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寒山退出安装窗口，果然，屏幕上多了一个小图标。
点开，屏幕变黑，开始了一段漫长的初始化加载过程。
咚咚。
李生在房间外敲门，语气带着些惶恐地问道：
“哥，你没事吧……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呢？”
“没事。”
许寒山淡定回复：
“我有点拉肚子。”
“可是听里面声音，也不像拉肚子的样啊……”
“你tm，还凑在门上听？”
“不是不是，哥，我就是担心你！我走了哈。”
听着门口脚步逐渐远去，许寒山才重新把视线投向手机屏幕。
整块屏幕和刚才一样，依然是通屏漆黑，唯一区别就是，屏幕中心，多了一条正在微弱起伏的绿线。
许寒山轻轻转动身体，绿线也在微弱起伏着。
“这是实验室那种设备的软件版啊……这都能做出来？”
又试了几次，许寒山可以确定，这软件作用是可以探知附近诡异方向。
只要把手机对准一个方向，数秒后，它就能根据波形，示明这个方向上是否有诡异。
根据波峰波谷的振幅，还能模糊判断出诡异距离手机的位置。
“好东西。”
许寒山喜上眉梢。
虽然他完全可以凭借经验，用自己双眼来判断某个人是人还是鬼，但凡事总有失误的时候，只靠肉眼，有时候判断的并不是那么准确。
更别提中间有其他障碍物阻挡的情况……总不能透视穿墙吧？
“就是不知道这软件有效范围是多少……太长容易误判，太短又没什么用处。”
许寒山还注意，手机电量正在飞速下降，软件只运行了三分钟不到，手机电量就肉眼可见地掉了一半。
“原来电量不是无限的吗。”
他继续分析道：
“看来在一次任务里，最多只能用五分钟。”
关闭软件前，他扭转手机方向，对准自己。
结果，还没完全对准，手机上波形颜色就由绿转红，猛烈波动起来，除了波动，这条红线还像着血管一样，粗细不断发生着变化！
许寒山刚刚还喜悦的表情，一下僵在了脸上。
他将手机对准门外，其他房客所在位置。
波形跳动的更加剧烈了，原本一毫米不到的纤细绿色线条，鲜红欲滴，涨了十几倍宽。
许寒山后背有些发冷。
科学，特别是这种新诞生，相对纯粹的科学研究，是没有阵营和立场划分的。
研究人员不会因为他们是房客就做些什么特殊处理。这诡异的现象让许寒山感觉厕所里环境都低了几度，他隐约有一种很可怕的想法。
在这个软件看来，自己一行人身上的特征，莫不是……和那些诡异没什么区别？
……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房间里坐在地上床上，偶尔交代两句的几人，看到许寒山满头大汗从卫生间走出，好奇地问道。
许寒山擦了擦额头上的水：
“没事，洗了个脸。”
他打算回去，找个机会和小茉莉问问这件事。
“你们在讨论些什么呢？”
说着，许寒山在陈婷和兄弟俩中间坐下，警惕地抬头看向窗外一道道烟柱，问道。
“我们在和苏瑶讲述早上王二龙嘴里那颗药。”
林宇简单回应道，转头接着讲起来：
“……总之，从我观察来看，王二龙背后的组织，应该已经初步掌握了如何将普通人类转化成诡异的方法。而且相对成熟了。”
“但具体效果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
“我模模糊糊在电话里，曾经听到过，王二龙的上司命令他注射一支叫做‘转化药剂A’的东西。这个版本对他们来说，算是可控，看王二龙表情就知道，他很清楚药剂的作用和副作用。”
“但最后，他被我们逼到绝境时，服用了另一种药剂，不妨管他叫做‘转化药剂b’，这个应该是不可控的。”
苏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
“这个‘转化药剂b’的效果，和我们平时见到的诡异，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大家都不知道。
许寒山也不清楚，每个诡异强度各有差别，他也很难评价，现在的王二龙和其他鬼来比，算强还是算弱。
反正无论强弱，他们都打不过就是了。
“唉。”
李华重重叹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我才能打得过这些鬼，见了只能逃跑，真累啊。”
“现在就可以。”
陈婷挑挑眉：
“要不姐姐把你送回仓库，把那只剩下的‘转化药剂A’打了？”
“我猜测……打完之后，你就有能力和鬼抗衡，甚至杀死鬼了。”
“不不不不不！”
李华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我就是说说，说说，嘿嘿。”
“我才不想变成那种东西，打进去的一瞬间，我这个人就死了吧，只是其他东西来接替我这个身体罢了。”
林宇点了点头：
“是的，离那种东西远一些。我们也要在后面任务警惕起来，不要被陌生人注射一些来历不明药物。”
……
这两天，所有人都在房间内，分毫未动。
房间只有几瓶水和苏瑶带过来的一人份食物，她也不小气，将食物平分，让每一个人都不至于空肚子挨上两天。
晚上，门口不时会有些陌生人敲门，但大家经过这一次任务，就连李华和李生都算得上半个老油条，不会犯什么低级错误。
只是城市里，居民们就没这么好受了。
夜幕之下，几人在酒店里都能听见城市各处传来的声声惨叫，偶尔还会有一声声落到地面的沉闷巨响。
每一声响声，都代表着有人再也承受不住压力，跳楼了。
许寒山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都是普通市民，平日里兢兢业业过了一辈子，上一秒还在为生计工资和年底回老家发愁，下一刻就身处地狱之中。
不过，这种同情心，不多时就被浓厚的担忧冲散了。
城市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
所有人都记得，刚进任务时，天黑时间差不多是下午五点半。
这两天，天黑时间正在迅速提前，天亮时间在不断延迟。
这座城市白天时间和黑夜时间比例，达到了恐怖的一比三。
一天只有六个小时天亮，城市里的光亮，似乎都被什么东西全部吸走了。
那个东西是什么，在场几人心里都隐隐有着答案。
……
最后一天，清晨六点，房间里所有人在同一时刻，被闹钟震动吵醒。
今天早上就是回去的日子。
他们迅速起身，简单洗漱，在漆黑夜幕下，直接从二楼窗户用床单滑到地面，重新坐上先前那辆“借”来的SU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