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咬牙,便拿出匕首在火上烤着,利用烈火消毒灭菌,等匕首冷却后在手臂上划了一个井字。
她蘸取了一些牛痘脓液涂抹在伤口上,等待着接种的结果。
刚开始时,她接种的手臂有些红肿,但是身体没有发烧。
后来苏夏发现接种牛痘的伤口周围出现了许多斑疹,看起来恶心又恐怖,而且还伴发着瘙痒。
也许是因为伤口在愈合,也有可能是因为斑疹,总之很痒,她好几次都想伸手去挠。
后来她开始发烧了。
这么热的天,发烧后是真的难受,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脏器都要被煮熟。
她一整晚没有睡着,每隔一会儿就得给自己换个冰袋,同时利用温水擦拭身体,让身体内的热量散发出来。
这一夜,她无比希望自己能有一颗退烧药或者退烧贴。
第三日时,苏夏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食不下咽。
她难受得浑身不得劲,偏偏旁边的马和那头牛反倒还在一旁开心吃自助餐。
苏夏气急,干脆将它们的吃食也收进空间。
“好歹是同行多日的伙伴,有难同当!”
她感觉自己烧糊涂之际,连忙又将吃食放出空间,同时还将它们的绳索解开。
她怕自己当真死了。
总不能拉着牛马陪葬。
牛马仅仅只是被轻断食半日,饮食再次恢复以往的份例。
接下来的几日,苏夏偶尔能看到接种部位长出新的丘疹,密密麻麻的一片,看上去格外瘆人。
渐渐地,那些丘疹变成一个个脓疱,脓疱内全是脓液,恶心到苏夏都不想再看。
当那些脓疱逐渐消下开始结痂时,苏夏便知道自己成功熬过了这次的接种。
她欣喜若狂,恨不得将空间里辛辣刺激得吃食全部吃一遍。
她真的成功了!
先辈诚不欺我,牛痘果真温和许多。
虽然手臂上多了许多疱疹瘢痕,可能永远都无法消除,但是相比于感染天花面临死亡,她更喜欢这样的结局。
从今日起,她不用再惧怕天花!
刹那间,苏夏内心充满了成就感,她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
天花都杀不死她!
她在深山中待了大半个月,也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但她想到黎国如今的形势,想来是不容乐观。
苏夏原本还想暂时在山林中休息一段时间,但是山林中的情况并不允许她停留。
山林中实在太过燥热,热得不正常,尤其是林子里的温泉,水温比她先前装进空间里的还要热上好几度。
而且她感觉温泉水池好像变了不少,水变浅了,周围的山地也拔高不少。
她赤脚走在温泉旁都能感受到烫人。
温泉附近原本还长着许多绿油油的野草,现在野草逐渐枯黄,附近山林中原本郁郁葱葱的大树像是突然之间被开水浇灌一般,也开始逐渐枯死。
就连她身边的牛马也开始变得烦躁。
动物是十分敏感的,连它们都察觉不对,说明这里十分危险。
苏夏想到此处位于火山附近,再加上上一次地震的情景,心不由慌起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她表明,火山要喷发了!
她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幸运还是倒霉。
幸运的是她现在已经成功接种牛痘,至少生命体征平稳,即便赶路也不会有危险。
但倒霉的是,火山喷发是毁灭性的灾难,她必须尽快远离。
在发现异常的当日,苏夏迫不及待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她骑着马、拉着牛在林子里狂奔。
原本她还在想,这头牛若是跟不上她的速度,那她便只能将它放归山林让它自行离去。
但是老牛似乎看穿她‘种完牛痘就不认牛’的想法,它实在是舍不得离开苏夏这个长期‘饭票’,愣是将四条腿甩成风火轮,始终跟在苏夏后面。
山林中地势不够平坦,有的地方坡度很大,没想到牛发起威来竟然连马都追不上它!
苏夏有些惊讶,她还没有尝试过骑牛。
当然,她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
这头牛没有经过调教,只知道横冲直撞,她要是在这个时候骑牛,恐怕刚坐上去就得被它甩下背。
苏夏带着一牛一马赶路,意外在火山山脚发现一个隐蔽的村庄,村庄内还有炊烟。
说来也巧,她竟然还在村子里看到了先前碰瓷的那个道士。
他显然不怎么受村民的欢迎。
几个村民抬着老道士,将其驱逐出村口。
老道羞得面红耳赤,“撒手,撒手,贫道自己会走!”
村民将人扔出去,同时把他的算命幡子也砸在地上。
“滚滚滚,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冒充浮生观的道士在村里坑蒙拐骗,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兰家村村民对其厌恶至极。
这死老头,竟然还敢谎称自己是浮生观的道士,来村里骗吃骗喝多日。
兰家村的村民一开始信以为真,将他奉为上宾,好吃好喝供着。
后来村民听说国师抵达浮生观,而且国师还寻到了治疗天花之法,他们害怕感染天花,便想着让这位老道去求药,可他却死活不愿。
这老道为了不去求药,竟然还出言诋毁国师,说国师根本不会治病救人,还说他是骗子。
他对国师如此不敬,可见是个假道士!
老道摔得眼冒金星,他弯着腰颤颤巍巍将算命幡子捡起来,喘着粗气道:“兰村长,贫道说的是真的,此处不宜久留啊!”
兰村长大怒:“你还敢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