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姐终于憋不住哭出声来,身体颤抖着,把卢谦拥在怀里,就跟在双月星见他安然无恙时一样,把他的脸紧紧地埋在她柔软的胸脯上,好似他被人欺负了一样,抽泣着道:
“不,都是姐的错,我不该在分别后又去找你,我不该在你面前表现出过度关心,我不该纵容你一次次试探我的底线,我不该在你进来时放松警惕,我不该……”
果然,这个世界男女之间的错,都是女人的错!
秋姐越说越激动,不断自责,身体不住地战栗,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流个不停。
卢谦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对她所说的道理很不屑。
但他明白了,这时候不能说什么对啊错啊的,那样只会让秋姐觉得都是她的错。
那样的话,解题的思路就错了。
他现在应该做的是让秋姐打破礼教的藩篱,打破旧的观念,把她从世俗的牢笼中释放出来,拯救这个被礼教迫害的妇女。
卢谦强忍着一动不动,默默承受着秋姐的激情,让她渲泄完心中的委屈与自责。
感受着她颤抖的身体逐渐的缓和,直到慢慢平静。
这时,他才展现出作为男人的强势,身体往上移了点,背靠在枕头上。
反过来把秋姐紧紧地拥入他宽阔的胸怀中,让秋姐的脸贴在他的心脏处,听着他强劲的心跳。
卢谦低眼对视着秋姐哭的红肿的眼睛,理了理思路,循循善诱道:
“秋姐,人的一生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在乎别人的看法。应该为自己的理想去努力,为自己喜欢的人去付出,为自己喜欢的人分担痛苦,和自己喜欢的人分享快乐,为自己喜欢的人茶饭不思。
“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不敢面对,那就是遗憾,是对自己的伤害,对自己喜欢之人的伤害。
“你背负了太多的情感与道德,你在为世俗磨难自己,你这样也是折磨我,你继续这样,只会为我们身上附加更多的折磨。
“秋姐,我们虽然只认识了几天,相互猜忌过,相互恐惧过,相互担心过,相互宽慰过,相互信任过;一起幸福过,一起冒险过,一起伤心过,你一辈子能遇到几次这样的人?这就是缘分!
“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悔恨,那我还不如不认识你。
“不要再为那一点点的虚荣心而活着了,不要为了一个什么墨子奖而活着,更不要为了个贞洁牌坊而活着。
“你应该为你而活着,为我们而活着!
“你看我就活得很简单。当我知道你喜欢我,我就开始对你产生幻想,对你产生欲念。
“我开始贪图你的美色,我时刻想着占有你,我想把我的好东西分享给你,把我的快乐分享给你,把我的幸福分享给你。
“这样我会快乐,你开心,哪管得了许多?
“你觉得我不能获得墨子奖吗?不!对我来说,一万个墨子奖都比不上秋姐你开心地笑一笑!
“你像我一样,简单地活着,不好吗?”
搜肠刮肚,把自己能想到的道理都说出来后,卢谦不知道是否能对秋姐有所触动,反正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话感动了。
很期待秋姐的反应,便用希冀的目光凝视着她楚楚动人的脸。
秋姐抬着水汪汪的美眸,定定地看着他,也许是因为刚才宣泄过了,她此刻思维变得非常清楚,听完之后,沉默了少许,才道:
“你说的不是没道理,你总能把无耻说的很伟大,就算姐理解你的道理也接受不了!
“但姐很感谢你刚才的一番话,让我心里好受很多。
“我很喜欢你讲道理,不管你讲天文、物理、化学、还是刚才的那一番歪理哲学,总有些道理让姐领悟。
“姐并不是像你想的那么迂腐,在我很小的时候,生活在孤儿院里,我们每天忍受饥饿,忍受着寒冷,忍受着污染,还要时刻面对男人们垂涎的魔爪。
“和我一起生活在孤儿院的女孩子们,没几个能平安的长大成人。
“她们或许为了一块面包,为了一件衣服,为了一瓶净化药剂,不得不被那些男人玩弄。甚至没有所求,只是因为在一个无人的地方被那些男人撞见,她们就无法幸免。
“姐也日日担惊受怕,总觉得有一天我也会跟她们一样。内心早早就做好了面对那种局面的准备,只是我的运气好,那一天始终没到来,我就成功了。
“那时,我就理解了,为了活命,女子失去贞洁并不是可耻的事,人总是要活着的。
“我们在沙漠里发生一些意外,姐不怪你,也能原谅我自己,因为我心里对那样的事早有准备。
“但是我不能接受单单为了个人的欲念,就做出失节的事。
“自从在沙漠里分别后,姐无时无刻不想着你,闭上眼就看到你,睁开眼也能看到你,一伸手看到手环就好像看到你。
“这种想念很快变成担忧,我总怕失去你,总担心你会有危险,总想去保护你。
“我们又在双月星不期而遇,我实在割舍不下你,内心太多的欲念让姐迷失了。
“刚才,看着你那么执着,为了占有我动了那么多心思,而我明明有实力制止你,却没有狠心去做,因为我对你动心了,我放纵了自己,放纵了你,我真的失节了,也害了你。”
听了秋姐的这个说法,卢谦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对秋姐多了一份理解。
他意识到小看秋姐了,她对贞洁的本质看的很透彻,远比他一个感情小白理解的深刻。
从她的理解来看,秋姐并不在乎身体上的失节,而是在乎心理上的失节,那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他笑看着秋姐,用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调侃道:
“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你要守节也该为我守节,怎么会因我而失节?”
闻言,常敏秋如同一个少女般,眼神突然一滞,像是在仔细思考卢谦的话,片刻后回过神来,嗔道:
“你总算说到点子上了,但是,姐还是转不过这个弯,我是王夫人。”
卢谦能从秋姐那类似调皮的话语中感觉到,她认命了,接受了现在的结果。
虽然他的话、他的道理没能说服秋姐,但秋姐自己为自己松绑了,不再坚持礼教的禁锢,为他开了一道口子。
能有这结果,他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