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老大你制作视频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视频画风跟你游戏越来越接近了噢,也不怕到时候露馅儿。”
“露馅就露馅吧,如果因为这种问题就限制自己发挥就太蠢了,而且你这家伙,分明是巴不得我露馅儿吧。”
看到方希脸上的笑容,林子昂笑着摇摇头。
“咳咳,谁让我发现自己最崇拜的两个人居然是同一个人,这种惊喜真的很想向全世界宣布好吧。”
“恶,去去去,少讲这些肉麻话。”
俗话说,跟朋友贩剑,贩剑者最期待的往往不是朋友欣然接受,而是被朋友骂的那一秒。
那种感觉比大夏天喝了一口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可口可乐还舒爽。
如今方希就是这种感觉,成功恶心到林子昂完成贩剑任务的他一脸自得地坐到了旁边,选择再次观摩林子昂的新视频。
该说不说,林子昂制作视频的速度虽然快,但质量丝毫没有滑落,方希每次观看都能收获新东西。
视频开始的地点是法医鉴定中心解剖室。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缓缓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是临时被叫来值班的倒霉蛋。
今天傍晚运来了一具表面无损的尸体,男性,年龄十二,死因不详,在学校宿舍卫生间突然昏迷,刚送到医院门口生命体征就消失了,宣告死亡。
死者父母是一对看起来很有权势的中年夫妇,不愿相信自己儿子突然离世的事实,纷纷要求查明死因。
这份临时工作就这样落到了男人头上,更不巧的是,一起值班的同事早早就请了假,说是去看心理医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做这份工作,面临的心理压力确实很大,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惨白的孩子,男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但法医就是如此,处于生和死的边界,为生者权,为死者言。
男孩脚踝已经被系上了铃铛,这是一种不知从何时起,从何处来的习俗,据说是为了防止假死者被活生生冻死。
只是在医学水平高度发达的现在,已经很少有出现这种情况了,至少他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但这种习俗依旧保留着,他的师傅说,是为了保持对奇迹的敬意。
稍作观察后,男人开始了工作。
根据医院的初步判断,男孩可能是死于颅内动脉瘤破裂引发的蛛网膜下腔大出血,所以他的首要目标就是检查头颅。
电动剃刀清除毛发,环切皮肤,开颅锯……
从这里开始,一些不对劲的现象开始显现。
出现在男人眼前的血液已经凝固,不像刚死几个小时。
当然这种现象可能有特殊诱因,即便心里有点不详预感,但怪力乱神之类的原因第一时间就被男人排除在外
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不知何时门外来往的声响渐熄,就像医院只剩下了他一样,门外灯光依旧清冷,却没有半点人影。
但真正打断男人动作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股莫名的窥视感始终挥散不去。
男人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环视了一圈,随后摇摇脑袋扫清心中纷乱的思绪。
开颅完成,男人小心翼翼将死者大脑取出放在托盘,而后取来量杯,预备称量出血量,同时取样血液放在冰箱中方便后续检测。
“死因确实是颅内大出血,但是为什么血液会变成这样......”
观察完后男人习惯性自言自语一番,转而复又拿起手术刀,轻轻划开男孩肚皮。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像是……男孩体内有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他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划开肚皮后,男人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因为即便隔着口罩,那股味道也依旧非常刺鼻。
就像所有脏器都在湿热的垃圾堆里放置过一段时间,但与腐烂气味不符合的是脏器新鲜健康的外观,这点却又非常逻辑自洽,因为死者不过十二岁。
但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男孩的心脏竟不翼而飞,代替心脏的是一颗形状不规则,质感像是血肉的石头。
恐惧在瞬间揪住了心脏。
男人头皮不自觉地一阵发麻,眼前景象似乎已经没法再用寻常逻辑去解释。
根据报告,死者昏迷后没有任何耽误,直接送来了医院,那谁能悄无声息地拿走他的心脏并留下这种东西。
男人用微微哆嗦的手拿出电话,忙不迭拨通同事号码,语气是自己也能察觉到的害怕。
“王……王哥!麻烦你来一下!尸体有特殊情况!”
“别慌,我马上来。”
同事稳重的声音令人心安。
心安到让男人没有注意到,同事连发生了什么事都没问。
随后,男人深吸一口气,将石头缓缓拿出,黏连的黑色血丝让人有些犯呕,只是刚拿到手上,铃铛响声便猝然在门口响起。
铃铛……恐惧如潮水般涌来,男人僵硬地转头朝门口望去,苍白灯光照耀下,门口确实伫立着一个僵直的身影。
“谁!王哥!是你吗!别……别闹了行吗!”
男人音量不由自主地在提高,想壮胆,也想不切实际地吓跑对方。
只是那人影没有回应,也没有动,像一具人体雕塑。
汗湿的手掌攀上开颅锯,男人缓步,谨慎紧绷,终于走到了门口,于是右手提劲,左手猛地推开大门,正待开颅锯伺候,却愕然发现竟真的是一具教学用的雕塑。
“操!哪个傻逼搁这儿吓唬人!”
放松过后是狂怒,狂怒过后……是恐惧。
他身后的床莫名传来了咯吱声,就像是有人从床上起身,但床上毫无疑问,只有一具已经被解剖的男孩尸体。
男人面色发白,此时铃铛声又在身后响起,被恐惧掌握的身体被死死钉在原地,连逃跑的动作都难以做到。
紧绷的神经,似乎断了。
男人终究是没忍住,大喊着转身,开颅锯在空中胡乱挥舞,但定睛一看,尸体却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没动。
“我来了。”
铃铛声伴随着刚才电话中令人安心的声音响起,就紧贴着他的后背。
画面暗了一瞬,待再亮起时,镜头中只剩下了一部手机。
手机落在地面粘稠的血液中,上面显示着一连串的未接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