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就是没有卖厚棉衣的。关掌柜让村长的杂货铺子赶紧想办法,要么自己做,要么去进货,弄些厚实的棉衣棉裤,还有鞋和帽子。保安戴的那种带耳朵的羊皮帽子,好多人都打听哪儿有卖的。主要是客商来自天南地北,有些从暖和地方来的,根本想象不出北方的严寒,再加上一路奔波,鞋子有的都坏了,这明摆着有钱不赚嘛。村长立马让媳妇和儿媳妇去买布料棉花,铺子里有羊皮,又找村里闲着的女人帮忙做。照着服务区保安穿的样式做,保安穿的那种,里边是小棉袄,外边是好棉花,仿照军大衣的样子。羊皮帽子、大棉靴子,还有棉口罩、棉手套,都配备齐全。穿戴好了,在外边溜达半天也不觉得冷,何况他们还内外换班。这些都是白洛颜提议,翠儿设计出来的样子,再由村里人帮忙制作的。村长询问白洛颜想做这些拿去卖行不行,白洛颜回道:“行,你抓紧做吧,赚钱的时候可别磨蹭了。”
一切安排妥当,白洛颜本以为可以在屋里好好休息几天。没想到,这天夜里居然下了鹅毛大雪。第一天晚上留宿的商队走不了了,其实大家倒也乐观,多待一天就多消费一天。可是到了下午,甚至半夜,又来了两队商队。主要是每队人都众多,加起来足有一千多人。这下子可忙不过来了,热水供应跟不上,吃饭得排队,连上个厕所都要排长队。只是这样的情况还能勉强忍受,大半夜又来一队,这队约二百人左右,一个个狼狈不堪,骡马累得一到卸货地就直接趴下了,怎么拉都拉不起来,人也冻得哆哆嗦嗦,说话都说不清楚。关掌柜赶紧给这些人腾地方,安排住处。可屋子都满了,最后没办法,这些人只能住在浴室里,那里至少暖和些。
大半夜,关掌柜喊来炖肉的老五两口子,让他们炖羊汤,先给这些人吃点热乎的,让人缓过劲来。这些人又是喝热水又是喝热汤,郎中还熬了汤药,一人喝上一碗,就那么在浴室里铺上垫子睡下,里边的炉子值班的搓澡老头每隔一会儿就添些木头,这些人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牛马那边,村长半夜把家里人都召集过来,挨个给牲口喂温乎的淡盐水,又喂了精料。也是折腾了好长时间,这些牲口才愿意起身,去了马厩里。
可是第二天雪还没停,依旧无法启程。这时就不是热水供应的问题了,吃饭成了大难题,各店里的存货快见底了,眼看客人都不用点菜了,不是想吃啥,而是能吃到啥。关掌柜急得直跺脚,说道:“这可咋整,你们各家怎么不多备点货啊?”二狗子叫苦连天:“做豆腐需要时间,我家现在都忙得腾不出手。”卖包子饼子的也说:“怕屯多了卖不完,都是隔两天去买一次。”关掌柜生气地说道:“你们就这么做买卖,赚钱的时候都赚不到,都赶紧想办法去,哪怕包菜萝卜也要炖热乎的,别让人饿着。”
老五两口子去白洛颜家,用爬犁拉羊肉,他俩觉得那地窖好像是个无底洞,一只一只羊不停地往外拿,怎么拿好像都拿不完。又让他们拉各种干菜,还有像刚摘的白菜萝卜茄子土豆子。俩人也不多问,让拉就拉,一趟又一趟地往返。关掌柜夸赞道:“还是你们啊,咱们自己人就是不一样。”俩人嘿嘿一笑,心里想着根本就没怎么备货,没了就去拉,有的是。
各铺子也纷纷去村里收购,啥都收,那个最大的铺子干脆买了两头猪,直接现杀现炖。两头猪看着数量不少,其实炖完还不够三分之一的人吃的。老五那边也不讲究花样了,就是一锅一锅地炖羊肉,热气腾腾的羊肉在大锅里翻滚,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配菜也是五花八门,有切成段的大葱,有掰碎的白菜,还有成块的土豆。
包子铺的也使出了浑身解数,把能找到的馅料都包进了包子里,虽然馅料的种类不如平时丰富,但那热气腾腾的包子一出炉,还是被人们抢购一空。
饼店的师傅更是一刻不停地擀面、烙饼,一张张香气扑鼻的大饼被端了出去。
炒菜的手忙脚乱,锅里的油噼里啪啦地响着,各种蔬菜和肉被快速地翻炒着。虽然菜品的样式简单,但大家都在努力让每一个客人都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什么鸡鸭兔子,村里能买来杀的都杀了。
睡在浴室里的那队人,经过一番休整,完全缓了过来,也都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然而,他们可不想继续睡在浴室了,心心念念着热乎的炕。关掌柜确实有能耐,把能利用的地方都给用上了,几乎到了挖空心思的地步,就差把看厕所的老头那点地方也给挤出去了。什么保安的宿舍、值班室,搓澡师傅的休息室,停车区的值班室,甚至连他自己住的屋子都毫不犹豫地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