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悬,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地碎金。还不到半个时辰,可可便一脸苦相地回来了,脚步拖沓,那模样仿佛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蔫蔫的。白洛颜正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手中翻着一本闲书,瞧见可可这副模样,不禁放下书本,笑着打趣道:“哟,这是怎么啦?瞧你这苦瓜脸,是那些夫人把你怎么着啦?难不成给你气受了?”
可可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满脸愁绪地说道:“唉,她们又不傻,怎么会故意惹我呀。只是和她们说话,真的太折磨人了。每一句话都得小心翼翼,字斟句酌的,就怕说错一个字、表错一分意,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人。应付她们,简直比做什么难事都累,感觉心都要操碎了。”
张婆子在一旁赶忙轻声劝说道:“姑娘啊,不对,现在得喊夫人了。夫人啊,您就忍一忍吧。这官场啊,就像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男人们有他们在外交际应酬的方式,咱们夫人们呢,也有自己的小圈子要经营。您得想办法融进去呀,以后大人要是一路高升,这背后少不了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您作为县令夫人,可是要撑起这半边天的呢。这关系网经营好了,对大人的仕途、对咱们整个家,那可都大有好处。”
可可听了,无精打采地点点头,有气无力地应道:“我知道了,张婆子,我会努力的。”
白洛颜在一旁好奇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呀?我还以为你得和她们聊好一阵子呢。”
张婆子笑着解释道:“也就是来露个面,大家都知道咱们刚到,还没安置好呢,所以只是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互相认识了一下,就都走了。等咱们把住处都收拾妥当了,夫人您做东,再正式请她们过来聚一聚,好好聊聊,增进增进感情就行了。这官场夫人之间的往来,讲究的就是个礼尚往来、循序渐进。”
白洛颜听了,心里暗自感叹,这官场中的门道还真多,弯弯绕绕的,自己也不懂这些。既然张婆子有经验,跟着她的安排走准没错,于是便也不再多问,继续手头整理物品的事情,只盼着能早日把这住处收拾停当,也好让大家都能安稳地住下来。
经过两天没日没夜的忙碌收拾,住处总算是差不多有个样子了。屋内的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生活用品也都归置到位,虽然还有些地方不太尽如人意,比如墙壁上的字画挂得有些歪,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杂物,但也可以日后慢慢再调整。只是赵英俊找的那个师爷,到现在都还没个踪影,这事儿可真是让人头疼。听说路上派人去接的时候,就没接到人,说是人已经出发了,还想着自己在路上边走边看,领略一下沿途的风光呢,可这一路下来,也没遇见。如今大家都安顿好了,这人却依旧不见踪迹,可可忍不住抱怨道:“他舅舅这办事也太不靠谱了吧,找的什么人呀。这师爷要是迟迟不来,大人以后处理公务可怎么办?”白洛颜也深有同感,心想这都什么事儿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帮着找呢,起码能更上心些。
赵英俊自从到了上丰县,就忙得不可开交,整天都被各种公务缠身,见不到人影,连吃饭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在。白洛颜和可可也没什么事儿,便带着默默和瑶儿在县城里闲逛起来。这县城虽说在当地也算比较富裕的了,可和京城一比,那还是差了不少。整个县城从南到北就只有一条主街,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是质朴的青砖瓦房,来来往往的行人倒也不少,吆喝声、谈笑声此起彼伏,显得颇为热闹。这里的吃食大多以面食为主,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面香,口味偏重酸和辣,和京城精致清淡、讲究食材本味的饮食风格有着明显的差异。
何旺和刘富也在这县城里四处逛着,他俩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着街边的店铺,商量着看看有什么买卖可以在这儿做。毕竟这县城虽然不大,但人口密集,商业氛围也还算活跃,要是能找到合适的商机,那对他们来说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白洛颜一行人来到了黄河边,望着那滔滔奔腾的黄河水,河水裹挟着泥沙,汹涌澎湃,白洛颜不禁感叹道:“这黄河大鲤鱼可是难得的美味呀,只可惜这河水太急了,想要抓到可不容易。”旁边正好有个放羊的老头,手里拿着一根赶羊的鞭子,听到白洛颜的话,笑着说道:“你们是外地人吧,这河里的鲤鱼,估计你们都没吃过,那玩意儿不好吃,一股土腥味,还全是刺呢。抓倒是能抓到,就是没人吃。”
白洛颜听了,心里觉得不对劲呀,前世她虽然没真正到过黄河边,可黄河鲤鱼的大名那可是如雷贯耳,很是有名气的啊。于是她便礼貌地问道:“大爷,您能抓到吗?您要是能抓到的话,我就买下来,好不好吃总得尝尝才知道呀。说不定是做法不对,才觉得不好吃呢。”
老头摇了摇头,说道:“我抓不到,不过我孙子可以,那小子水性好着呢。你们要是真想要,就给我个地址,我让他抓了给你们送去。”
白洛颜一听,连忙说道:“谢谢大爷了,要是抓到了,就送到县衙后院去吧。真是麻烦您了。”
老头一听,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讶地问道:“你们不会是新上任县令的家人吧?”
白洛颜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不过您放心,我们吃鱼也会付银子的,不会白拿您的东西。这是规矩,可不能坏了。”
老头却连连摆手,说道:“县令能吃我们的鱼,那是我们的荣幸,哪能要银子呢。我这就回去让我孙子去抓。能为县令一家做点事,我们心里高兴。”
白洛颜赶忙说道:“大爷,不急,能抓到最好,要是抓不到也没事,千万要注意安全第一啊。这黄河水急,可别为了抓鱼出什么意外。”
可可在一旁好奇地问道:“姐,什么是黄河大鲤鱼呀?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