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上山发现大胡子不在家。
山脚空地也没人,小树猜测应当是去查看陷阱了。
冬日不知道能不能抓到猎物呢。
他自己拿钥匙开门进屋,屋里摆设还和往日一样,小树放下背篓,掏出里头的红薯堆放在灶口旁,做饭后可以闷两个吃。
破屋子不大,地面打扫干净后无事可做,小树从墙面上取下他的小弓箭开始对着门口的树练习,累了休息,饿了自己进屋烧水蒸馒头。
如此反复,他也不觉得孤单。
小树在上山大多时候都是这么度过,冬天前大胡子也不是每天都有时间在家的。
蒸完馒头,就着有余热的炭火埋了红薯煨着,等人回来还可以说吃口热的,门外传来动静,小树蹲在温暖的灶口吃馒头,没有动,只喊到:“大胡子!有热馒头!还有烤红薯!”
过了会儿听见熟悉的声音说:“吃完来尝尝这个。”
李力慢慢剥开黏在糖上的布巾,举着两根糖葫芦在站在门口说道,他站在门口把光遮严实了,小树没看到是什么吃食,山上能有什么吃?
门口的人往里走了两步,光线得以释放,等小树看清来人后,手里抓着馒头愣愣抬头,没有说话。
李力也怪不自在,不过他年龄大可以先开口抢先机:“做什么这副表情,不认得了?糖葫芦拿不拿。”
“拿......”
“大胡子,你的胡子呢?”
小树新奇得盯着人看,原来大胡子长这样啊,小树说不出来什么样,就很新鲜。
“去镇上采买,顺道剃了。”
小树这才发现他还背着满满当当的背篓,“大胡子,你为什么要刮胡子啊!”他都还没来得及说阿娘觉得他是个老头呢!他怎么就先刮了呢。
那他还要不要喊阿娘去周舟哥家?
真是的,早知道他就昨天来山上了,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小树捏着糖葫芦懊恼。
李力把背篓卸下,让他老实吃东西:“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小孩子别问。”
郁闷地吃完馒头,小孩儿忍不住又问:“两串糖葫芦呢,大胡子你要吃吗?”
“不吃,你带回家。”
*
“小则,小则。”
郑则在杂物间听到鬼鬼祟祟的喊声,立即停下动作,不确定地朝屋外疑惑重复:“什么?”
周舟从门外伸进小脑袋,笑眯眯继续喊:“小则。快点小则。”
自从那天从外祖家回来,周舟就开始学舅娘喊郑则“小则”,偷偷摸摸喊,在郑则想确定有没有听错时,他就立马改口大声喊“郑则”。
好几次引得郑则怀疑自己的判断。
哥哥不喊,相公不喊,竟然喊小则。
今天倒是不再装了,郑则看他眉眼弯弯,探头探脑,脚上突然使力大步踩地面发出声响,作势要抓人,周舟啊啊大笑跑开。
过了会儿又像只好奇的小鸟回到原地观察,再次出声:“小则,什么时候可以走?”
郑则背对着他:“小舟,要再等等。”
两人今天打算去河边抛网捕鱼,这会儿已经过了最冷的时候,部分河段的冰面已经碎裂,郑则想抓鲜鱼,打算抛网下河,过两天再去看看。
过年这几天周舟过得好快乐,郑则不用外出收猪,他天天能和郑则待一块儿。
一家人安逸休息,阿娘每日忙完家事就去村里找人闲聊,有时秋叔周婶子来家里闲聊;阿爹一如既往每日早上检查猪圈,铲猪粪,不过他在杨家受到刺激,回来后连着好几天都在猪圈干活。
都是郑则夸赞崇明那句话惹的。
周舟说已经很干净了,比崇明打扫的还干净,他可没夸大啊,两只猪崽一只母猪隔开养,阿爹两个猪窝轮着打扫,响水村绝对没有第二家这么干净的猪圈。
“阿爹,郑则都找不到渔网的。”半天了,特别慢。
郑老爹终于从猪圈出来,绕到前院杂货房翻找两下扯出渔网,想想还是说:“从篱笆空地绕来前院找工具太麻烦了,今年看能不能在篱笆空地建一间杂物房,卸牛车也方便 。”
郑则点头记在心里。
周舟跑腿,花了三文钱去曹酒头家买点酒糟,拿回家混合了麦麸,还加了点指甲盖的猪油,捏成窝料,郑老爹在一旁闻着有股奇怪的香味,说:“真是下本了啊。”
“窝料诱饵是直接丢到河里吗?”
郑老爹:“丢下去就沉了。”
郑则找出周舟之前在芦苇丛网鱼的鱼篓,在往上面系了绳子麻绳,“用这个装。”
撒渔网郑老爹也去,郑则背上凿冰的工具,周舟出门前把护领和帽子都戴上了,三人整装待发。
郑老爹带他们往流经村里的河段上游走,上游的冰应该脆薄了。
位置比较远,路过村西后还要走好长路,郑老爹走着走着,指不远处的两亩田说:“瞧见了没,那就是咱家新买的地。”
周舟:“真的离家里有些远。”
往后就要在这里养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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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莫喽)(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