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言到来,付兴德和范泰年也不由面露惊喜之色。
“原来丁老刚刚所说的重臣,竟是苏大人!”
上次在淮王府,苏言那一首“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传奇诗作,令他们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前不久,苏言作为恩科主考,革新创编的那些考题,更是震惊天下,令天下学子都称苏言为苏大圣贤。
要论在京城的名望,以及诗道的才华,也唯有苏言能与丁老相提并论了。
曾杰也不由眼冒精光,心中不胜欢喜。
原本他只是派人写了一封信,邀请丁保文来担任评委。
没想到,丁保文竟如此给自己面子,将苏言也请了过来。
苏言作为陛下眼前的红人,是现如今京城最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
有他在场坐镇,谅慕容雪姬绝没有任何不服的理由。
“苏大人,久仰久仰!”
曾杰起身相迎,拱手抱拳,脸上满是热情的笑容。
“没想到今日,苏大人竟然也莅临曾某的府邸,真是令敝舍蓬荜生辉啊。”
“等到诗会结束后,请苏大人务必留下。”
“我要陪苏大人,好好痛饮几杯,一醉方休!”
苏言同样拱手抱拳,淡笑道:“曾侯爷,客气了。”
说罢,他便走到台前,来到慕容雪姬身边坐下。
见此情景,在场众人都为之一愣。
付兴德尴尬笑道,“苏大人,你坐错位置了。”
“身为裁判,你应当和丁老坐在一起啊。”
“不,没有坐错。”
苏言淡笑道,“我今日不做裁判。”
“而是受雪姬姑娘之邀,代她参加诗会。”
此话一出,全场瞬间一片哗然。
每个人都满脸震惊,瞳孔地震,难以置信瞪大眼睛。
原本所有人都下意识认为,苏言作为当朝重臣,肯定是受凤阳侯曾杰之邀而来。
刚刚丁老也说了,苏言是要和他一起担任评委。
但谁能想到,剧情竟然如此之狗血。
苏言竟然,是来帮慕容雪姬,对付曾杰的。
一时间,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无比复杂。
曾杰脸色倏然阴沉,槽牙紧咬,眼中流露出冰冷的寒意。
付兴德和范泰年则都面面相觑,懵逼地看向丁保文。
丁保文同样一头雾水,被苏言这一出搞得措手不及。
始终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诗鬼万长魁,浑浊的眼眸中也流露出一丝微弱的光泽。
“苏公子……”
慕容雪姬感动得眼圈微微泛红,美眸之中泪花闪烁。
原本刚刚,面对云成休四人的压迫感,慕容雪姬的内心已然绝望。
没想到,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苏言竟如一道曙光,为身处黑暗之中的她,带来了一丝希望和温暖。
这一刻,慕容雪姬的内心,彻底为苏言所融化。
一个男人,愿意为了自己,而不惜与全世界为敌。
作为一个女人,一生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虽九死而无憾。
“雪姬姑娘,放心吧。”
苏言淡笑道,“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此时此刻,苏言的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原本今日,他只是受丁保文之邀,为了结交曾杰,前来担任诗会的评委。
刚刚来到凤阳侯府,听院里的下人们谈笑议论,苏言才知道,原来曾杰今日举办这场诗会,是为了得到一名女子。
想到先前偶遇慕容雪姬,也邀请自己去参加一场诗会,苏言心中便有所猜测。
来到大堂,见到慕容雪姬确确实实孤零零地坐在那里,也就证实了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慕容雪姬,是自己的女人。
虽然自己不记得那一夜任何详情,并且时常因为此事而感到后悔。
但已成既定的事实,已然无法改变。
苏言承认,自己平日非常懒散,无欲无求,与世无争。
不想封王赐爵,不想功成名就,只想找个偏僻的小县城,做点小买卖,当个首富,娶上三五房娇妻美妾,平平淡淡了此余生。
但是,他也有着自己的原则和逆鳞。
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受权贵豪强欺负,成为别人的侍妾,苏言做不到。
即便为此得罪岐阳王曾世忠,即便被人汇报给云曌,他也认了。
“丁老,这算什么?”
曾杰愤然道,“你请来的人,为何要公然与我作对?!”
丁保文微微叹息一声,愧疚道:“凤阳侯,作为受你之邀前来的宾客,我只能向你道歉。”
“但是,作为今日这场诗会的裁判,苏言代表雪姬姑娘一方参会,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凤阳侯同意,老朽便继续主持诗会的进行了。”
“好!”
曾杰只得咬着牙点了点头,恶狠狠瞪了苏言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狞笑。
苏言的名声和事迹,曾杰也曾有所耳闻。
但他也不相信,苏言凭一己之力,能与他们这边四位名士相抗衡。
尤其自己今日,还使足了人脉,请来了大名鼎鼎的诗鬼万长魁。
既然你苏言如此不识时务,执意要与我曾杰为敌。
那我今天,便让你体验一下被人碾压的感觉,让你身败名裂!
“既然凤阳侯没有意见,那老朽便继续主持了。”
丁保文淡淡道,“苏言,今日诗会的题目,为风、花、雪、月四题。”
“方才云公子已经以风为题,吟诗一首,现在该轮到你了。”
“云公子,请将你刚刚那首诗,再吟诵一遍与苏言听。”
“没问题。”
云成休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也流露出兴奋的战意。
上次诗会,他就略逊一筹,输给了苏言。
虽然云成休对苏言的才华确实颇为敬服,但作为京城第一才子,他也一直渴望能与苏言再次一较高下,凭自己的诗才战胜苏言。
今日这场诗会,苏言站在了慕容雪姬那一边,令曾杰气得不轻。
但对于云成休来说,反而让他得到心心念念的报仇机会,令他兴奋庆幸不已。
然而,云成休正要开口吟诵,苏言却拦住了他,淡笑道,“不必。”
“既然题目为风,那我直接吟诵便是,不必参考云公子的诗作。”
“我这首诗,名为,《大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