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叔,南京如今是沦陷区,您亲自去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欧阳等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面面相觑,陈先生和黄子诺交谈完,就帮几人做起了介绍。
“希诺,这几位是于先生带来保护我的,如果我们要去南京,他们应该也会跟着去。”
“欧阳小姐,这位是黄希诺,和南京的黄家人是同族,只是他们的祖辈早先去了海外,这次希诺回国就是为了能和黄家人相见。”
黄希诺此时也说道“我父亲心心念念的想要回国,见见亲人,可是他身体虚弱,受不了旅途劳累,因此,才特意让我从美国前来中国。”
在陈先生休息后,几人出了外面,马云飞满含深意的看着黄希诺离开的背影,“我想我大概知道那个被顶替的人是谁了。”
几人都明白马云飞话中的含义,欧阳神色中泛着冷意,“有了目标,就更容易解决了,我们几个分开行动,云飞,你和小鱼留下来保护陈先生。何坚和高寒你们跟踪黄希诺,我和智博负责接应你们。”
“大姐,我可以和小鱼儿一组,保护陈先生的。”
高寒感觉自己受到了嫌弃,顿时不乐意了,“何坚,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样,陈先生真有事能指望你才怪。”
“高寒,说话别那么难听。”欧阳制止了高寒后,接着又开始劝慰何坚。
“何坚,让你跟踪黄希诺就是因为你的跟踪技术好,不容易被人发现。小鱼这里,她肯定想多接触陈先生,了解陈先生,所以她得留在这里。再说黄希诺大部分时间应该都在这里,我们大家还都在这呢。”
所有人都离开后,黄瑾瑜单独找到了欧阳,“大姐,我想找机会将我的身份告诉陈先生。”
“你是借此阻拦陈先生前往南京?小鱼,这件事再等等,我想黄希诺应该很快就会露出破绽的,等抓到他是日谍的罪证,我们就可以找陈先生揭发他的身份。”
“我觉得只要我拿出信物,陈先生应该就会相信我的。”
“小鱼,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在黄希诺和你之间,陈先生更偏向于黄希诺,毕竟他们一路相伴而来。”
陈航生在外经历过两次暗杀后,对国内的形势更加了解了,此时他担心的是南京的黄家人,国党对这批黄金如此看重,但对自己要见黄家人确一再推托,因此他必须要亲自确认黄家人的安全。
至于国党说的代表团的日谍,他有着将信将疑,从他们重庆已经几个月了,可国党却始终没有找出那个日谍,反而是因为日谍的事,开始限制自己的自由,他已经不再相信国党了。
因此他对欧阳等人也持着怀疑的态度。
在陈先生提出外出时,马云飞和黄瑾瑜便和他一起同行。
“小马,小鱼,你们以前在哪里活动?”
“哦,我们平时都住在上海。”
“上海?那里如今也被日本人占领了,你们在那里会不会很危险?”
“危险是有的,可我们也希望能为这个国家尽一点微薄之力,您远渡重洋回到中国,不也是为了这个国家。”
“是啊,都是为了这个国家。”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陈航生走了一丝释然,不管国党有多少不足,但前线的国党士兵的确在战斗。
看着陈航生惆怅的样子,黄瑾瑜开口劝说,“陈先生,你们远在千里之外,能在国家危难之际,为国家奔波出力,已经足够了。”
“比起那些为国家失去生命的人,我们做的这点事又算什么。小马,带我去见戴老板吧,我要去南京的事,终归需要知会一声。”
“这……,陈先生,我给老于打个电话,让戴老板来这里见你吧,他们那鱼龙混杂,您过去实在是不安全。”
陈航生绕了一圈,散了散心,就回到了别墅,这让身后跟着的军统特务也都松了口气。
欧阳在戴老板到时,截住了戴老板,希望戴老板能和他们配合,使黄希诺自动暴露。
戴老板先前就已经有了怀疑的人,但没有证据,又碍于陈先生在,不能直接抓捕,既然欧阳已经有了办法,他自然乐意之至。
于是当陈先生提出要前往南京时,戴老板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唯一的要求便是带上欧阳等人。
这也在陈先生的预料之中,双方皆大欢喜。
戴老板离开后,陈先生就高兴的叫来黄希诺将他们不日就要前往南京的消息告诉了他。
而黄希诺在得到消息后,便找了个借口外出,何坚和高寒跟在了他的身后。
在黄希诺去了联络点后,高寒立刻通知了欧阳,欧阳当即找到了陈先生,言明有日谍的线索了,请陈先生去做个见证。
欧阳等人到了时,这处联络站已经被军统破获,陈航生亲眼看着黄希诺被人从那个店铺被押了出来,押到了他的身前。
“这怎么可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是黄先生的儿子,他家中家产无数,怎么会和日本人勾结?”
“陈先生,如果他是真的黄希诺,那他自然不会和日本人勾结,可如果他是假的呢?”
何坚走到黄希诺身边,伸手在他身上摸索出一份电文,交给了陈先生。
那份电文赫然写着,到南京后,利用陈航生引出黄家人,再实施抓捕计划。
陈航生备受打击的回了别墅,将自己关起来不愿见任何人。
欧阳等人在得到那个假黄希诺的口供后,敲响了房门。“陈先生,我们带来了黄希诺的口供,您要不要看看?”
陈航生打开房门,接过欧阳手上的口供,快速翻了起来,直到看到关于真黄希诺的消息,才停了下来,看到上面写着的黄希诺已被日本人杀害,不禁痛哭起来,“这让我回去如何向黄先生交代啊。”
直到陈先生情绪稳定下来,欧阳才开口说道“陈先生,请节哀!”
“你们来找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欧阳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理了理头发,“是这样的,口供上写着,您已经将保管人的事告诉了假黄希诺,日本人也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那保管人会不会迫于威胁将这批黄金交出去。”
“如果光有保管人就能取出那批黄金,那信物和钥匙就毫无存在的意义了。钥匙、信物还有我的身份,出现在保管人面前,然后同时去存放地点,才能取出这批黄金。因此不管是什么人知道了保管人的身份,只要他们想得到黄金,就不会动他。”
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欧阳的眼神看向了黄瑾瑜。
黄瑾瑜从包中取出信物,和钥匙,走到了陈航生跟前,“陈先生,我叫黄瑾瑜,是南京黄家的人。”
陈航生惊愕的看着黄瑾瑜,接着快速拿过信物,仔细观看,他的手指在信物身上按压了几下,上面便露出了一个钥匙孔。
这下子轮到黄瑾瑜惊讶了,陈航生拿出钥匙,插入钥匙孔,信物身上便弹出一个小盒子,而盒子里同样放置着一把钥匙。
“不错,这是真的。只是黄家怎么让你这个小姑娘来了?”
“陈先生,你有所不知,黄家人在很久之前就被日本人全部杀害了,为的便是得到信物,如今黄家就剩下小鱼一人了。”
“黄先生组织海外华侨捐款,为的是解国家之难,可他的亲人却都因此遇难,这让黄先生如何能承受啊!”说到此处,陈先生不禁再次潸然泪下。
“陈先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让黄先生的一片苦心白费啊。”
“欧阳女士,我会向国党提出由你们护送我前往上海提取那批黄金的。”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您的安全的。”
欧阳在联系过老于后,老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少校,你们真是蛮的我好苦。”
“老于,我们也是为了小鱼的安危着想,还请见谅。”
在几人收拾东西时,老于单独找到了马云飞,“云飞兄,你知不知道陈先生打算怎么分配这批黄金?”
“老于啊,这事陈先生还真没说,不过我可以肯定,有国党的份,陈先生已经向我们打探过你们的运送渠道了。”
“那就好,那就好。云飞兄,你可一定要在陈先生面前多多谅解我们抗日的不易啊。”
马云飞嘲讽的笑了两声“呵呵,老于,我也不是刚见世面的愣头青,你们国党内部什么情况,谁人不知,我倒是想夸夸,我有那个脸嘛。”
回到上海,欧阳将陈先生安排进了五号别墅,为的便是保证陈先生的安全。
陈先生将保管人吕仁杰的信息告诉了几人,欧阳当即便让马云飞和何坚去调查吕先生身边的情况。
直到深夜两人才回来,一回来两人就喊着要喝水。
黄瑾瑜赶紧倒了两杯水,端给两人。
喝完水后,马云飞便开始讲他们今天的发现“吕先生周围都是布控,要想带走他还不惊动日本人,有点困难。”
“大姐,我和马云飞在他家门口转悠了一天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这位吕先生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饭店定的,有人专门给他从墙洞送进去,我们连他的面都见不上。”
陈先生解释道“他这样也是为了安全。不过他每个星期日都会去教堂礼拜,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将他带回来。”
马云飞为难的皱着眉,“要想把人救出来,得让他相信我们才行。”
陈航生闻言立即摘下身上的怀表,,“我们是老朋友,这块怀表他认识,只要见到怀表他就会相信你们的。”
“吕先生的这个习惯,日本人也应该知道,所以那天他们会更加警惕,星期天我们全体出动。”
星期日,马云飞和何坚等着吕先生出发,而欧阳和李智博去了教堂,高寒和黄瑾瑜在礼堂外的广场警戒,负责接应。
广场上,黄瑾瑜和高寒陆续发现几个行迹可疑的人,教堂里面,欧阳和李智博也发现了异常,只是他们决定按兵不动,等着吕先生到来。
很快,黄瑾瑜就看到何坚从车上下来,而吕先生也正在向教堂走去。
高寒立刻进了教堂,给欧阳和李智博发了信号。
李智博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外走去,与吕仁杰迎面相见,他顺手拿出怀表打开看了看时间,合上怀表后,还不时用手摩挲着。
吕仁杰这段时间也发现了异常,但他只是个普通人,并没有能力摆脱监视,所以只能按部就班的生活,希望陈航生不要来找自己。
如今看到一个戴着陈航生怀表的陌生男子出现在这里,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陈航生找来的帮手。
不过想到这段时间的异常,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进入了教堂。
李智博在外面吸了会烟,才再次进入教堂,他随意的坐在了一个空位置上,而身前坐的正是吕仁杰。
他们低头坐着祈祷,李智博低声说道,“吕先生,是陈航生先生派我们来救你的,待会祷告结束后,唱诗时,我们会吸引其他人的注意,您趁机进入祷告室,凳子底有我们为您准备的衣服,到时候会有人带你离开的。”
高寒接收到了李智博的眼神示意后,便向外走去,拿出化妆镜利用阳光光线照射在了远处的屋顶上。
马云飞接收到高寒发出的信号后,用狙击枪瞄准了先前一直跟在吕仁杰身后的日本人特务。
“砰”的一声,那人倒在了地上,人群瞬间慌乱起来,教堂里的人听到外面的枪声后蜂拥着向教堂内部拥挤。
吕仁杰被裹挟着前进,经过拐角处的祷告室时,趁机躲了进去。
李智博也拿出手枪,开枪将跟着吕仁杰的特务打死,教堂里响起枪声后,人们四散而逃,欧阳敲响了祷告室的门,带着已经换好衣服的吕仁杰随着人群向外跑去,何坚开着车等在路边,等欧阳和吕仁杰上车后马上离开了这里。
外面同样一片混乱高寒、黄瑾瑜也不断朝着那些拿着枪的人射击,以此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使得欧阳和吕仁杰可以乘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