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芊芊作为镇南将军夫人的贴身婢女,表面上虽然很尊重阿梅,可是内心极为不爽。
说资历她可是先来将军府,再说身材相貌都比阿梅强上些许。即使是家庭背景,她的家族虽落魄,但比阿梅不知好了多少。
陈家是安阳的大家族,她虽是旁系,但也有作为陈氏族人的自傲。
如果不是为了攀附镇南将军张虎,她不可能进府为婢女。可是,事与愿违。一个平平无奇,资色稍好的平凡女子居然先自己一步成了镇南将军夫人。而且张虎对她极好,无论阿梅喜欢什么,他都会尽量满足。
她永远记得,阿梅第一次进府,黑黑的,瘦瘦的,穿着破旧的衣服,抱着古筝,跟在张虎的身后。
她以为阿梅是将军买的一个丫鬟,可是将军给了她不一样的待遇。到后来,她居然成了将军夫人。
“芊芊,你在想什么?”
“夫人,将军什么时候回?乐乐每天都在叫爸爸!”
阿梅放下剪刀,眺望远方。
“将军是我的夫君,也是国家的将军。他守护的不仅仅是我,还有南楚的百姓。”
“将军有今日的地位,就应该担起应有的责任。而我和乐乐只有在家,安心的等待他的归来。这就是对他的最大帮助。”
“夫人!将军肯定会大胜归来。”
“我相信,因为他是我的夫君。是那个战无不胜 ,攻无不克的镇南将军。”
说起张虎,阿梅的眼中泛起无尽的金光,因为他是她的骄傲。
“夫人,明天我要回一趟家。”
“好!我那里还有鲜花饼,给你父母带一些。”
“谢夫人!”
第二日一早,陈芊芊就回到家族。
“族长,你们要干什么?”
“芊芊!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你只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陈氏家族族长陈刚语重心长的说道。
“为我好?你们知不知道一旦事发,我将死无葬身之地。”陈芊芊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恐惧。
“芊芊,你就不应该就做一个贴身婢女,你可是陈家之女,更是陈家的骄傲。那个阿梅,凭什么能做镇南将军夫人?你陈芊芊凭什么就不能做镇南将军夫人?”陈刚说完,陈芊芊眼微眯,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这是最后一次!”
她说完后,转头就走了,没有再回头。
“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还不是次次乖乖的听话。”陈氏家族的一个族老见陈芊芊走后不由面露讥讽道。
“人心是不知足的,何况是她。我们为了家族更胜一筹,不惜赌上一切。不知道值不值?”陈刚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是百年一遇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了。元国镇威将军时珂然亲口说:如果此战胜,我们陈家可封王。”另一族老一脸向往,那可是王。
“不怕一万 ,就怕万一。既然上了船,就要做好船倾覆的准备。送一批有能力的陈氏后人离开吧!”陈刚还是有一些担心,毕竟南楚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
其余族老也纷纷表示支持,并立即开始行动。只是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一疯子闯了进来,并口中念念有词道,
“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皆俱足,又思娇娥美貌妻。娶得美妻生下子,恨无田地少根基。良田置得多广阔,出门又嫌少马骑。槽头扣了骡和马,恐无官职被人欺。七品县官还嫌小,又想朝中挂紫衣。一品当朝为宰相,还想山河夺帝基。心满意足为天子,又想长生不老期。一旦求得长生药,再跟上帝论高低。不足不足不知足,人生人生奈若何?若要世人心满足,除非南柯一梦兮。”
陈刚听后脸色变了又变,有族老见状大喊道,
“谁把他放出来的?”
这时陈氏家族护卫冲了进来一把抓住,直接把他拉走。这时,他又哈哈大笑起来,并随后大声道,
“陈家完了,陈家亡了!”
“疯子!疯子!”
“拉走,快拉走!”
陈家族老纷纷叫道,只有陈刚手心全是汗。
当族老都走后,陈刚坐在那里,许久都没有起身,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大门面,直到夕阳落下。
这个疯子,是前族长陈羽之子,名叫陈胜。
他自小极其聪明,而且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琴棋书画,那都是绝对的天才。
就连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虽不能修炼,但身手非凡。
他是陈家的骄傲,也是下一代族长的继承者。
可偏偏族长外出,不知何故,被人杀害。
自从陈羽死后,陈胜就变了一个人,后来更是疯了。
如此天才,无不令人痛惜。也有人很是高兴,因为他们终于有了机会。陈胜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陈刚站了起来,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好似镀上了一层银光。
微风拂过他的头发,好像在轻抚着他那一颗不安的心。
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跨步走出门,随后来到陈胜的住处。
此时此刻的陈胜,在唱着一曲广陵散。
陈刚等他唱完,才打开那锁住的房门。
见有人进来,陈胜傻傻的笑着,又似疯似癫的看着陈刚说道,
“你快死了!你快死了…….”
陈刚没理他,只是看着他说道,
“装疯是逃避一切的最佳方式。我不知道你是真疯还是假疯,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身上流的是陈家人的血液,这是你一辈子也无法改变的。”
“陈胜!你父亲的死,不是我动的手,但是与我有关。今日你装疯卖傻,还冒着风险来说这些,我很是欣慰。也许你是怕你父亲守护的这一切,就此消失。但是很多事情一开始,就没有了回头路。”
“我今夜会放你走,只要你不死,陈家的血脉就没断。”
陈刚突然笑了起来,并说道,
“你或许问我,会不会后悔?但是,我不后悔。不去闯,不去博,怎能有现在的陈氏家族。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父亲的死,是因为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
“你走吧!好好活着!”
陈刚说完,就走了,没有一丝留恋恋。
陈胜唱着广陵散,疯疯癫癫的走出了陈氏家族,又在安阳流浪了三天,随后就出了城门,不知去向。
但是很多人都听到了他念的一首诗诗,
“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