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俞昭儿瞬间瞪大双眼,“我那棋局,是陛下破的?”
“正是。”
“那我上次破的那棋局,也是陛下布的?”
徐老点头,“没错,陛下如今对你十分赏识,听到你被水贼迫害落进江中,那是大发雷霆,因为你这事啊,太子都被罚了。”
俞老夫人大惊,“老徐,昭儿落水,这跟太子又有什么关系?”
“好像是陛下先前将围剿水贼的任务交给太子去办了,但太子门下办事不利,水贼没剿干净,这才导致丫头的游船受劫嘛。”
俞老夫人慌了神,紧张道:“老徐,那你说,太子会不会因为此事记挂我们昭儿呀。”
徐老皱眉,劝道:“你这不就杞人忧天了么?太子是何身份,怎会跟一个丫头计较。”
“再说,本就是他御下不力,才导致事情发生,这再怎么怪也怪不到昭儿头上呀,她可是受害者。”
“你啊,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还能害了丫头不成,这陛下召见,是多大的殊荣,一般人这辈子都没这机会呢。”
俞昭儿圆圆的杏眼转了下,露出酒窝,兴奋的拉住徐老的胳膊,“那还等什么,您快带我去吧。”
她还从未入过宫呢,苍南国的陛下到底长什么样子呀。
那宫里头到底有什么好,为何每年都会有那么多官家女子挤破脑袋去参加秀选。
还有,她下棋若是能赢了陛下,是不是也能跟徐老一样,可以获得许多赏赐呢?
“昭儿。”俞老夫人忧心忡忡,陛下召见,确是殊荣,也是无法违抗的命令。
“你入了宫,一定要谨言慎行,一定要紧跟在徐老的身边,可不能随意走动。”
“而且,在圣上面前,你要乖巧些,千万不能惹了龙颜不悦。”
俞昭儿笑嘻嘻道:“祖母放心,我又不傻。”
她才不会惹陛下不高兴呢,那她就得不到赏赐了。
她要将陛下哄的开开心心的,到时候大手一挥,那金银珠宝不是要啥有啥么?
俞老夫人还是不放心,又道,“还有那棋局,你今日可万万不能赢了陛下,知道吗?”
“昭儿,别听你祖母的。”徐老凑了过来低声道,“谨言慎行是没错,但那棋子啊,该赢的还是要赢。”
“他可是当今陛下,你若故意让着他,那岂不是在侮辱轻视他么?你若那样做,陛下才会不高兴。”
俞昭儿重重点头,回眸冲着俞老夫人道,“祖母放心,昭儿今日一定不惹祸,也不赢陛下的棋。”
俞老夫人望着二人的背影,重重叹了一口气。
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菩萨保佑,保佑我们昭儿平平安安的回来。”
何府。
“所以说,这线索还是断了?”
何扬点头,那与何奕年相似的浓烈眉眼在一身绯红色常服的衬托下更显端正。
“大哥,江面上那些尸体,就是那余下的水贼,我带人赶到时都已经被灭了口。”
“尸体被伪装成过往商人的模样掩人耳目,我知道这事跟吴正脱不了干系,但,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与线索可以指认他。”
“没办法,此事,只能到此为止了,况且,父亲昨日对我大发雷霆,不准我再继续查了。”
何奕年垂眸,嘴角勾了下,“你这官做的也够憋屈。”
何扬抛来一记白眼,“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跑出来自立门户,父亲也不至于将我送入官场。”
何奕年不以为然道:“那你也可以出来啊,我罩着你。”
“可别了,我可没你那勇气,我要是也跑出来,父亲一定将我腿打断,况且,我也没你那经商的头脑。”
“对了哥,父亲已经知道你要跟俞家小姐成亲的事情了,你真的不打算邀请他来观礼吗?”
何奕年深吸一口气,眸色低沉,“不了,我可不希望在最重要的日子与他再起争执。”
“况且,他应当也不愿意来参加吧。”
何扬抿了下嘴角,从大哥搬出来至今,已经过去七年,大哥跟父亲之间的隔阂,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哥,其实父亲现在对你已经...”
“少爷。”
赵平匆匆进门,看到何扬也在,连忙低头,“二少爷也在。”
何奕年挑了下眉头,“何事如此惊慌。”
赵平知道这兄弟俩的交情,也不把何扬当外人,直接回话,“少爷,大小姐被陛下召进宫了。”
何奕年瞳孔一颤,起身,“可知陛下为何召见她?”
“是徐老去俞府传的口谕,说是陛下邀请她...下棋。”
何奕年垂眸,拳头紧了紧,看来,他又过于自信,将大话说早了。
可他也想不到,昭儿能进到宫里去啊。
“何扬,你宫里可有信的过的人?”
“嗯。”
“那你帮我去盯着,你嫂子心思单纯,千万不能让她在宫里遭人算计了。”
何扬摸了摸鼻子,脑子里浮现出那个带着酒窝,笑容娇俏的小姑娘。
“她还比我小两岁呢,莫名其妙当我嫂子了。”
何奕年皱眉,“你去不去?”
“好好好,去去去,我这就去安排。”
见何扬离去,何奕年缓缓坐下身子,心中涌出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这一瞬间,他居然对那向来抵触,嗤之以鼻的官场生出了渴望。
赵平小声道:“少爷,你也不必过于紧张,大小姐虽性子直,但她脑袋又不傻。”
“况且,那徐老跟俞老夫人是旧识,就算出了什么状况,他也定会护着大小姐的。”
何奕年重重叹了口气,幽幽道,“但愿吧。”
朱红色的宫墙高高耸立,恰似一道隔绝尘世的巍峨屏障,在日光下,红的夺目庄重,透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俞昭儿跟在徐图身边,不住的四下张望。
层层叠叠的飞檐,巍峨壮阔的宫殿,还有步伐有序的宫女太监,这些可都是宫外见不着的存在。
“丫头,一会见了陛下要先行跪拜礼的知道吧。”
“知道知道,徐老您放心,我不会给您丢人的。”
徐老笑了笑,刚想再叮嘱几句,德公公迎了上来。
“徐老,这位就是陛下等的人是吧。”
徐老点头,“德公公,有劳您还亲自出来迎接,这位就是俞家的丫头,俞昭儿。”
“德公公好。”俞昭儿乖巧挤出两个酒窝,一双眼睛却向面前这位公公的腿间瞄去。
这就是宫里的太监吧,这声音果真与外面的男子不同,嗓子里像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样,又尖又细。
听说他们腿间是没有那粗大之物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