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江辰又继续道:“那么如果我们想减少这些阶层的反对和反扑力度,我们可以一边剥夺他们手中的利益,一边给予他们某些补偿。”
听到这里,扶苏略微一愣,眼中顿时闪出好奇的光芒,追问:“老师觉得我们应该给他们什么样的补偿呢?” 江辰抬手让其稍安勿躁,说:“耐心些,我会逐步解释的。”
接着,江辰道:“其实道理很简单,我们可以通过官职和爵位的等级来规范官员和宗室贵族所能拥有的土地数量。”
“等级越高的人,能拥有更多土地。
但这些都是国家暂时授予的,并非私有。” 他还补充道:“只可以传一代,或者几代不等,总之一定要确保这些土地始终属于国家。”“到了一定时期后,朝廷可以随时收回这些土地。”
“同时,对于未来的官员和贵族必须通过绩效考核,以避免这种赐予变成滥权行为,这样也可以鼓励在 ** 工作和军事上做出贡献的人。”
“基本就是这样,”江辰最后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扶苏有些犹豫,但是终究问了出来:“老师,这么做真能奏效吗?”
月光皎洁,照亮夜空。
此时,咸阳宫内,
秦始皇嬴政坐在龙椅之后,下方的扶苏将天牢里江辰的计划详尽转述给他。
嬴政依然保持着平日里的沉稳,静静地聆听。
为了维持自己的神秘和权威,他偶尔皱眉打断,向扶苏提问,不过这大都是扶苏早先就向江辰询问过的问题,因此解答得游刃有余。
眼见接近尾声时,嬴政再度停住扶苏:“等等。”
看着上方严肃的父亲,扶苏恭声问道:“父亲为何?” 秦始皇的目光凝重地看着下面的儿子,“你说给被收回土地的那些人提供补偿以减缓他们的反抗,我认可此点。”
“可是按照官职与爵位等级分别赐给不同数量的土地且带有期限这一点上,具体要怎么做呢?”
“你确信这样的办法能够减缓那些权贵阶层的反对与反击力度?”上方传来了父皇嬴政的声音。
扶苏听罢,脸色一沉,想要解释些什么,可却不知从何说起。
看到他这般模样,嬴政不禁暗暗一笑,脑海中浮现出之前在天牢中的情景。
那天,在听完江辰提出的方案后,扶苏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出来:“江师,这方法真可行吗?”江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觉得不可行的话,不妨提出你自己的方法。”话音刚落,扶苏顿时感到无地自容。
假如他真的能想到更佳策略,又何必在这听江辰授课?
“学生不过是希望更稳妥些……”扶苏小声辩解着。
但没等他说完,江辰便打断他:“行了,话到此为止。”
“我已经将方法交予你,它是否适用、是否采纳,在你决定。”
“若我给出方案反而换来你的怀疑,我又何必将之告知你呢?”
此言一出,扶苏大急,欲要解释自己绝非存心质疑。
“行了行了,该讲的已经都说了。”江辰不耐烦道。
“如若认为有效果,速速出狱去做便是。”“莫要继续浪费时光。”说着,便转过身去。
扶苏愣了一瞬,继而苦笑,起身对着背对自己的老师深深作了一礼,轻声道:“那 ** 暂时告退,他日再来陪侍。”
江辰仍不动分毫,仿若熟睡一般。
扶苏无奈地笑了笑,转身朝牢门走去。
就在此刻,他的目光落在蒙毅身上,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将军,我离开期间,请务必服侍好江师,尽你的职责所在,明明白白吗?”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嘱托,蒙毅心中满是冤屈——长公子,不能安静离开么?为何还要交代这么句?
但见扶苏如此严肃的态度,似有皇帝遗风,蒙毅只能压下心中怨念,应道:“是, ** 明白。”
看着扶苏满意点头离去的背影,密室内,嬴政也打算转身离开,这时一直静卧如睡的江辰缓缓翻过身来,凝视着刚刚扶苏离去的方向。
嬴政心头微微一凛,意识到刚才这一切或有深意。
稍顷,江辰轻启双唇:“想必蒙毅你也知道你家章公子的真实身份并非他所声称那么简单。”这话语让旁边的蒙毅为之一振。
同时密室里,嬴政的目光愈发凌厉。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蒙毅强装镇定答道。
然而江辰冷笑道:“不必再掩饰了。”
“即使伪装的很好,也不该以为别人傻。
起初我没察觉异样,但从黄章初出监狱时,破绽就暴露了。”
“黄章提到他父亲与内史的关系极为密切,是他父亲请求内史将他囚禁在天牢中以躲避秦始皇的震怒。”
“这个理由充其量只有六成的可信度。”
“后来黄章屡次进出咸阳天牢。”
“有时是为了咨询我关于大秦军功制度改革的事宜。”
“有时是为了询问我有关造纸术、毛笔、砚台以及改革诸子百家、大秦学宫制度的事情。”
“加上现在为了解决未来大秦皇权可能被权贵阶层反噬的问题。”
“我一直未否认他对大秦的赤诚之心。”
“但要完成这一切,仅有赤诚的心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