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李,你说说你,什么都好,遇事容易急。”
“整理下自己情绪,不该说的话就得守口如瓶。这次的事儿我会保密,你别担心,专心开车就行。”
“后面万一有什么事,我们也得仰仗这些人帮助。”
许寒山看出来,这似乎才是这个车内,地位最高的人。
司机听了他这话,便不再对众人冷嘲热讽,只是抬头望向已然出现裂纹的前窗,默默开车。嘴里时不时嘟囔几句,不过许寒山只当没听见。
在没摸清对面所有底牌之前,他不会去逞能。
遇见厉鬼,他手里确实没几张牌……如果对方是普通人,嘿嘿。
“小伙子……美女,你们过来一下。”
那男人朝两人招了招手。
他在称呼璃书之前,犹豫了片刻。
许寒山分析,这说明先前自己、林宇和璃书之间那点小摩擦,早就被他尽收眼底,这人也知道,璃书是因为什么生气的。
“很厉害。”许寒山暗道。
“你们俩,别生老李的气!”
“他就这臭脾气,平时冷静,人一急,说话就发冲。跑长途的人,平日里本就生活单调,劳累的很,路上又突然冒出这么多状况,大家互相理解理解。”
“理解万岁,理解万岁嘛!”
见许寒山和璃书轻轻点了头,他接着说道:
“我叫黄军。”
“旁边这位,黄建中,我堂弟!”他拍了拍那名抽烟男人肩膀。
“哈哈,可别以为他是靠我的关系才进来的,这家伙,本事也大着呢!”
黄建中那么大一个中年人,被身旁的黄军一夸赞,连忙点头,嘴里念叨着:
“没有没有,夸大了,夸大了。”
许寒山在心里再度给黄军增加了一个评价层次。
这人确实厉害,轻描淡写地就把气氛缓和了下来,还隐隐和他们点出来了,他在车里的地位。
关键是还没有让他们感到丝毫突兀,完全就是如沐春风之感。
这么玩是吧。一抹经典的纯良天真笑容,出现在许寒山脸上。
“黄经理,久仰!”
他主动伸出双手,把手压得很低,这样,黄军就必须把手放在上面。
“多谢您一路上的关照。往后要是出了什么事,还得劳您帮忙。”
“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许寒山估摸着,这黄军大概是个队长之类的人物,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先抬高身份捧起来再说,毕竟无知者无罪,夸肯定不会是夸错的。
“黄……”
璃书本想直呼其名,却被许寒山抢了先,第二个字就卡在了嗓子眼。
她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许寒山的侧脸。虽说对许寒山这般拐弯抹角的表达方式不太满意,但还是闭上了嘴,认真听两人交谈。
“哎哎,当不得!不能乱说。”
黄军连连摆手,脸上却笑成一团:
“我不过是个普通施工队队长,哪能到你说的这个层次,可别折煞了我哦!”
“哈哈哈哈哈——”
两人对视,相视而笑。
“黄队长。”
许寒山话锋一转:
“你刚才说,后面可能还有什么事?”
“这是……怎么回事,这车非停不可?”
“依我们的经验,既然路上已经出了这么多状况,现在停车,可是很危险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最好还是直接到终点。有什么事情,明天白天再回来做也不迟。”
“唉,小兄弟你是有所不知啊。”
黄军看起来也很是苦恼,不经意间揉了揉胡子拉碴,已经有些发油的脸。
“这是上头安排的任务。具体怎么安排都是定好的,我们只能在任务框架内灵活处理,至于最终目的,不能变,一切还得按照规章流程来,还是得听上头的。”
许寒山心里暗自佩服,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
黄军似乎也察觉到这种方式说话的不妥。
在办公室糊弄糊弄还行,在这时候派不上用场,于是面不改色地继续补充道:
“这趟班车呀,有两个任务。第一个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具体做了什么……不方便跟你们多说,你们也不需要知道,不会影响你们。多理解,多理解。”
“但这第二个任务,就和你们有关了。”
“这辆班车,除了我们设计院和施工队的人,还得接上你们这些年轻才俊。这不是夸你们啊,你们确实当得起这一句评价,不然也不会作为前几批被邀请进集团的人了。”
“你的意思是……这附近,还要在接几个房客?”
许寒山明白了他的意思。
现在车上只有三名房客,看起来数量确实是少了些。
“哎,不错!”
“上头下了命令,哪怕有危险,我们也得完成。”
黄军点头:
“其实我们对你们的事了解得不多,这还是头一回跟你们打交道,平时也就是道听途说。今天见了几位,确实不一般!”
“再给你们透露个消息……”
黄军抬手放在嘴边,稍微低了些声音,也不知是要对车上的谁保密,还是只是装个样子:
“听说啊,下一个要接的人来头可不小,虽说你们几个已经很厉害了,但据我了解,他可能……不亚于你们。”
“好了!”
“再开一会儿就到了。希望一切顺利,你们也抓紧休息,准备准备!”
他摆摆手,就当是送客了。
许寒山和璃书在黄军微笑目送下,一起回到了后排。
这么一番折腾,小茉莉早就从许寒山口袋里醒了过来。
许寒山没跟她说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毕竟说了也没太大用,只会让小茉莉徒增恐慌。
“唉……没睡好!”
小茉莉就要从许寒山口袋里飞出去,去到车顶那些给管家们准备的隔间,像是林宇和璃书的管家,都在那儿休息着。
“别急。”
许寒山拦住她:
“先别回去,一会儿可能还用得上你帮忙。”
“……我?”
小茉莉指着自己鼻尖,满眼不可置信:
“许寒山!”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能帮上你什么忙?你这样……我本来不害怕的,现在是真的有点怕了。”
“不是什么很大的事。”
“我也不希望有用到你的时候,但是万一真有那个时间,你会非常关键。”
“唉……好吧。”
小茉莉认命一般钻回口袋,蜷缩起身子,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