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只红狐?”
俞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青丘的狐狸不都是一个颜色的吗。”
还分哪个更红?
“不是。”小童支支吾吾道,“是之前来我们绿云谷的那只狐妖。”
绿云谷也有狐族,但和青丘的狐狸血缘不一样,一个祖辈是普通的狐妖,一个祖辈是九尾狐仙,两族平常互不打扰,也没有往来,唯一一个在绿云谷停留过的,来自青丘的狐狸,只有——
涂山昀!
那只哄骗他弟弟最后被长老打跑的死狐狸!
“是他?”
俞横眉眼一沉:“不是说他已经逃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一想到自己尚且年幼的弟弟被一只狐狸叼回了窝里夜夜亲昵俞横就忍不住咬牙。
“那狐狸没有逃。”小童小声提醒,“我记着他当初说的是等以后成大妖了要回来娶俞今舟少爷的罢。”
俞横狠狠瞪了他一眼,小童立马捂住了嘴,闷声闷气道:“我听说,他得了造化,现在真成大妖了。”
“大妖又怎么了。”俞横不屑道,“我是不会让他娶舟舟的,爹娘也绝对不会同意。”
“但他要生气把绿云谷给搅个翻天覆地怎么办?”
小童忧心忡忡。
大妖修为向来高深,据说厉害的连翻云覆雨都不在话下。
“他敢!”
俞横眉毛一竖:“绿云谷又不是只有我们这一族,但凡他敢乱来,不用我们出手,其他妖族也会讨伐他!”
话虽是这么说,他心底还是有点担心那涂山昀会对俞今舟做些什么,思索片刻,脚下一转就往长老住的地方走过去。
无论涂山昀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他都得和长老们商量一下,提前做好准备。
……
在床上躺了一天,次日小树熊就开始耐不住往外边跑了。
他打小就格外受长辈同辈的喜爱,出了屋没走多远被一群族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大多都是担心他身体状况的叔叔婶婶,拉着他问东问西,还不停地给他塞灵果桉树叶。
小树熊乖巧地站在中央,任由他们打量,问什么就轻声细语地答什么,直到把一众长辈给哄走才小跑到俞横的住所。
他轻车熟路地拉开门,探出半张脸往里看。
不同于俞今舟装修温馨的房间,俞横的房间十分简洁,只有一张床塌和一个石桌,上面摆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俞横盘腿坐在塌上,双目紧闭,脊背笔挺。
俞今舟眨了眨眼睛,试探性地把一只脚探进去。
俞横若有所觉,收回神识睁开眼,扭头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嘴角霎时弯起:“站在外边干什么,进来。”
小树熊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露出一边的梨涡,抓着门板问:“不打扰哥哥嘛。”
“舟舟什么时候来都不会打扰到哥哥。”
俞横冲他招了招手。
小树熊眼睛一亮,跑过去熟稔地爬到了俞横腿上坐着,仰起脖子好奇道:“哥哥在干什么?”
“我在勘察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异样。”
自从知道涂山昀回来了,俞横就愈发戒备,总怕他偷偷潜进族中来找俞今舟。
小树熊懵懵地点点头。
他没有修行过,能化成人形全靠绿云谷的灵气滋养,自然不知道妖族修士的本领,只是一味地信任俞横。
看他这般懵懂,俞横一阵失笑,伸手在他额头上亲昵地点了点:“这段时间不要离开这里,如果想出去玩就来找哥哥,哥哥陪你一起。”
小树熊微眯着眼睛,鼻尖在他手腕上蹭了蹭,乖巧应好。
“舟舟还记得涂山昀吗?”
俞横不打算让俞今舟蒙在鼓里,主动提起涂山昀也是想让他稍微警惕一些。
涂山昀?
俞今舟想了想,迟疑道:“是我以前遇到的狐狸哥哥嘛。”
“什么狐狸哥哥。”
俞横一听不高兴了,认真反驳道:“你只有我一个哥哥,一只臭狐狸有什么资格当你的哥哥。”
提起这件事情他就来气。
在俞今舟被涂山昀叼进窝里那段时间,也不知道那狐狸说了些什么甜言蜜语,哄着俞今舟喊他哥哥,把俞横气得差点把他尾巴给撅断。
俞横向来大方,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小气的过分。
没化形前的树袋熊思维迟缓,小时候俞今舟耗费了四五年才会唤爹娘,又过了一年被俞横哄着会了哥哥二字,当初他可谓是绞尽脑汁,天天在俞今舟耳朵边念叨才把人教会,在俞横心里,俞今舟哥哥这个身份只有自己,别人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俞横自然是不乐意的。
俞今舟了解俞横的气性,当即扯着他的衣摆嗯嗯点头:“我只有一个哥哥。”
俞横脸色稍缓,抱着他继续说道:“当初他把你私自叼回窝中被长老们打跑,如今又回来了,他这一回来十有八九要来找你,你要小心点儿。”
“找我干什么?”小树熊疑惑地眨眼。
“你说找你干什么。”俞横又好气又好笑,捏着他肉乎乎的脸蛋子,“还不是你那时候嘴上没把,答应了要当人家老婆。”
“涂山昀说等自己成了大妖就来娶你,他现在修成了,自然开始惦记着娶你当老婆。”
这么一说,俞今舟想起了自己什么都不懂时口无遮拦说的话,抖了抖睫毛,小声说道:“我现在不想做人老婆了。”
他当时不知道老婆是什么意思,现在知道了,自然不会答应。
“放心。”俞横拍了拍他,“有哥哥护着,不会让你去给那只臭狐狸当老婆。”
说着他摊开掌心,用灵气幻化出一只彩蝶哄着俞今舟玩。
小树熊注意力被转移得很快,一眨眼就好奇地拢着彩蝶玩起来。
幻化出的蝴蝶胆子没有那么小,稍微的风吹草动就要振翅逃跑,绕着俞今舟飞来飞去,时不时停在少年的鼻尖和肩膀上,触须欢快地抖动。
翅膀颤动,俞今舟卷翘的睫毛也跟着颤动。
他伸手碰了碰彩蝶的翅膀,开心地翘起嘴角。
见他玩得开心,俞横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两把,重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