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说了我不喜欢她。”
林氏眼睛一眯,“那你喜欢谁?”
俞长安侧头,目光紧紧盯着俞昭儿,他的拳头攥了攥。
不行,还不是时候。
如今母亲正在气头上,他若是此刻向昭儿表明心意,只会害了她。
“儿子心中没有心仪的女子,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婚姻被利益捆绑,不希望与不爱的女子共度余生。”
“母亲,您要打要骂都可以,儿子求您,接受宋家的退亲,不要再去宋家求和。”
林氏气的瘫坐在檀木椅上不住的深呼吸,她摆摆手:“好,好好,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违逆父母之命了。”
“我管不住你,我管不住你,你等着,你看你爹回来会不会打断你的腿,到时候我绝不拦着。”
俞长安双手伏地,磕了个响头:“儿子甘愿受罚。”
“你...你给我滚回房里去,来人,少爷从今日起禁足东院,没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俞长安起身,面色没有半点悔过之意,反而十分轻松,临走时他深深望了眼俞昭儿。
快了,很快了,昭儿你再等等,等此事平息,外面风声一过,我定会与父母讲明心意。
俞昭儿站了半天,腿都疼了,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哪里还有心思养病。
“母亲,您别心急,可能兄长说的都是气话,待父亲回来去宋府调解一番,此事或许还有转机。”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兄长为何突然如此。
祖母寿宴时,他与宋小姐不是处的很正常么?还有百花节,他们也是交谈甚欢啊。
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兄长又为何突然去那烟柳之地寻欢作乐。
看来她还是得当面与兄长问个清楚才是。
林氏乏力的抬抬手:“罢了,昭儿你还伤着呢,快回去歇歇,这些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母亲会处理好的。”
俞昭儿抿唇,如今也说不出什么其他可以宽慰母亲的话来,“那我去看看祖母怎么样了,让母亲您清静一会。”
皇宫。
御书房里,徐老笑盈盈的端着白玉杯,坐在他对面的正是苍南国之主,当今的扶光帝黎颂霖。
龙案之上,黑子白子纵横交错,恰似万里山河落于方寸之间,扶光帝身着龙袍,面色沉静如水,眼神专注而深邃的盯着棋盘。
良久,他终于开口:“实在妙也,妙也。”
“朕真是没想到这棋局你还能破解,看来着实是朕小瞧了你,你这个国手啊当之无愧啊。”
徐老拱手一脸羞愧:“陛下过奖,微臣愧不敢当,陛下所布棋局实在高深,微臣哪有这本事破解啊。”
“哦?”扶光帝抬眸,一双眼睛透着精光,“你的意思这棋局不是你破解的?”
徐老低头,不与扶光帝直视,“确实,这破局之人还只是个尚未出阁的闺中女子。”
扶光帝愣了一下,大笑摇头:“好你个徐图,你这是记恨朕先前说道你,如今故意编出个莫须有的人来打朕的脸是吧。”
“朕布的局,你这国手都耗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被个小女子所破。”
徐老连连摇头:“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呐,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啊。”
“陛下,臣与她对弈过,也是十分诧异,昨日我才从她那花重金买来的残局,到现在还没破掉呢。”
扶光帝眼睛眯了眯,他知道这徐老先前被他嘲笑心有不服,但若让他欺君也是没这胆子。
“什么局啊,摆出来朕看看。”
徐老眼睛一亮,连忙将折的规整的棋谱掏出来,开始照着摆子。
可算上钩了,只要能让陛下也参与进来,那丫头手中厚厚的一本还怕买不起?
“陛下,皇后娘娘说她身子不适,想您过去瞧瞧。”
进门的公公低着脑袋传话,扶光帝不耐烦道:“没瞧见朕忙着呢吗?她身子不适去唤太医,找朕做甚。”
徐老犹豫道:“陛下,微臣可在这候着,您要不过去看一下吧。”
扶光皱眉,摆摆手:“不去不去,三天两头不是这毛病就是那毛病,真当朕闲的。”
“你快摆,别理会。”
徐老低头,加快手里的速度,不敢再开口了。
皇后虽身为六宫之首,但并不得陛下宠爱。
朝中皆知,陛下最疼的是后宫的佟贵妃。
当年还只是贵人的佟贵妃产下死婴,朝中众说纷纭,说是不祥之兆影响苍南国气运,纷纷上折子,请求陛下赐死贵人。
即便在那群臣谏言,压力重重之下,陛下还是独断专行,将人护了下来。
不仅如此,这么多年对她宠爱有加,位分也是一路高升,如今在后宫之中,地位也仅次于当今皇后。
他方才开口劝陛下去看看皇后也都是面子话,毕竟作为臣子,还是希望帝后和睦。
走走过场就行,说多了陛下可就不乐意了。
“陛下,就是这棋局,那丫头她已经破解了,微臣心有不甘,也想试试,只是确实有些难度,还希望陛下能指点一二。”
“别吵。”扶光帝抬手,盯着棋盘上错乱复杂的棋子皱起了眉头。
徐老眸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乖乖坐在边上不再发出一点动静。
良久,小太监们轻手轻脚的点上了灯,外面的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徐老小声开口:“陛下,这天色不早了,要不您明日再看吧,还是要注意龙体啊。”
扶光帝手撑额头没抬眼:“你先回去吧,朕再看看。”
“对了,这女子是谁家的?姓甚名谁?朕怎么从未听闻京中有此等才女啊。”
“陛下,她名叫俞昭儿,是京中茶商之女,陛下您爱喝的龙凤团茶就是她爹贡上来的。”
扶光帝眯了眯眼睛:“俞昭儿,她爹叫什么?”
“俞明远。”
扶光帝摇摇头,没什么印象。
“徐图,你这样,明日你带她进宫来,与朕对上一番,朕倒要见识见识这尚未出阁的小女子,究竟有何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