻璃其耐冲击性和耐温性较差,极其容易容易碎裂。
营津渡的轰炸机在玻璃的外侧在玻璃外侧覆盖一层赛璐珞(早期塑料),
赛璐珞柔韧且透明,可减少玻璃碎裂飞溅的风险,但易燃且易老化发黄。
这完全不适用于小型战斗机高于轰炸机的速度所产生更强的气流导致赛璐珞发生的形变。
而研发新型材质挡风玻璃的任务便交给了塘州湾的德意志西门子公司。
当下营津渡军工生产的航空燃油燃油主要来自石油蒸馏得到的直馏汽油,
由于缺乏现代的抗爆震添加剂,营津渡测试规定的汽油辛烷值在40左右,
随着欧战爆发后冯如的团队同样也意识到发动机的结构飞速更新,
因此压缩比低对燃油的辛烷值要求不高的简易发动机必然会成为历史。
自从协约封锁海域后,德意志由于资源封锁只能过于依赖苯混合燃料和其替代品来提高燃油的抗爆性,
而种花家则拥有更多原油资源,但提炼技术受工业基础影响提炼技术非常有限,
并且苯混合燃料成本高且对发动机磨损大,地勤每次等到。
并且当下的营津渡最主要是金融周转不开,现在整个儿蓝星都被战争折磨地亟待发展,
西门子自然明白仲权没钱但终归是迫于远在欧洲皇室的影响,仲权提出西门子在塘州的工程师自然还是要上心。
原本在种花家港口生产的二十几艘战列舰德意志也不可能让这点舰船返回欧洲驶入协约的大网中,
整个儿大西洋布满数万艘协约军方船只,根本不可能混过这些英语佬的眼睛。
营津渡最新一代的单座双翼机已经突破270千米每小时的速度大关,
但最大速度并不能代表巡航速度,只是发动机在过载情况下的极限。
仲权踩住飞机的刹车发现螺旋桨手动操纵模式按钮改在了左手前。
“磁电机打火!”
起飞能见度还是老样子,襟翼打开到三分之二,冷凝剂和发动机内部冷却液散热器旋钮顺时针推。
冯如设计的直列式发动机采用传统固定式设计,油门控制更直接,
手动调节散热器风门后仲权再次将增压器调至自动,右侧的发动机功率表开始急速顺时针转动。
自然吸气的发动机指针到达270hp(马力)左右浮动。
随着飞机的不断演化,当下的双翼机越来越冗杂,步骤也开始变得异常繁琐。
“配平在这儿,仲先生。”
冯如很开心仲权会亲自试驾自己团队设计研发的新战机也担心实验品问题太多可能出现问题,
毕竟仲权初次试飞便是大航程,冯如扶了扶眼镜后离开飞机以示可以起飞。
仲权在控制着方向舵抵消扭矩效应带来的向右偏移,随着速度的增加机身开始逐渐变平紧接着艉翼升起。
新式磁电机已经列装使用西门子双磁电机系统,每磁电机负责5个气缸中的交替点火。
随着战争的急切需求当下研发的飞机比起早期的飞机而言控制系统还会变得更为复杂。
...
金场子的雪是浅蟹灰色仿佛在映照着死人脸上敷的铅粉,一层层往矿洞深处的岩壁上糊。
沙俄的蒸汽钻头已经磨损的不能使用被随意的丢弃在一旁,
东洋日寇留下来的铁轨埋在雪壳子底下凸起一截截黑铁獠牙。
监工踩着结满冰甲的靰鞡鞋踩在雪地上哗啦作响。
金场子几十里外有一支部队因为天气原因正在休整。
“这山里埋着三条金脉,一条是前朝的官兵,一条之前喂给老毛子,最后那条是阴脉专吃童男童女!”
桢亲王在客栈喝了一口小酒咧嘴呼出一大口雾气像模像样的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
“继续讲啊王爷,别停!”
一旁的装甲步兵师士兵转着身子催促道,紧接着一名通讯兵跑来说道:
“王爷,阮思萱将军让您即刻前往战地指挥所。”
客栈里的步兵师士兵扫兴地摆手:
“王爷,你讲个故事怎么跟说书一样喜欢卖关子!得,现在我们也没得听咯。”
王爷却不以为意,他认为这是京都的评书的一贯传统。
“这金场子自前朝官督商办,前朝失去对关外的管辖权后早已渗入沙俄和日寇的势力,
本地人都知道这是个吃人的买卖都不去,那这矿工是哪里来的呢?”
换了场地王爷依旧像说评书似的说着,
“好好说话!”
阮思萱一声喝令王爷把用来拍案的指挥杆放回原处讪笑两声继续讲下去。
半晌后师部内王爷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屋内人的大声密谋。
“奉军已经坚持不住了,粮草后勤已经无法补给,并且宋晋正一直在追我们的下一步动向。”
师部后勤官说道,
“阮大人,还有一项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装甲步兵师的陆航受气候原因无法支援,只能靠气球部队的那几艘齐柏林。”
阮思萱看了一眼帐篷外的积雪说道:
“陆航肯定是来不了,再往前走我们装甲步兵师要变成步兵师了。”
而阮思萱在水龙山和姚树洞停留这么久的原因便是马匹的新式马蹄铁和士兵的防水防滑棉靴。
宋晋正突然顿悟为什么海军部为什么在攻山之前悠闲呆在这种破地方也不惜军饷的开销。
“他妈的,我们的新式马蹄铁没有准备,可我们是骑兵团!你怎么做的后勤?”
宋晋正就在装甲步兵第三师隔壁扎营发现自己的部队无法行军。
“他娘的海军部在水龙山就是在等后勤的被服?也就是说阮思萱一直在我面前演戏?
什么吃不上火锅?都是假的!”
奉军军官都低着头忍受着宋晋正的爆发。
阮思萱最终做出决定次日清晨开始行军,不再管奉军跟不跟得上。
而这次停顿给先头部队侦察营雇了几名垛夫。
百丈厚的雪壳底下,埋着无数马帮和骡帮的三十六具白骨,骨缝里钻出冰棱子像关东虎的獠牙。
目视可及的前方马帮独轮车昨夜刚碾过的车辙痕迹等第三师步兵紧随时印迹又被雪填平,
海军部钢盔上的防反光的布料转眼就让风吹成苍白雪衣。
马尾巴结满冰蛋子,
垛夫喝止海军部士兵不要触碰牲畜防止马匹受惊。
行军时士兵与士兵之间绑着缰绳连在一起像是行走的逃犯,军官纳入部队行军不得跟随在部队身侧,
后续的部队要紧贴行军沿着踩出的脚印一步一步向前行军。
...
马架子搭的工棚寒风呼啸都漏进屋内,燃着的火盆煨着桦树皮,不断升起的蓝烟熏得人淌泪。
窗外传来镶嵌着马蹄铁的咯噔声,前朝武官打扮的中年人貂裘暖帽早秃了毛,红缨子结满冰溜,
远看像只冻僵的丹顶鹤,补服肩头蹭着些许金砂,孔雀纹的方补裂了道口子,露出里头的棉胎和烟枪的烟嘴。
“四成归我们协领衙门,两成孝敬俄国监工,两成归东洋人,剩下这两成...”
一旁的前朝打扮的官兵呼出一口雾气说道:
“这水龙山的绺子撤来我们的地位也开始变低,之前只给一成足矣,可如今人家的枪杆子可比我们多得多。”
这早已经民国但这种三不管的地界虽然知道前朝没落这些官自然是感受到金场子的诱惑,
不想再去所谓的新民国述职,且前朝关外金矿多由官府、俄日势力及私人把头共治,
驻军常以“护矿”之名行盘剥之实,官兵如匪,金课似血的畸形生态淘金者们早已司空见惯。
而这些东西了解的多的自然是王爷。
“官秤自然是是镶了铅的,这是淘金者心知肚明的,但又能怎样?
听的算盘拨得响,二十两的砂金过完秤,匣子里只剩八两雪花银。”
阮思萱虽说听的一阵惋惜但早已明白自己没能力涉及这些。
“那偷金的人被抓怎样处置?”
王爷听到后来了兴致转身对发问的中校说道:
“哎,您这问题问得...啊!!!”
王爷被雪地绊倒后起身有一个人形的轮廓仿佛一道行为艺术。
“王爷,您现在像欧洲的圣诞老人,哈哈哈哈?”
王爷擦了擦脸砸吧着吃到口中的积雪没在意这些当兵的时不时说出的自己听不懂的话。
“私藏官金,按《矿务章程》该绞,杀不够震慑,要绞刑或马匹拖拽而死。
我曾经亲眼见过叫狼犬撕去了半张脸皮的淘金者私藏金子但数量极少且是初犯被剁了三根指头抵罪。”
王爷紧接着又讲道:
“断指就直接扔进火堆,我所言都是演义过后实则比这要残酷得多,
每次查金刀柄缠的牛皮上的血浆浆硬了,握上去都硌手。”
一众军官一阵唏嘘,海军部有拼刺课程但德意志非委任军官原本就没安排大量拼刺实践,
但随着欧战的爆发很多频次实操被突击队战术所替代。
“不携带利器的淘金者就用冰碴子暗杀官兵和胡子,这样追查下来凶器没源头的。”
同样的鹅毛大雪下金场子山内显得更加险峻。
金场子内俄制铜烟锅里腾起大烟泡,映得前朝官兵的貂裘领子发湛蓝色。
烟袋锅子成为私藏金砂戳冰墙取出金砂的用具,即使烟斗上还混着往年腊月早已干枯的血痂。
过了鸭嘴砬,天空好似察觉到什么开始逐渐变浑,风卷着雪粒子往人皮肉里楔,
天空和山涧之间只剩浅蟹色的漩涡,领头的黄皮子(向导)掏出罗盘,磁针疯转如陀螺。
这地界铁矿脉像蛛网,罗盘早叫金煞冲昏了头。
“扯紧缰绳!挨着山壁走!”
话被风撕碎,头马已踩塌雪檐一阵嘶叫声跌入山崖紧接着两百多斤的鲁省汉子连人带骡滚下去,
黄皮子眼疾手快一刀切断了牵引着的缰绳的那一刻保住后续骡帮的姓名。
雪谷里传来冰层断裂的呻吟,半晌才溅起声闷响,血味还没散开,就让风雪掩盖住气味。
“都愣着做甚!鹰眼,你来做头马!”
“看吧,天天说自己鹰觑鹘望遇上事会被先想到顶替。”
后续几百人的马队的淘金者窃窃私语。
“不出意外,二更时分能摸到活死人沟!”
黄皮子喊道。
...
垛夫比王爷了解的更加清楚,其中细节垛夫也懒得纠正,他们下意识怕的是海军部官兵背上防水布套里的枪。
王爷早就跟海军部混的滚瓜烂熟继续讲到:
“这几百人的车队就走啊走看到的是往年冻在冰瀑里的溃逃矿工。”
一堆白骨腰部缠着鹿皮囊,金砂从绽裂的冰缝漏出来,水滴凝成的冰锥像是琥珀色的泪痕。
尸体的完整程度表现着冻死的大概年份,整条山溪都是竖葬的冰棺,一具挤着一具,
“尸横遍野一点不为过,有淘金的后生抵不住诱惑想凿开这被冻住的麂皮囊,这时候黄皮子大喊!”
王爷突然就不说话了。
装甲步兵师是新组建的部队,军官也大都年轻,很好奇黄皮子讲了什么纷纷发问道:
“喊了什么啊究竟?”
...
“别凿!凿了魂儿就被镐头钉在这儿替他们汇金沙!”
...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哄笑,若是普通士兵或许会给予王爷一些实质性的唏嘘声,
但海军部军官尉级军官都要上满蒂娜的四期课时并且要通过考试后才可担任,
军官们自然对王爷讲的故事看作一段笑话。
王爷很急,特别急,自小在京都长大的王爷脚都要跳起来了,王爷奇怪这群傻波一为什么不害怕呢!
“你们怎么就不怕呢?这是对神明的亵渎!”
垛夫更加诧异这些兵的反应,并且王爷是前朝的皇室,虽看得出王爷对这支部队有利可图,
可这些官兵与王爷的相处是发自内心的平等没有什么实质上的约束。
“你们这海军部的那位仲大人就是太过仁慈,京都的大总统都不管的难民你们却要放粮施粥,
我看他也不纳个三妻四妾的,对自家人确实没话说。”
垛夫也开始时不时的东一句西一句得搭话。
“奉军怎么不跟上来了?”
一旁的少尉很吃惊反问:
“您还知道奉军,那你知道我们是哪支部队吗?”
垛夫点点头说道:
“略知一二只是不知道你们这些水师还能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