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长安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了过来,“昭儿,这是我特意去城东给你买的雪花酥,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快尝尝看,是不是以前那个味儿了。”
俞昭儿顿了一下,将手里的核桃放下,接过袋子打开。
她确实爱吃雪花酥,小时候只要兄长出门回来都会给她带这个。
可是自从兄长跟宋小姐定亲后就再也没有给她买过这个了。
算起来已经有七年之久,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又想起来买了?
昨晚家宴上,他不是已经放下了么?不是已经祝福她跟何奕年了么?
难道,睡了一夜,兄长又开始犯糊涂了?
“哥,你今日祠堂跪了么?”
俞长安眸中一喜,“嗯,昭儿不必担心。”
果然,昭儿是担心他的腿的,昭儿是心疼他的。
俞昭儿微微蹙眉,既然跪了,为何还不清醒。
“哥,其实你不必这么远跑去买这个的,以后还是别...”
“昭儿。”俞长安打断,“哥知道你的处境,也知道你的用心,你放心吧,哥懂你。”
“往后我不会再提之前的事情,我给你买这个只是出于兄长对妹妹的宠爱,别无他意。”
俞昭儿狐疑的眨眨眼:“真的?”
“嗯,真的,放心吃吧,哥以后不会给你施加任何压力。”
他想明白了,昭儿害怕,他不该在这个时候给她造成负担。
昭儿她有自己的打算,他只要安心等待这次风波过去,昭儿自然而然的就会远离何奕年那家伙。
“呼,那我就放心了,哥你能想明白真好。”
俞长安看她终于露出笑脸,心中也是欣喜。
他瞥了一眼叠衣裳的翠竹,“昭儿是在准备去参加游船宴的衣裳么?”
“哥你怎么知道,何奕年跟你说的?”
“嗯,他昨日也邀请我一同前去。”
俞昭儿垂眸,这个家伙,怎么没跟她商量一下。
兄长若是去的话,她还得时时刻刻提防着,不能被看出端倪,这哪能玩的尽兴。
简直扫兴。
她试探抬眸:“哥,那你会去吗?”
“当然,难得有出游的机会,也该出去散散心。”
俞昭儿扯了扯嘴角:“哦...好吧。”
空气一片寂静,俞昭儿不再开口讲话,而是专心吃着东西。
俞长安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此次的来意。
“昭儿,虽说你现在与何奕年好事将近,但是兄长还是要提醒你,毕竟你们还未成亲。”
“女子的贞洁至关重要,你们在没拜堂之间还需要适当保持距离,免得遭人口舌,你能明白兄长的意思么?”
俞昭儿挤出一抹微笑,她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提醒她,在没成亲前,千万不能跟何奕年做出出格的事情么。
这不是多讲的?就算成亲之后,她也不会跟何奕年洞房。
“昭儿明白兄长的意思,兄长放心,我才不会那么傻。”
俞长安微微松了一口气,“嗯,那就好。”
俞昭儿垂眸吃着雪花酥,这话题也聊完了,兄长却没要走的意思,他不主动离开,她也不好开口催人。
虽然兄长说了以后就是兄妹关系,别无他想,可是她在知晓兄长心意之后,总是觉得二人的关系回不了从前了。
就是感觉怪怪的。
“少爷,小姐该试衣裳了。”
俞昭儿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
“对,我选了好几套衣裳要带着,得试一试哪些好看才行。”
俞长安抿唇,无奈起身:“那好,兄长就先回屋了,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们一起出发。”
“好的哥。”
待俞长安走后,俞昭儿才重重松了口气,她自己也不明白压力在哪里,反正兄长待在这里就是很不舒服。
她扭头,“翠竹,你真是越来越机智了。”
翠竹得意道:“那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事,小姐这么聪明,我肯定不能拖小姐后腿。”
“小姐,你如今就要嫁去何府了,未来可就是公爵夫人,咱们是要去享福的。”
“可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少爷再传出什么流言出来。”
“还有啊,少爷让你离何公子远些,我看啊,小姐你是要离少爷远一些才是。”
俞昭儿点头:“知道知道,我现在见了兄长心里都发毛。你就放心吧,你小姐我心里啊,门清。”
她咬了口雪花酥,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
“翠竹,你先帮我收拾着,我要去趟何府。”
她得去问清楚,何奕年为什么要邀请兄长去参加游船宴,明明不带他去会更好。
还有,她们现在是合作关系,怎么着也得跟她商量一下才对吧。
何府。
俞昭儿刚走到门口,门房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大小姐来啦,快里面请。”
俞昭儿眉梢一挑,随即露出酒窝。
她整理了下衣裳,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到底是身份不一样,这些人想必知道她即将是何府的女主人,态度都不一样了。
想当初,她刚回京,第一次来何府买画时,还需要在门口候着等通传呢。
府里一片忙碌,下人们进进出出,脚步匆匆。
院子中央,红色的箱子叠摞,丫鬟们仔细的整理着金银首饰,五彩的绫罗绸缎在阳光下闪烁。
俞昭儿两眼放光,是她的,这些东西通通都是她的。
想不到何奕年办事效率还挺高,这么快就将彩礼都备好了。
她步伐轻快的跟在门房后头,走进厢房时,男人正在专注又仔细的擦拭着那根破木棍。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将他那又长又密的睫毛在眼下拉出一片阴影。
“奕年哥哥,你速度挺快的嘛,外面那些东西都是我的吧。”
男人抬眸,脸上闪过欣喜,“那只是一部分。”
俞昭儿惊讶道:“啊?还有啊?做戏而已,你这么舍得啊。”
“我好歹是京中首富,就算是做戏,也不能丢了面子。”
俞昭儿颠巴颠巴来到书桌前,嬉笑道:“那我岂不是赚大发了,先说好哦,以后你可不能将这些彩礼要回去。”
“给了我的,那就是我的。”
“自然。”何奕年勾唇,起身将木棍放回原处。
“昭儿妹妹主动上门,一般都是有事相求,是又遇到什么困难了?”
俞昭儿斜睨他一眼,走到兰锜前将木棍拿在手里左瞧右瞧。
这再怎么看也是个普通的棍子,怎么这个男人这么仔细呵护着,是因为送他这个礼物的人身份很特别吗。
“没有,我是来问你为什么要邀请我兄长去参加游船宴,我不想带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