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没完没了是吧。”
贝尔摩德不耐烦的将手机丢在桌上,调酒师眼疾手快的将马天尼杯举起,飞速滑来的手机落入紊卿的掌心。
“我们是医生吗?天天管这些精神病疯子不说,还要跟他们打交道,当初明明能解决的你非要拖到现在。”
对于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贝尔摩德统一称他们为精神病院的疯子,有时候不仅中二还让人特别无语,关于他们的特殊能力还没有解释的余地。
紊卿垂眸轻笑,黑皮手套不冷不淡的将手机推到她跟前:“羊毛多,弄走这个下次去哪儿找温顺的羊薅?”
“为什么不叫上斯普莫尼?以往不都是他负责处理的吗?”
贝尔摩德依旧不满的吐槽,这样的解释她显然不接受,明明跟她没半毛钱关系,早知道这个聚会她就不来了,原本还想看琴酒发起的聚会有什么名堂,结果被耍了。
“被朗姆派出去了,短时间回不来,上头催得很紧,要求我们必须在短期内拿出结果。”
佩戴琥珀耳饰的青年语调平稳,仿佛只是在随口谈论今日的天气,然而字里行间却透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在场之人皆非等闲之辈,琴酒心中已然明白,这道命令十有八九是紊卿通过朗姆下达的。
贝尔摩德沉默不语,只是机械般地啜饮着手中的味美思。
她知晓 Amber dream 近来深得 boSS 宠信,也曾猜测过对方因受宠而手握一定权势,却未曾料到其权柄竟已到了能够直接驱策朗姆的地步。
贝尔摩德皱起眉头,伸手拦下了那杯即将送到紊卿面前的马天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那只蜘蛛?如果不尽快解决,接下来的行动会很麻烦。”
动物厂里那只擅长幻术的蜘蛛,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但波本从未亲身接触过这类能力,仅从过往零星传闻中略知一二。
然而,彼时的他不过将那些描述视作媒体惯常的夸大之辞,并未真正放在心上。
紊卿轻轻勾了勾手指,在贝尔摩德略显惊讶的注视下,那杯马天尼便顺着桌面滑至他的眼前,他接过酒杯目光沉稳而坚定:
“我自有打算,只是同样的错误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那句话飘荡在空气中,既像是一抹若有若无的暗示,又恍若一声意味深长的提醒 伴随着这低沉的话语,琥珀色的液体再度于鎏金眸底流转被青年一饮而尽。
佩戴琥珀耳饰的青年垂下眼睑,将手中的马天尼杯轻轻放下,那一瞬他的神情仿若游离于醉意与清醒之间,令人难以捉摸。
而他低沉的声音,则如同一道烙印,在耳畔久久回荡:“愚人前的狂欢,诸位可得尽兴些,只是别忘了关键时刻,莫要试图同我开玩笑。”
这话语里带着一丝警告,却也夹杂着些许令人捉摸不透的玩味,让人不禁心头一凛。
望着那道携带着鎏金眸色的背影逐渐远去,贝尔摩德的心神仿佛还停留在方才的交谈中。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杯,最终却连饮酒的兴趣都丧失殆尽,随手拾起车钥匙,她的指尖轻轻一弹,将钥匙精准地抛向波本的方向。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而她甚至连看都没看波本一眼,仅以一个淡漠的手势示意对方前去准备车辆。
副驾座上的贝尔摩德微微蹙眉,神色间带着一抹不悦,她漫不经心地望向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却难掩心底泛起的些许波澜。
波本坐在一旁,目光若有所思地追忆着刚才那名青年的身影,最终忍不住出声试探。
“刚才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声音低得仿佛只是自言自语,却在狭小的车内空间里掀起了一阵微妙的寂静。
片刻之后,回应而来的是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其中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Amber dream……勉强能算作组织里的老人了,是boss亲自带进来的,平日里几乎从不参与组织活动。”
贝尔摩德语气稍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容忍度较高,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就是千万别在他面前抽烟。”
“这是他的唯一底线。”
波本微微挑眉,心中暗自琢磨。一个不抽烟的底线,看似简单,却透着几分耐人寻味的执拗。
难怪连琴酒那种桀骜不驯的性格,在对方出现之前也不得不早早掐灭香烟。
看来,这个Amber dream背后还有不少值得挖掘的秘密,波本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查一查这个人。
…
“耿謦先生,这么晚还过来?”
诸伏景光惊讶地抬眼看向门口的异瞳医生,随后下意识回头瞥了眼墙上的钟表,指针恰好定格在晚上十点整,这个时间按照往常的习惯,对方应该早已进入梦乡才对。
“只是想起一件事,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就过来了。”
耿謦低垂着眸光,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他心知半夜跑到租出去的房子确实有些失礼,可有件事却如一块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无论如何都难以释怀。
诸伏景光皱了皱眉,实在想不通有什么事非得让对方大半夜突然造访,白天不是更合适吗?尽管满腹疑惑,但他还是礼貌地侧身让来人进了屋。
毕竟此刻,他与皆川克彦都尚未休息,而耿謦一进屋便径直走向厨房,冰箱被拉开的瞬间,耿謦紧绷的神情似乎缓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释然。
诸伏景光敏锐地捕捉到耿謦擦肩而过时那股浓烈的酒气,刺鼻却又混杂着一丝疲惫,仿佛这夜色中的匆匆赶来,并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放心不下”。
当他看见耿謦从冰箱中取出两瓶空置的白酒时,诸伏景光的心中顿时掠过一丝明悟。
他回忆起之前自己在尝试新菜式时确实用掉了部分白酒,可转念一想,仅仅为了补充这些空瓶,又何必特意赶在深夜前来呢?这一疑惑如同细小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耿謦轻声说道:“酒瓶子就放在篮筐里,旁边盒子里有铁钳子,若是发现蜈蚣就把它夹进那个空瓶子里。”
话音刚落,他已转身来到客厅,从电视机旁取过一个红盒子,小心翼翼地递到诸伏景光手中。
“这是驱虫的熏香。”
耿謦的目光微微闪动,仿佛掠过一抹遥远的回忆,语气忽然沉了下来:“白天应该不会有事。这栋别墅以前经常有蜈蚣出没,只是它许久未出现,我才疏忽了。”
他顿了顿,眼神里透着几分认真,“要是发现的话别急着打死它,把它放进白酒里泡一会儿,我之后要拿出来晒干做成药材,要是能多弄几只,说不定还能拿来做菜。”
诸伏景光听到这里,猛然想起研二之前住院时喝的那碗苦涩却带着温情的中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意。
“蜈蚣做菜?耿謦先生之前试过吗?我有点想学。”
耿謦摇了摇头,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无奈,“其实做法并不复杂,只是材料太少,根本没人愿意吃,也做不起来。”
“怎么会呢?”诸伏景光坚定地看着他,“一定有人愿意品尝的。”
对方那笃定的眼神让耿謦愣了一下,随后他轻轻笑了笑,将那份独家食谱递了过去。
心中暗自想着:研二啊,你最近可得老实点,不然的话…怕是真要有口福了,可惜明天就是愚人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