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奕年,你知道么,你开十万两我很开心。”
何奕年皱眉,“方才摔到脑子了?”
俞昭儿不答话,只是眯着清亮的杏眼笑盈盈的盯着他。
“你笑什么。”
“何奕年,我喜欢你。”
“...”
空气一片寂静,只有窗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虫鸣声,悠长而又神秘。
男人瞳孔一颤,快要忘了呼吸,他喉结滚了滚,哑着声音确认,“你...说什么。”
俞昭儿笑意更深,抬高了声音,“我说,我喜欢你。”
“何奕年,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我也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你以为我喜欢兄长。”
“我现在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他,何奕年,我喜欢你。”
男人盯着她那张真挚坚定的小脸,心跳如擂。
他眸中神色复杂,背过身去,修长的身子缓缓走到榻边坐下。
几息后再抬眸,那漆黑的眸中又覆上了一抹寒。
“这是你新想出来报复我的手段么?”
俞昭儿摇头,凑了过来,“不是,我是认真的,我真的喜欢你。”
“够了,俞昭儿,你想多了,我并不喜欢你。”
“我只是闲来无趣,见你明明蠢笨,却又每日装作一副十分精明的样子沾沾自喜。”
“我只是逗你玩玩而已,没想到你却当了真。”
“你也不用脑子好好想一想,京中大把名门闺秀,我怎么可能看的上你呢,你蛮横无理,声名狼藉...”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俞昭儿满不在意的摆摆手打断他,笑盈盈道。
“我性格不好,名声不好,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跟我强调一遍。”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也不会信。”
母亲说了,只要他不给香囊,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那都是假的。
他就是在生气,得哄着,让他消气就好了。
想到这,她挪了步子凑过来,露出酒窝,“奕年哥哥,你身上的伤好了吗?你最近两日都在做些什么呀。”
“你不是想吃绿豆糕么?明日我做了给你送来好不好。”
何奕年深吸了一口气,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她,似要将她看穿。
“俞昭儿,你今日是不是真的摔坏了脑子。”
“我这般对你你都不生气么?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你不要再自作多情。”
“往后也别再来府中找我,你听不懂么?”
俞昭儿笑笑,点头,“我听得懂啊,要是以前我肯定生气,但现在不一样,谁叫我知道了你的心意呢?”
她说着,在男人身边坐了下来,伸手自然的挽住男人的胳膊。
“奕年哥哥你就别嘴硬了,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好好的在一起,我们成亲好不好,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何奕年眉心直跳,“赵平,赵平!!!”
门外的赵平立马冲了进来,“少爷,我在,有何吩咐。”
“将她送回去,立刻马上。”
“是的少爷。”赵平应下,抬手做了个手势,“请吧大小姐。”
俞昭儿抿唇,嘴角依旧漾着笑。
还挺难哄,不过可难不倒她,她是不会放弃的。
“好吧,今日太晚了,我就不打扰奕年哥哥休息了,我明日再来看你哦。”
何奕年揉着眉心,挣脱开她缠着的胳膊,“你明日不要来,后日也不要来,我不想见到你。”
俞昭儿嗤笑,肩头撞了一下他的胳膊,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口是心非。”
她说完起身,蹦跶两步走到门边又扭头,“奕年哥哥晚安,好梦哦。”
赵平抽了下嘴角,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小姐竟这般好脾气。
少爷都说那么狠的话了,她怎么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看起来十分开心愉悦呢。
二人走后,房内恢复了寂静。
何奕年躺下,可一直狂跳躁动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最终还是起身,直奔书房。
翌日,吴府书房。
“老爷,打听了,那个俞长安跟着俞明远离京了,走了已有两日。”
才短短几日,吴正两鬓已冒出斑白,他瞥了眼窗外院中还未撤下的白幡,恨恨的拍了下桌子。
“动作还真够快的,我儿葬事还未结束,凶手都已经跑了。”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俞家居然能将何国公搬出来,他不放人也不行。
若是何国公将他受贿之事灭口之事呈上朝堂,他吴家可就完了。
没办法,他只能妥协放人。
可是他恨啊,他气啊,儿子惨死,他却不能为儿子报仇,还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他这个当父亲的心中有愧啊。
幕僚垂眸,低声道,“老爷不必心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吴正布满血丝的眸中亮了下,嘴角勾起狠戾的笑。
“俞长安,你逃不掉的,我要你们整个俞府都为我儿陪葬。”
翌日。
俞府西苑。
俞昭儿端着刚做好的绿豆糕闻了闻,“嗯,真香。”
“翠竹,我们出发。”
门外没动静,她又喊了两声,“翠竹,翠竹。”
“人呢?”
“小姐,小姐。”翠竹从院子外头跑进来,“小姐,咱们今日怕是不能去找何公子了。”
俞昭儿挑眉,“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徐老来了,说是陛下召你入宫。”
俞昭儿撇撇嘴,盯着绿豆糕一脸为难。
她想去找何奕年,可陛下召见不得不去呀。
“好吧,那我先随散财老儿进宫,你去趟何府,将绿豆糕送给奕年哥哥。”
“好的小姐。”
御书房。
由青铜铸就而成,造型精美的冰鉴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在空气中氤氲成一层淡淡的薄雾,将外界的炎炎暑气隔绝在外。
案几之上,一尊小巧的香炉中正袅袅升起龙涎香的轻烟,香气幽微而绵长,带着难以言喻的雅致与神秘。
俞昭儿悄悄抬眸,望了眼坐在对面盯着棋局沉思的扶光帝,心中暗喜。
上次入宫,棋没下成,今日是第一次与陛下交手,她早听散财老儿说过,陛下棋艺精湛,所以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前面两局一胜一负,打了个平手,眼下已经是第三局了,陛下棋法虽厉害,但她细心观察下来,已经大概能摸清他的走法。
这一局,她赢定了,现在对方的黑子已经落入她白子的圈套,想要突破,难咯。
边上的徐图站在陛下身边,同样面露难色,“陛下,这把大概又是俞小姐赢了。”
他语气惋惜,但却偷偷朝俞昭儿挤了下眼睛,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