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蛋疯了一样在水里扑腾半天,然后发现自己干了一件特别滑稽的事情。
水深不过腰……
他挣扎着站起来,吐了几口水,慢慢爬上岸。
“来,搭把手!”
张全蛋伸出一条胳膊。
“滚一边去。”
王川扭过脸,懒得看他一眼,
“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若有下次,我扔你到井里,再找一块石板把井口盖上!”
“除非你能穿墙凿壁,否则烂在水里,化为白骨!”
“懂了,谢谢不杀之恩。”
张全蛋狼狈地坐在地上,
衣服全湿了,夜风吹来,阵阵寒意涌上。
“该说不说,你下手也太狠了。亏的是夏天,水位不高,假如换了冬天,我非淹死不可……”
“本来,你花钱让我干掉你,我特么还没出手呢,结果差点被你搞死,这叫什么事啊。”
“你的计划还继续进行吗?我得找一下我的刀……”
“别找了,”
王川阻止道,“我改变主意了,不着急死了。”
“我带你去洗个澡,蒸个桑拿,然后再给买身新衣服给你。”
“你想干嘛?”
张全蛋懵逼了。
“跟我去办一件事。”
王川前头引路,边走边说,
“不是我的事,是你的事!办成了这件事,你以后就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啊?”
张全蛋一脸问号。
不过,他看到王川一脸严肃的样子,内心深处选择了相信。
马上起身,跟了上去。
走过一条街,找到一家洗浴中心,买了票,换了鞋,拿了号,进了浴室。
泡澡的时候,
张全蛋忍不住问:
“这么大吗?你也不是肌肉男的类型,所以是天生的吗?”
“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王川爬出池子,
找了块浴巾裹上,走到休息室,躺下来闭目养神。
张全蛋屁颠屁颠跟了过来,坐在左侧的另一张沙发床上,好奇地问:
“王川,跟我交个底儿,对我的过往到底了解多少?”
“不多。”
王川孔乙己上身,摇头晃脑,
“多乎哉,不多也……”
“我是认真的!”
张全蛋一脸严肃,
“我总觉得你不像这个世界的人,虽然年龄不大,但过分成熟了!你要带我上哪,目的是什么?”
“哈哈哈……”
王川笑道,
“着什么急?凌晨之前,我一定给你个惊喜。”
“切。”
张全蛋望着雾蒙蒙的天花板,
“不说算逑,桑拿我就不蒸了,能眯一会是一会……”
说完,半躺着睡着了。
王川毫无困意。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
在记忆的仓库里,拼命寻找那个叫龚娇的女人。
以现在的时间节点算起。
张全蛋三年后因为打死人命而入狱,才见到重生之前的王川,并在强有力的压迫下,
成为小弟,每天被欺负!
也就是说,张全蛋现在的身份并不是逃犯,那个跟龚娇在一起惨遭毒手的成冠希没死,一定还活着。
这一点,张全蛋并不知情。
不然也不会四处逃窜,看到警察吓的尿裤子。
问题是,龚娇目前在哪里?
监狱中,闲聊天的时候,张全蛋好像提过一嘴——
龚娇跟他说过,自己有个表姐住在鲍鱼路的石牌桥附近,干了个什么买卖来着……
哦,开了个发廊。
王川眼神一亮,想起来了!
梦幻丽莎发廊!
那位表姐的名字,叫阿珍!
嗯,自从张全蛋潜入龚娇的租房,深夜偷袭,扎了嫖客成冠希几刀,血溅当场,
龚娇差点被抹脖子之后,
这个女人着实吓坏了!
不但租房没再回去过,黄金翰的工作也辞掉了,大概率跑到乡下亲戚家躲灾避祸去了。
不过,以王川看来。
从事服务工作的龚娇,不可能长时间待在农村,心里住着一匹野马,迟早要冲向草原。
十有八九,她会投奔表姐!
想到这里,
王川把睡得正香的张全蛋摇醒:“走吧,干正事去!”
穿戴整齐,结账走人。
张全蛋穿着烘干的衣服,跟在王川身后,嬉皮笑脸地说:
“我不喜欢穿特别贵的名牌,差不多就行,别花太多钱啊。”
“时间紧张,”
王川步履不停,
“买衣服的计划取消!”
“现在快十一点了!”
“太晚过去的话,人家关门歇业,我们就会扑个空……”
“上哪儿去呀?”张全蛋头都大了,“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跟着你,心里很慌的。”
“到了就知道了。”
王川成功拦下一辆出租,这个点了,地理位置又有点偏,能打到车很不容易。
“师傅,鲍鱼路走起!”
“好嘞。”
等张全蛋上车,司机发动引擎,一路狂飙。
很快到了鲍鱼路。
这条街道破败荒凉。
抬眼望去,
三层以上的门面房都没几个,路灯也坏了不少。
夜风侵袭下,
不知道什么地方短路了,呲呲冒着火花。
两人一路溜达过去。
终于在路口处,看到一座石牌桥。
此时,天上挂着一轮红月亮。
月光下,
王川发现了一块霓虹招牌竖立在一家店门前,上面有六个闪着彩灯的字:
【梦幻丽莎发廊】
“有印象吗?”
王川驻足,问张全蛋。
“好像谁跟我提过这个名字,但我完全不记得以前是不是来过这个地方。”
张全蛋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咱们要进去理发吗?”
“还是……干点别的事情?”
王川没理他。
伸长脖子往里瞅了瞅,大门敞开着,能看到粉色的灯光铺满了整个空间。
不再犹豫,踏步入内。
仔细打量四周,理发的设备全都没有,镜子啊、推子啊、剪刀啊、吹风机啊,
一样也见不到!
几位年纪参差不齐的女人坐成一排,有的在抽烟,有的打电话,有的眼神空洞,不知发什么呆。
至于她们的穿着,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屋里没有安装空调,只有一台老旧电风扇,对着她们呼呼吹着风。
天气燥热。
几位小姐姐老姐姐,时不时地擦着额头的汗。
见有客人上门,坐在最右侧、年龄大概三十四五岁的大姐站了起来,
满脸堆笑:
“欢迎光临,需要点啥?”
“我……”
王川欲言又止。
自从看见招牌踏进房门,他就知道自己单纯了。
这是正经洗头的地方吗?
一瓶洗发水都没有,拿什么洗头?一把剪子也看不到,靠什么剪头?
手撕吗?
“嗯……都什么价位?”
酝酿了老半天,王川憋出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