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释绝发现了她的异样,有点儿吃味地问:“你一直盯着周奉嘉看什么?”
虞北橙移开目光:“我在想,他身体不便,怎么还来了。”
“他是我最好的兄弟,自然得来。”傅释绝嗤了一声:“而且他已经安上了拟真假肢,不细看,走路和正常人一样。”
虞北橙淡淡地“哦”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全部敬完酒,虞北橙累瘫了。
第一桌的亲戚已经吃完去玩了,而她才坐下来开始吃。
俩人匆忙吃了几口,就忙着招待亲戚去了。
傅释绝心疼她,让她回房休息,而他则陪着虞妈虞爸带那群精神足的亲戚玩。
虽然说可以让保镖招待,但是虞北橙的亲戚,他好歹也是虞北橙的丈夫,不能懈怠了。
虞北橙躺在床上是准备眯一会儿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总是想起在敬酒的时候看到的周奉嘉。
那双带着忧郁的双眸,复杂情绪停在她脸上的神色。
虞北橙猛地起身,走出了房间。
在下楼的拐角处,她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周奉嘉。
他手中捧着一束快要凋零的鲜花。
她记得这束鲜花。是她拿着的捧花,在宣誓后扔捧花时,掉在了地上,鲜艳的鲜花被砸在地上,快要被凋零。
虞北橙下楼,走到他身后,轻轻地叫了一声:“江猷白。”
他是背对着她的,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过在她叫他名字时,他后背僵了僵,她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她走到他身旁,望着不远处的沙滩,说:“我没想到,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
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他的眼眶红了,“恭喜你。”
“谢谢。”她偏头望向他:“你瘦了不少。”
江猷白不敢看她,“你也是。”
“你的病情……”她欲言欲止。
“死不了。”
虞北橙莫名有些悲伤。
渐冻症这病非常折磨人。
免疫力好点的人,肢体会随着时间的迁移慢慢地不能动,最后只有眼睛能动。一辈子都需要人照顾。
而免疫力不好的人,则会变成他姐姐一样的结果。
虞北橙的目光望向了他盖着小毯子的双腿上,她说:“希望你的试验会成功。”
江猷白其实只是想简单的来参加婚礼,并没有打算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现在……她竟然认出了自己。
他说:“你怎么认出来我的?”
“感觉。”周奉嘉不会用那种眼神看她,而她和他也相处了一段时间。
“可我们很久都没见了。”他说。
“很久没见不代表会忘记。”
这句话说出来是会让人误会的,但江猷白知道,她是一个谨慎的人,同时,她对他也只有朋友的感情。
这次,江猷白终于将目光望向了她。
今日的她很美。
可却不属于他。
江猷白没忍住问她:“你为什么和傅释绝离了婚还举办婚礼?”
她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我和他离婚了?”
自她和傅释绝领了结婚证后,江猷白是不想再听到关于她的任何事的。
可得知她和傅释绝领证后,他成天日日寡欢,慎符见他颓废的样子,没忍住将她离婚的事告诉了他。
其实他知道她并不是爱傅释绝,就算是傅释绝和她成为了真正的夫妻,也得不到她的心。
可他是人啊,他也会嫉妒的。
就算是他将死,也是期待爱的。
江猷白说:“你会和他再次复婚?”
她摇头。
“那你是怎么说服他和你离婚的?”傅释绝好不容易“骗”到她结婚,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和她离婚呢。
她没说话。
江猷白看出她并不想透露,垂着眼眸说:“如果你有什么困难需要用到我到的,你尽管说。”
虞北橙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酸涩。
明明现在最需要帮忙的那个人是他啊。
“小橙,你怎么在这呀?”虞南音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兰濯池。
虞北橙说:“出来走走。”
兰濯池并没有认出周奉嘉是江猷白,因为江猷白来马尔代夫,谁也没有告诉。
“你什么时候和周奉嘉的关系这么好了?”兰濯池走过来正好看到了虞北橙脸上异样的表情。
不过他的心思全在虞南音身上,为此并没有听到他俩聊了些什么。
但看着这场面,似乎俩人在聊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话。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和谁关系好不好你这么清楚?”虞北橙怼他。
兰濯池刚刚也只是想诈一下,没想到虞北橙反应这么大,阴阳怪气地说:“不少女人和老公的兄弟搞一块的多了去。”
虞北橙还没开骂,一旁的虞南音拧眉不悦:“兰大哥!我妹妹她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她和傅大哥的感情非常好。”
兰濯池忘了一旁还有个单纯的虞南音,连忙道歉:“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
“你话里话外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兰濯池有苦说不清,连忙为自己解释:“刚刚他俩站在一起身体都快靠一块了!我只是提醒他俩聊天时注意一点,不然有心人看到会说三道四。”
“除了你想到那方面,还会有谁?”
兰濯池干脆不说话,委屈地看着虞南音。
平常的虞南音可温柔了,为什么现在她这么咄咄逼人?好像换了一个人般,让他觉得有几分陌生。
虞北橙自然知道虞南音是心中有气,所以才会处处针对兰濯池。
毕竟现在的兰濯池还不知道虞南音怀孕了。
要是当初兰濯池采取措施,虞南音就不会因孩子一事而发愁了。
“我俩走。”虞南音不想见到兰濯池,拉着虞北橙走了。
留在原地的兰濯池和江猷白,兰濯池先开口:“你对那个三八有好感?”
江猷白自然知道他口中骂的三八指谁。
他说:“阿池,你不能骂她。如果不是她,你恐怕都没有机会离开新加坡,见到虞南音。”
“猷白?”兰濯池试探地问:“你这是易容成周奉嘉吗?”
江猷白的声音是周奉嘉的声音,“嗯。”
“妈耶,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发现是你。”兰濯池吃惊地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那该死的病情折磨的你很惨吧?”
江猷白微微一笑,似乎那病对他来说只是个小病:“我没事。”
“为了虞北橙那女人来的吧?哎,她都和傅释绝结婚了,俩人都准备要小孩了,你还争取她干啥?她也不见得那么好啊!世界上那么多女人。”
江猷白只听到了一句话:“准备要小孩了?”
“是啊。虞北橙都备孕了,只不过一直没怀上,好像是俩人身体有问题。”
江猷白不相信。
毕竟虞北橙不爱傅释绝,怎么可能会想要孩子呢?
“你听错了吧?”
“没有听错,我在下面吃席的时候,和小音还有虞妈坐一桌,听她们说的。”兰濯池巨无事细的说。
江猷白脸上有过一秒的失控:“不可能。她不会的。”
“是真的,不信的话,我将小八找来问问。”兰濯池是想让江猷白对虞北橙死心。
可这一招,无疑让江猷白更加的绝望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