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离开了点心铺,重新融入到人群中。
翠竹抱着两大袋糕点,问道:“小姐,原来你那日的蛇毒,是何公子帮忙清理的啊。”
俞昭儿沉着脸,脚下的小碎步走的极快。
“我现在倒是希望他那日没救我呢,与其背负五千两欠债,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翠竹撇嘴:“那可不行,小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那何公子也太过分了些,平日里看他一副与世无争,对什么事都不在意的样子,没想到心这么黑。”
俞昭儿气道:“你现在知道你家小姐为什么被他坑了一千两银子了吧。”
“也不知道他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他花的完吗?”
翠竹劝慰:“小姐,别生气了,先不管他,咱们吃糕点吧。”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了广场边缘,正有说书人在这摆场子,桌案上放着醒木和折扇,说书人在桌前讲的绘声绘色。
俞昭儿挑了后排空旷的位置坐下,脑子里还在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以至于心心念念的透花糍入了口中也没那般好吃的滋味。
“小姐,要不要尝尝自家酿的果酒,入口香甜顺滑,好喝的很呐。”
“配上小姐们手中的糕点,正合适不过,来,您尝尝,免费的。”
俞昭儿抬头,一位脸上布满皱纹的老人家正热情的将一个小勺递了过来。
他身后还拖着一个巨大的木桶,边上还挂了一圈小竹筒。
想必是给客人免费品尝后,若人家要了,便装在竹筒里盛满买走。
俞昭儿没接他递过来的勺子,而是直接掏出一小块碎银子。
“给我们来两壶。”
老人家爽利的收了银子,很快就打满了两个竹筒递了过来。
翠竹犹豫道:“小姐,还是带回府里喝吧,在这喝我怕一会醉了。”
老人家笑道:“放心吧,这酒不醉人的,你们尝了就知道了。”
俞昭儿接过竹筒打开闻了闻,递给翠竹:“这是果酒,少喝一点没事。”
翠竹摇头:“我不喝,这里人太多了,万一喝醉出了什么事,老夫人会打死我的。”
俞昭儿挑眉:“你不喝我喝,这么一点点果酒,还能喝醉?”
她仰头就是一口,果真如那老人家说的一样,入口甘甜,一点酒味都没有。
“小姐,你也少喝点。”
“哟,这不是俞大小姐嘛,怎么你一人来的?你那好哥哥呢。”
俞昭儿放下竹筒,咬了一口透花糍,抬头,曾小柳笑盈盈的扇着扇子,身边除了她那个丫鬟小兰,还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姐。
这两个小姐她在祖母寿辰宴上见过,也就是那日和曾小柳一起议论她,说她坏话的人。
但这两个小姐姓甚名谁,她还真不知道。
“曾小柳,我今日心情不好,劝你还是趁早走人别烦我。”
曾小柳勾唇:“怎么会心情不好呢?你那长安哥哥马上就要退亲娶你过门了,你应该开心才是呀。”
俞昭儿皱眉:“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长安哥哥正和宋姑娘一起约会呢,怎么可能要退亲,更不可能娶自己。
“别装了。”曾小柳身边的那个圆脸小姐开口道:“其实你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吧。”
“用那种卑鄙的手段勾引你兄长,破坏他的亲事,真是不要脸。”
“故意被蛇咬,然后让你兄长用嘴帮你吸出来,哎呀,那画面你有脸做我都没脸说呢。”
“就是,胸口那么私密的地方被男人吸了,你这和失身有什么区别。”
俞昭儿眉心突突的跳,若是她平日里,早就上去干起来了,可是,今日她说了,绝对不能丢哥哥嫂嫂的颜面。
这几个人就是故意找茬来了,她才不会着她们的道。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赶紧滚远点。”
几个人看她没跳脚,更来劲了。
平日里咄咄逼人一点就炸的俞小姐,今日却这么低调退让,这也太不合常理。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她们戳中了。
“现在京中谁人不知你与俞长安的那些龌龊事啊,你这当事人还能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就是,做都做了还不承认,要我说,只有那宋家小姐单纯可怜,被你们兄妹俩耍的团团转。”
“那日在你祖母寿宴上,宋家小姐还帮你们说话来着,想想也可笑,你说她要是知道了你跟俞长安那样,她是什么反应。”
“闭嘴。”俞昭儿陡然站起身,对面几人纷纷吓的退了半步。
俞昭儿见她们如此,深吸几口气,将胸腔翻滚的怒意硬生生压了下去。
若是此刻动手,周围这么多人,又要闹了笑话,自己嚣张跋扈粗鄙不堪的传闻可就坐实了。
兄长没有将何奕年帮她清毒的事情说出来,无非就是为了保全她的名声。
毕竟,一个外男怎么会出现在女子的闺房,还用那种方式帮她排毒。
可她不能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就毁掉兄长与嫂嫂的婚约,这传闻要是真传到嫂子耳朵里,她们之间就算不退亲,也一定会产生隔阂。
俞昭儿瞥了眼得意洋洋的曾小柳,眼珠一转。
“曾小柳,我确实被蛇咬了,也确实是哥哥帮我清的蛇毒。”
曾小柳笑的花枝乱颤:“你们看,她承认了,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要是宋家小姐现在能亲耳听到这事就好了,就能看清你们俞家这恶心的嘴脸。”
俞昭儿挑眉,双手交叉扶着臂膀:“跟宋小姐有什么关系?我有说救我的哥哥是长安哥哥吗?”
曾小柳:“俞昭儿你是喝醉了吗?你哥不是俞长安是谁?”
“曾小柳你忘性真大,我祖母寿宴过去也没几天呀,你都忘了我还有一位哥哥吗?”
曾小柳盯着她的脸,嘴边的笑再也笑不出来。
“你是说何公子?帮你吸毒的是何公子?”
俞昭儿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总算有点脑子了。”
“你胡说八道,小柳,你别听她吹了,何公子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跟她那样。”
“就是,人家何公子向来不近女色,还能用嘴帮你吸毒?还是那种私密的地方,怎么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