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因为老太太的病彻底好了,大家都兴高采烈的,一致决定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好好庆祝一番。孙太医豪爽地说:“好,这顿我请客。” 老太太满心疑惑,眼神不停地在孙太医身上打转,一眼又一眼地看,心里纳闷得厉害,这人到底和颜儿是什么关系,难道是情投意合?可看着颜儿的表情,又不太像啊。老太太刚想开口询问,就被郭三媳妇连拉带拽地弄走了,还催促着让老太太去换衣服。
白洛颜撇撇嘴,说:“太医不是很忙吗?你怎么这么清闲。” 孙太医一脸委屈,急忙辩解道:“哪清闲了,我忙得不可开交好不好,我这是拼命抽出所有空闲时间来陪你,你还不领情。你说说剩下的雪莲给他干啥,不是给人参了,我也想要,你都不留给我。” 白洛颜不耐烦地“啪”一个盒子塞到孙太医手里,娇嗔道:“可别磨叽了,给你留了,他有的你都有,你有的他都没有。” 孙太医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激动得双手都开始哆嗦了,声音颤抖地说:“你在哪弄来的,长宁伯府不会是你……” 白洛颜赶紧打断他说:“你太高看我了,我可没那本事,给你就拿着,别废话,晚上我还要你种地呢,好不好嘛?” 孙太医一听,心肝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忙不迭地应道:“好,我一定给宝贝种上,晚上我努力啊。” 白洛颜又是一阵撒娇发嗲,后院的几人也陆续过来了,白猛却表示不去,白洛颜不解地问为啥,他闷声闷气地说就是不想去,不去拉倒,郭三赶车直奔天香楼。孙太医在一旁介绍说:“那里的菜是淮扬菜,口味清淡,很适合年纪大的人享用。” 包间没提前预订,此时早已经没有了空位,无奈之下,众人只能坐在楼下大厅。他们之间也全然不分什么主仆之别,都亲密地围坐在一起。要是不让郭三两口子坐下吃饭,而让他们在一边站着伺候,以老两口那实诚善良的心性,估计这饭也吃不踏实。孙太医原本想说这样有失体统之类的话,但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毕竟每个人的生活习惯根深蒂固,难以轻易更改。
很快,一桌子精美的菜肴被端了上来。那摆盘精致得宛如一件件艺术品,令人赏心悦目。然而,对于向来偏好重口味的白洛颜来说,这些菜肴的味道实在是太过清淡了,远远不如麻辣火锅来得够味,吃在嘴里只觉得寡淡无味。可这饭菜显然十分合两位老人的口味,他们吃得津津有味,比平时的饭量多了许多。尤其那道汤,白洛颜心里暗自琢磨着,她要是知道这汤是用地瓜叶子和豆腐做的,还卖得如此昂贵,估计就不会觉得这汤有多么好喝了。
正吃得尽兴,楼上的包间里突然好似炸开了锅,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楼下的食客们纷纷伸长了脖子往楼上张望,白洛颜这桌自然也不例外。众人抬头这么一看,竟然还是熟人,正是那长宁伯。只见长宁伯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富家子身边带着的特别漂亮的婢女,尤其是那婢女的眼珠,竟然是罕见的琥珀色。长宁伯瞬间就认定,那天晚上的人就是她。因为那个富家子那天也去他家参加过宴会。于是,长宁伯不由分说,就要强行拉着人家婢女去官府。
富家子能带出来的婢女,那在他心里可都是心尖上的宝贝,又怎么可能让长宁伯就这样轻易带走。再者说,长宁伯这般强行带人走,就相当于怀疑他派人去偷东西了。两人互不相让,吵得脸红脖子粗,声音一个比一个高,简直不可开交,谁也不肯让步。孙太医偷偷瞄了一眼白洛颜,只见她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表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孙太医心中不禁暗自思忖,看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干出盗窃之事的人。可不是她的话,那雪莲是从哪儿来的,而且还两颗,还有那珍贵的人参,刚来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入药的人参还是从他家药铺拿的,突然之间就啥都有了。长宁伯家发生的事和她完全没有关系似乎也不太可能。
就在孙太医脑子里胡思乱想的这会功夫,楼上已经演变成了全武行。主子和主子扭打在一块儿,你一拳我一脚,互不相让;下人和下人也打得热火朝天,难解难分。掌柜的急得满头大汗,带着伙计们使足了力气拼命拉架,嘴里不停地劝着,可场面依旧热闹非凡,混乱不堪。这时,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了出来,大声怒吼道:“吃个饭都不能消停会儿,明天早朝我就跟皇上好好说说今天这出热闹!”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双方一听这话,顿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立马消停了,谁也不敢再吭声。
白洛颜好奇不已,忍不住问道:“这人谁呀?” 孙太医赶紧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他可是御史大人,脾气又臭又硬,平日里就爱跟皇上告状,咱们别多管闲事,赶紧吃,吃完咱们也赶紧走。” 白洛颜捂着嘴,咯咯直笑:“哟,连你也怕他呀。” 孙太医一脸紧张,神色严肃地说道:“京城就没人不怕他,连皇上见了他都得躲着走。” 白洛颜听了,笑得前仰后合,差点笑岔了气:“这可真是个狠人。”
众人吃完饭也就各回各家了。回家后,老爷子的腿还要按时用药包热敷,老太太也得继续喝着调理身体的汤药。就连白洛颜自己也没闲着,还在喝着助孕的汤药,一家子简直就是病罐子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