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来倒是轻而易举,可要哭出声来,着实难倒了白落颜。身旁的大胖媳妇正哭得声嘶力竭,那哭声直往白落颜耳朵里钻,她差点就憋不住笑出声来。只听胖媳妇呜呜咽咽地干嚎着:“皇上啊,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呀,呜呜呜,臣妾实在是舍不得您呐。”白落颜心里忍不住一阵腹诽:这胖媳妇连皇上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居然还能哭得这般“情真意切”,也算是本事。好在昨晚两人有了周全的准备,夜里倒是没再受冻,只是这连着跪了好些时候,膝盖酸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就这样,一连好多日子,她们每日什么事都不用做,只需一天三次集合起来,规规矩矩地跪着哭灵。可可早上哭完一场后,便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跑去秀秀家学刺绣。中午回来吃过饭后,又接着去参加哭灵。下午的时候,她有时去秀秀家,有时秀秀会过来找她。这两个小姑娘最近对给布娃娃做衣服痴迷得不行,一凑到一块儿就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这天,秀秀像往常一样来了,身后还跟着她哥哥赵英俊。赵英俊身材挺拔修长,面庞白皙干净,一双眼眸灵动有神,透着一股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劲儿。一迈进屋子,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白落颜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腼腆与期许,声音轻柔又带着一丝紧张地说道:“白姐姐,我特别想学画画,您看能不能教教我呀?”白落颜见他态度诚恳,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便欣然应道:“行呀,想学那就学起来呗。”
白落颜转身寻来一些木炭,开始耐心地教赵英俊如何勾勒线条。赵英俊听得全神贯注,眼睛紧紧盯着白落颜手中的木炭,那专注的眼神仿佛要把每一个动作都刻进心里。没过一会儿,他就渐渐摸到了门道,笔下勾勒出的线条也开始有模有样起来。从那以后,赵英俊时不时就跟着秀秀过来学画,白落颜也始终耐心地指导着他。在学画的过程中,两人的手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一起。白落颜只当作是寻常的无心之触,并未放在心上。
这天中午,隔壁的马氏哭完灵回来,她挺着个大大的肚子,行动本就不太方便。结果一不小心,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瞬间动了胎气。她疼得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只能卧床休养。村长得知消息后,赶忙帮她向官差请了假。官差见她确实行动不便,无法再继续跪着哭灵,也就批准了。下午,白落颜瞅着空当,跟赵英俊打趣道:“还真有点羡慕她呢,这下不用再遭这跪着的罪了。”赵英俊一听,接话道:“人家这是怀着身孕呢,您羡慕也羡慕不来呀,除非您也……”白落颜没多想,顺口就说道:“我连个伴儿都没有,哪能有身孕呀。”说完之后,她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第二天上午,可可又像往常一样去了秀秀家。白落颜把后门打开透气,没一会儿,就瞧见赵英俊鬼鬼祟祟地来了。白落颜一看到他,顿时没了好气,直接说道:“以后别再来了,我也不教你画画了。”赵英俊被她这么一说,满面羞愧,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嘴唇微微张了张,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走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白落颜暗自下定决心,往后不再与赵英俊有过多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