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昭儿歪了下脑袋:“前日我在码头遇到小偷,是奕年哥哥给我追回的钱袋子,我送他块玉佩作为谢礼,难道不可以吗?”
“还贴身之物,这是我跟奕年哥哥之间的事情,我想送什么就送什么,只要奕年哥哥喜欢就行,关你什么事了。”
曾小柳被她这一口一句的奕年哥哥气的浑身发抖,肩头直颤。
“俞昭儿你闭嘴,奕年哥哥也是你叫的,你这个不要脸的...”
“小柳,你别再胡闹了。”曾士扬一拍桌子,沉着脸训斥。
女儿今日怎么回事,在家千叮万嘱让她出门要谨言慎行,来人家府中做客,不仅与人打架,还在寿宴上横生事端。
他们曾家家业是不小,可这在坐的哪位不是京中富贾啊,先前看在她是帮着秦家说话的份上就没制止。
说不定能讨得秦家欢心,日后家业上还能帮衬一把。
可现在,又牵扯进来一个何公子,那何公子是何国公的长子,跟那个世代卖盐的秦家可就又不一样了。
何公子虽然与何国公的关系疏远,早早出来自立门户,但那也改变不了他是长子的事实。
就算关系再不好,以后那爵位肯定还是要袭给他的。
而且,这何公子能力非凡,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成为了京中富商之首。
若这俞昭儿所言非虚,何公子不仅帮她找回钱袋,如今对她的接近还没甩脸色,那他对俞昭儿的态度肯定不同于寻常人。
女儿这时候还在跟俞昭儿叫嚣,岂不是自讨苦吃。
曾小柳被父亲当着众人面这么一训斥,委屈的直跺脚,“父亲...是她在撒谎,那玉佩...”
俞昭儿立马接话:“这玉佩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曾小柳一噎,她现在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明明知道俞昭儿在撒谎,但是还不能拆穿。
她总不能说,那玉佩是她用来陷害俞昭儿用的吧。
可恶,真是个诡计多端,满口谎言的贱丫头,居然还扯出来何公子帮她追回钱袋子这种离谱事情。
哼,何公子向来对女子多有避让,怎么可能还会主动帮她?也不瞧瞧她是个什么货色。
等着吧,等着何公子拆穿你的谎言,让你自己打脸。
林氏咳嗽一声,正色问道何奕年:“小何公子,昭儿方才所说,是否属实啊?”
众人都期待的望向何奕年,都想看他做何答复。
俞昭儿也是,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男人的衣袖,踮起脚尖低着声音念经。
“四百两,四百两,四百两...”
何奕年起身,向俞老夫人行了个礼,才道。
“俞夫人,昭儿妹妹说的...”
他刻意的迟钝,让俞昭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何奕年余光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接着道。
“昭儿妹妹说的句句属实,前日我确实在码头帮她追回了被小偷偷走的钱袋子,所以她才回我玉佩作为谢礼吧。”
“这玉佩我很喜欢,昭儿妹妹有心了。”
他说着就将玉佩放入袖中,完全不顾众人惊呆的模样。
“我没看错吧,他居然将那玉佩收了?”
“我没听错吧,他居然还说很喜欢那玉佩?”
“不应该啊,他不应该是将玉佩砸碎,然后冷冷的说一个滚字么?”
“重点是,何公子承认他帮俞昭儿追回钱袋子,这也太反常了吧。”
“对啊,何公子一向不爱多管闲事,更何况是个女子的钱袋子。”
“难怪俞昭儿瞧不上秦霄呢,原来是对何公子有意思啊,这么比来,秦霄确实连何公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曾小柳长长的指甲都陷进掌心,一双眼睛红的快要滴血。
居然是真的,何公子真的帮了她。
不仅如此,他居然还收了俞昭儿的玉佩,那可是她的玉佩。
可恶,可恶,为什么?
难道,何公子喜欢她?
怎么可能,她这个粗鄙不堪的家伙,凭什么得到奕年哥哥的喜爱...
一旁的俞昭儿听完何奕年说完后才默默松了一口气,亏他还有点良心,方才要是他否认,那她和哥哥可就完蛋了。
哎呀,这命运被旁人捏在手中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呀。
而何奕年好像生怕众人不信,还侧过脑袋,对着边上愣神的俞长安道。
“前日在码头的事情,俞兄也是知情的,俞兄对吧?”
俞长安喉结滚了滚,起身道:“何兄说的对,前日我去码头接昭儿回来,确实是何兄帮昭儿追回的钱袋。”
“昭儿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她得了何兄的帮助,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所以才会送何兄玉佩当做谢礼,她也是把何兄当做哥哥,才会特意刻上那四个字。”
“昭儿本来是无意的,却被有心之人曲解意图,让大家误会了。”
俞长安的这番解释,刻意强调了这玉佩只是为了感谢帮助的谢礼,也特意强调俞昭儿是把何奕年当做兄长看待。
但即便他这么说,众人也都浮想联翩,毕竟,光靠何公子主动帮助俞昭儿这一点,就能证明二人关系不比寻常。
只不过既然俞长安已经这么说了,大家也都识趣的闭了嘴。
何奕年盯着俞长安看了一会,眸中意味不明,他垂下长睫,拉着俞昭儿在旁边坐下,端起酒杯,压着声音道。
“今日这场面,十个玉佩也不够谢的吧。”
俞昭儿劫后余生,笑的欢快,她十分有眼力见的举起酒杯。
“辛苦辛苦,回头多给你二十两利息。”
何奕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凑到她的耳边:“我不要银子。”
俞昭儿沉浸在开心中,完全没注意到二人过近的距离,她只认为她们在商讨二人的小秘密,声音要小,不能让别人听见。
是以,她压低了声音,也凑近了些,“你不要银子要什么?”
“要足够诚意的东西,比如...诶?你不是会绣香囊吗?”
俞昭儿眼中一亮,还以为他这个奸商又要狮子大开口,没想到是要香囊。
绣一个香囊成本不过也才几十文,可比二十两银子要划算多了。
她一副赚大了的表情,笑嘻嘻的又给男人倒了杯酒,“三日,三日后,我定双手奉上,以谢何公子今日的救命之恩。”
俞长安盯着身边有说有笑的二人,眸中深沉,不知不觉间,手中的酒杯都被捏碎了。
碎片划到手指,鲜血流了出来,宋如月连忙将帕子按上他的伤口,关心询问。
“长安,你怎么了?”
俞长安慌乱的将手藏到桌下:“没什么,不小心被划到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