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舍得从你的凤凰巢里出来了?”
贝尔摩德眼眸微眯,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对方,指尖不紧不慢地划过杯沿,那漫不经心的动作中却藏着一丝锋利,语气中的嘲弄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带着几分隐秘的恶意。
青年懒散地倚在吧台旁的木桌前,身上的黑皮夹克在暖黄色灯光的笼罩下泛起柔和而冷峻的光泽。
他缓缓抬起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将马天尼酒杯轻轻举起。
琥珀色的液体随之微微荡漾,在杯壁上折射出深邃又迷人的光影,那般慵懒带着天生的疏离,又透着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
“这是从哪个谷堆蹦出来的?火气这么大,可别把自己给点燃了。”
青年的目光略带戏谑,与贝尔摩德对视时毫不退让,仿佛是在逗弄一只躁动的小猫。
贝尔摩德微微勾起嘴角,做了个夸张的动作与口型,“哪像您,这要是燃了——嘭!怕是我们这些人连同整个巢穴都得留下陪葬。”
波本呼吸猛地一滞,他警觉地打量着眼前穿着黑色皮夹克的青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试图从细微处捕捉到这句话的真实性。
“瞧瞧,真炸了你又不高兴。”
青年的嗓音低沉沙哑,似破旧唱片划过针尖,字句间满是漫不经心的调侃,但那隐匿于语气深处的锋芒,却如同暗夜中的冷刃,令人无法忽视。
“所以这次的配酒是你来负责喽?”
贝尔摩德轻轻翘起二郎腿,调整为一个更显慵懒的姿态,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双眼眸中流露出几分看戏般的玩味。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都得按照你的安排行事了?”
琥珀色的酒液在暖黄灯光的映衬下流转出柔和的光泽,青年轻抿一口后缓缓放下酒杯,露出一段被黑色高领包裹的脖颈线条。
他耳畔的菱形琥珀饰物随着头部微扬的动作轻轻摆动,为空气增添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优雅韵律。
此刻,那只空置的马天尼杯中,仅余的冰块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分明。
“看你自己,”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你要是有自己的节奏,我也不拦着,至于配酒…你们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没有就是我来安排。”
“既然这样…”贝尔摩德目光忽的一转,侧身倾向琴酒的位置拉长语调:“那我决定和琴酒一起,说起来我们似乎许久没有共事了。”
“可这样的话那波本你该怎么办呢?”
波本面上笑的温和,实际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绕了这么大一圈合着是在这等他呢,加了这么久的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金发男子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虽心里暗自不悦,但面上仍挂着一副轻松模样:
“我啊?先看看情况再说,说实话,有没有搭档对我来说都一样,无足轻重。”
身着黑色皮夹克的青年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歉意:“很抱歉,这次任务必须组队行动,即便是情报人员也不能例外。”
这一句如同突如其来的暴雨,瞬间冲垮了波本所有的预设。这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一开口,便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计划全盘否定。
贝尔摩德面露疑惑抬手指向波本:“不是说对新人有优待吗?”
紊卿唇角笑意未敛,朱红色的眼线令他的笑容更显明亮,然而话语自他口中吐出时,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确实如此,不过你是旧人,所以我允许你独自一组,琴酒和波本可以跟我走。”
那轻飘飘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刻意的讽刺,仿佛“旧人”二字是一把锋利的小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若有若无的痕迹。
贝尔摩德闻言却并未动怒,反而轻轻鼓起掌来,眼眸中泛起一丝危险的笑意。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刻薄啊,琥珀。”
她的声音柔软而富有磁性,却如同裹着糖衣的毒药,“你最近是不是蜂蜜吃多了?不然怎么跟那些忙碌的蜜蜂一样变得勤快起来了。”
站在阴影里的青年微微偏头,黑皮夹克下的肩膀显得懒散又随意,但那语气却依旧平稳得像湖面一般。
“觉得葡萄酸可以拒绝,成年人要学会勇敢地说‘不’。”
他的话看似平淡,却直击要害,将贝尔摩德内心深处的挣扎暴露无遗。
贝尔摩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当然听出了对方的意思,这是在暗示她这次任务并非强制参与,而是出于自愿。
只是这种选择本身便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似乎在质疑她的能力和立场,甚至隐隐触及了某种深埋心底的骄傲。
看似“体贴”的对话,实则更像是对她懦弱与矛盾的无情嘲弄,和那个老东西一个德行。
眼看气氛一点点僵硬起来,波本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伏特加不安地瞥了眼自家老大,像是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妙的事情。
琴酒懒散地将一条腿搭在桌沿上,动作看似漫不经心,仿佛整件事跟他毫无关系。然而,他开口时的声音依旧平静得让人发寒:“所以呢?是我带波本走,还是让他跟着你?”
波本觉得有些无理取闹,忍不住插话:“不是?都没人询问我的意见吗?还是说我在这儿就是个摆设,要不你们聊我先走?”
“也行,那你走吧,出了这个门给下一个让位。”
紊卿轻飘飘地回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无所谓。
波本的脚步刚抬起一半,却猛地停下转头看向对方,他怎么听不出这是在威胁?难道这家伙真想杀人灭口?不至于这么狠吧?
贝尔摩德站出来替他找补:“别紧张琥珀,波本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你该不会到现在还没习惯吧。”
只是那语气听着不像道歉,紊卿不在意的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补了句。
“是我的问题,一时间没想到冷了场,不过这次任务特殊确实不能单独行动。”
话虽这么讲但波本可不敢轻易相信,毕竟旁边坐着的琴酒此刻手已经悄然搭上了腰间的枪柄,那双冰冷的眼睛里透出的意味昭示着——如果局势失控,他绝不会犹豫扣下扳机。
安室透谨慎地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探究:“可以请教一下这次任务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为什么连情报人员都不能单独行动?”
琴酒紧抿着嘴唇没有立刻回答,显然,需要他和贝尔摩德同时出动的任务绝非寻常。
安室透凝视着眼前这位组织成员,试图从对方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端倪,但对方依旧如冰湖般平静,令人难以捉摸。
贝尔摩德先前说了不少尖锐的话语,可紊卿始终未曾动怒。
这倒不是因为他忍耐力惊人,而是他隐约觉得,那些言语并未触碰到对方真正的底线——或者说他根本对这些毫不在意。
紊卿垂下眼帘,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将手中的马天尼杯推向调酒师,用指节轻轻敲击桌面,示意再调一杯。
调酒师抬眸扫了他一眼,随即放下手头的工作,动作娴熟而流畅,酒吧内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酒香与隐隐约约的紧张气息。
“目标是一个以动物为代号的组织。”紊卿终于开口,语调平稳得近乎冷淡,“他们的目标通常是宝石,和我们本没什么瓜葛。但最近,组织的一批新货在码头被他们劫走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确认两人是否完全理解了事情的重要性。
“上面要求我们必须把货物抢回来,如果可以顺便摧毁那个所谓的‘动物园’,另外每个人都必须做好防护措施。”
“那个组织的成员手段诡异,不容小觑,详细的资料稍微会发到你们各自的邮箱里。”
贝尔摩德闻言勾起嘴角,发出一声轻笑:“诡异?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稀奇,难道还有比你更邪门的人不成?”她的语气戏谑,却也透出几分好奇。
“嘀——”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几乎在同一时刻响起,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拿出了手机。
贝尔摩德修长的手指轻点屏幕,瞥了一眼邮箱内容,原本慵懒的神情瞬间被一抹凝重取代。
一旁的琴酒虽依旧保持着冷峻的姿态,但眉宇间却也不自觉地微微蹙起,那一瞬间的波动,仿佛透露出的消息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