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愣了一下,他并不理解八戒那从何而来的怒火,只压抑着某种负面情绪,缓缓道,“使者,还不曾问过那天命人何在?”
“额?你找俺那侄子作甚?”
“呵呵,那天命人是个残暴不仁、手段残虐的卑鄙小人!”不能嘴角抽搐,下体幻痛,“我要他给我一个说法!”
“手段残虐...那确实。”红孩儿想起自己被小猴子暴打的爬不起来的过往...怒火中烧。
“残暴不仁?某种意义上也不算错。”九头则是想起西天路上的冤死鬼们,以及被掀翻的天地秩序...
想想都刺激。
“什么说法啊?”派蒙并不理解不能的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要那天命人出来当面与我对质!”不能并不肯与派蒙说,只得顾左右而言他。
“那小猴子并不在这里,你直接与俺老猪说吧。”八戒不爽的瞪着不能。
要跟眼前这头猪说吗?
不能的思绪回溯到他被天命人屈辱的打死打一天...
他的双手依旧被困了起来背在背后,穿着两件单薄的僧衣,跪在大雪地里忍受着冰寒刺骨之苦。
这是他与黄眉辩经辩赢了的结果,恼羞成怒的黄眉让他在这里跪着。
但不能始终不能认可师傅那处处取巧的修行之道,因此他不肯低头。
他大概是等不到师傅回心转意的那一天了吧...
便在这个时候,不能的耳朵竖了起来。
他听到了脚踩在雪地上的滑脆声响,空气中传来长柄武器的破空声,以及来者的喘气声。
“善人不反,便是恶!”
不能飞起两脚,踹飞了那猴子。
正当他打算以武力逼退那只猴子的时候,只看那猴子剑指一出,甩出一记“定”字,不能便浑身动弹不得。
而他也停滞在一个十分尴尬的体位...
不能的脑袋与后背抵着地,抬起腰,双腿大开大合的敞开...
他看不见那猴子,只听咔咔咔咔四道令不能惊心动魄的机关摩擦音...
不能的全身因为恐惧而战栗不已,但强制性的停滞令他的心情愈发暴躁与恐惧,甚至还有隐隐的期待...我到底在想什么?
那人又要对他做什么?
怀揣着对未知的恐惧,当不能的下半身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苦的时候,他终于释怀了。
那是令不能永生难忘的一记戳棍。
导致他只能像只老的爬不起来的死狗那样任人宰割,屈辱的踏上了投胎转世的道路...
只这奇耻大辱的一点,他便已经恨透了那猴子。
“使者,还请您把天命人叫来。”不能低声道。
“我哪里知道那小猴子现在跑去了哪里?”八戒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再说你找的是他,你拦俺老猪作甚?让开让开!”
“世人皆知,那天命人与使者您是同一路的,我不找您,又找谁?”不能拍了拍掌,接着...
不少穿着道袍的狼妖、蛇妖从这处寺院的各处角落之中或走或爬,显现身形。
其中的一只扛着一柄双头火刀的狼道人站在了不能身边。
“不能师弟。”
“广智师兄。”
两只头目彼此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你...你是俺那侄子曾使用过的化身?”八戒看着广智,惊疑不定。
“侄子?哦,天命人。”广智转了转赤潮,略有嘲讽道,“可真是让我一通好找。”
“你此言何意?”八戒道。
“我很想问问那猴子,我的精魄可是好用的很吗?”广智压着嗓子低吼道。
“天天都在那[广智救我][广智救我]的,烦死了!”八戒酸溜溜的抱怨一句。
“哼!他还用得着我救?拜那天命人所赐,我莫名其妙的成了那劳什子的愚人众第十席孤狼!”
广智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愤恨十足的嚎叫起来,“天天都有愚人众来这观音禅院扰人耳目,还有个叫做多托雷的也是天天来骚扰大王和师傅...”
赤潮长刀迸发出灼热的烈焰。
“让天命人滚出来!我要他给我们一个说法!”广智吼道。
“你们这群小妖竟敢拦你们八戒爷爷的路!”八戒摇身一变,化作一只断了半边獠牙的黑毛野猪。
“师弟,就是现在——!”广智扯着嗓子喊道。
“什么?”八戒等人向不能看去。
“师兄,你未免还是太心急了些。”
那不知何人的话音未落,无数道等待已久的雷蛇纷纷自天边落下,直奔着八戒、九头、圣婴等人砸去。
“哇呀呀呀呀救命啊!派蒙不想被电成爆炸头啊!”
小白色团子尖叫着躲在了八戒所化做的巨型野猪那燥热蓬软的肚皮下面,颤抖不已。
“火来——”
红孩儿深吸一口气,喷出一股子三昧真火,将天上雷蛇尽数噬灭。
然而因为这个世界的法则,三昧真火与雷蛇接触过后便发生了剧烈的超载爆炸。
“不要火!不要火!走水啦!走水啦!”
包围着八戒四人的狼道、蛇僧们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火烧观音禅院的往事,一个个的纷纷瞳孔等大,口不择言,四处乱窜。
就连广智也丢下赤潮,捂着脑袋,崩溃的喊道,“师傅对不起!师傅对不起!我当初不该放火的!我当初不该去放火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广智师兄!你要冷静下来!要冷静啊!现在最应该去做的不是救火嘛!快振作起来啊!”不能拽着广智的肩膀狠狠摇晃起来。
“这,他们这是什么情况啊?”派蒙疑惑不解。
“切,一把火就吓成这怂样。”红孩儿不屑的撇了撇嘴。
眼看着那漂浮在空中三昧真火即将点燃寺院的一切,红孩儿想了想,正打算回收这团火的时候...
一场小雨就那样十分及时的下了起来。
“恩...这雨...不简单啊。”九头张开嘴,尝了尝,表情惊讶。
红孩儿刚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僵在那里。
因为这场小雨的水质...红孩儿他可太熟悉了!
“观世音菩萨?是观世音菩萨吗?”
圣婴再次想起那被千刃莲台所控制的痛苦。
“圣婴师弟,怎的还是一如当年那般急躁?”
“恩?”红孩儿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黑不溜秋的玩意儿高站云端,手中拖着一团看似平平无奇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