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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连炜刚刚从马车上下来,脚还未站稳,便听门房上前禀报:“参见王爷,娘娘回来了。”
听到这话,他连忙加快脚步朝着主院走去。
当他走进主院时,只见长安正端坐在桌前,专注地点着茶。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不似凡间客。
赵连炜眨了眨眼后,赶忙快步走到长安身旁,“娘,您怎么不事先派个人回来报信?这样儿子也好提前去城外接您。”
长安放下手中的茶具,将一杯刚刚点好的茶递给赵连炜,说道:“我又不是走不动路了,还用得着你来接?”
赵连炜赶忙双手接过茶杯,轻抿一口,说起来长安离开京城后发生的事。
有些话到底不好在信上言明,哪怕是京中大户皆知的事。
长安听后,方才知道先前七弟那意图胁迫当今圣上的母家被御史参了好几本。
不仅如此,他们家族中的子弟多行不义者,都被百姓们一纸诉状告到了京城府尹那里。作奸犯科之人如今都已经被关进了大牢之中,等待发落。
而当今圣上得知此事之后龙颜大怒,以治家不严之由,直接下令将官位最高的族长——也就是七弟的舅父,官位连贬三级!
说到这里,赵连炜顿了顿,接着又补充道:“不止如此,连七叔母的母家也有不少人受到牵连,纷纷被降职处分。”
他从未见过皇祖父的脸色那样难看。
长安刚欲说些什么,巧璋却从外突然走了进来,行礼后说道:“娘娘,侧妃病重,此刻正想见您一面呢。”
听到这个消息,长安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怎么病重了?”
刘侧妃当初到底吃了多日许星凌下的慢毒药,后太医给被拔出毒素后,导致身体终究变得十分孱弱。
被断言活不过四十,那到底也有个十多年的寿命,如今方不过六年。
长安虽是如此问,但还是带人去了明溪院。
因着如今襄亲王是赵连炜,所以府中的格局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本住在主院里的长安并未迁移住处。
后院侍妾们有意愿改嫁的,都被长安陪送了嫁妆,找人家嫁了出去。至于剩下两不愿意改嫁的侍妾,则每月按惯例领取月例银子,被迁居到了庄子上居住。
而刘明媚到底是赵业芳的侧妃,被安置在后院西内角处的明溪院中。虽说这明溪院的规模比不上清芷院离前院近且大,但院内的景致却是别有一番风味,格外精致典雅。
等长安到了明溪院的内室,只见刘侧妃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仅这一眼,长安心里便清楚,恐怕刘侧妃也就只剩下一两天的光阴。
“王妃来了。”刘侧妃强撑着身子,看向从门口走进来的长安,暗道枉费她自做了皇子侍妾后便用尽心机去争,去抢,却倒底是比不上王妃好命。
明明王爷看不上她的家世,多有冷待,如今却叫她儿子做了承袭王位。
长安坐在半夏搬过来的椅子上,目光投向那个不知在沉思何事、面容竟然显得有些扭曲的刘侧妃,缓声问道:“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她心里倒也不介意听听这刘侧妃想说些什么,只不过听归听,做不做可是另一回事。
毕竟两人之间实在什么情分。
注意到刘侧妃的眼神一直游移不定地望向半夏等一众丫鬟,抬手都勉强后,长安直接下令:“都去外面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