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世子鹤砚清仍未回府。
雍王妃便坐在主位上说起了话来:
“王爷十年没回来了,这王府里上上下下全仗着我一人在打理,什么大事儿小事儿都是从我这处过。
王爷也从来不管管,毕竟南越离这上京城也太远了些。”
她眼睛看了一圈:“王府里的这些姑娘们都长大了,最小的那个明年开了春也就及笄了。
正好儿,也快到年底了,咱们就一并说说这些姑娘的婚嫁之事吧。”
姜玉瑶蓦的抬眸,心拧了起来。
原来是真的,去年发生的那档子事儿,今年是又要来一回了。
王姨娘的女儿十六,比姜玉瑶小上一岁,她立马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王妃娘娘,我姑娘性子弱,您是知道的。
妾身怕她嫁出去受欺负,还望王妃娘娘给我姑娘挑个脾气好些的郎婿。”
其余几位姨娘也纷纷站了起来,为自己女儿说话。
可姜玉瑶没有母亲在身边,她只能安安静静的等着雍王妃的安排。
雍王妃笑着递了几份名册去这些姨娘手里:“到底也是王爷的女儿,还能差了不成?”
这些姨娘看见册子上的朗婿身份皆是眉开眼笑,没说什么的又坐回了座位上,瞧着是极为满意的意思。
雍王妃语声不疾不徐的飘来姜玉瑶这边:
“三姑娘,你的婚事也是母亲心底的一根刺,你今年都十七了,再不把你嫁出去,你都成老姑娘了。
我怎么对得起你那死去的娘?”
姜玉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回母亲的话,玉瑶还想留在王府尽孝,玉瑶不急。”
鹤昭芸冷哼了一声:
“姜玉瑶,你自己什么身份你自己知道。
怎么,还想赖在王府一辈子都不走了?”
雍王妃靠在座位上,神色清冷:
“秦州名门王家,祖上都是清流。
那庶长子去年刚好年死了第三位妻子,年纪也不大,才三十又八,
有意与王府攀亲,母亲便应下了。你嫁过去,给你正妻的位置,如何?”
秦州王家,是雍王妃母族底下的附庸家族,说白了,跟走狗差不多,门第要差上很多。
且姚佩凌这个女人,专给她挑了庶长子,这不是一嫁进去就跟嫡出的子女打擂台吗?
一个如此大的家族,竟然允许庶长子这样身份的存在,不知道内部嫡庶乱成如何模样。
姜玉瑶手指攥了起来:“母亲,玉瑶觉得自己年纪……”
话未讲完,雍王妃将筷子啪的一声放在桌上:
“婚姻一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是通知你一声。”
姜玉瑶将眸光落到了鹤昭芸身上,这一次,鹤昭芸不搭理她了,
看来这上京城第一才女的身份她也是不想要了,只想将自己赶走,
锁去遥远的秦州,大元朝的最西边,风沙最大的西边。
雍王妃道:“年底就将你嫁过去,王府会给你出一份嫁妆。”
姜玉瑶双眉紧蹙了起来,心底止不住的掀起了狂风巨浪:
“母亲!
我不愿嫁去秦州,我不要嫁给已经死过三任妻子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