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一门双侯,皆是早年间跟随陛下打天下的人物,立下赫赫战功,为我大明朝的建立与稳固做出了巨大贡献。”
赵明辉的话让江临也想起来了。
根据史书上的记载,这个吴家可不是一门双侯那么简单,而是一门双国公!
江阴侯吴良死后被追封为江国公,靖海侯吴祯死后也被追封为海国公。
国公爵位!
这可不仅仅只是荣誉的象征!
更是代表着吴家在大明朝中的深厚底蕴和无尽权势。
在一旁,徐妙清面容严肃,沉声道:“吴家一门双侯,势力庞大且错综复杂。
江阴侯吴良稳坐凤阳,手握雄兵;靖海侯吴祯则坐镇苏州,二人皆是随陛下征战天下的元老,声名显赫。
我父亲与他交情匪浅,深知吴祯已称病在家多时……
可是,这个靖海侯吴祯为什么要对你不利呢?”
江临闻此,眉头紧锁,心头也泛起一股同样的困惑。
为何吴祯会突然对他下手,甚至派出黑衣人企图绑架他。
对方是侯爷,自己也跟他没有仇怨,对方犯不上冒险抓自己啊!
他转向赵明辉,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你可确认无误?那些人确实是靖海侯府上的?”
赵明辉连连颔首,神色坚决:“千真万确,下官绝不敢欺瞒大人,这等大事,谁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眼前的事实已然明了,对方不仅派人追捕他,还险些酿成大祸。
面对如此威胁,他绝不能坐视不理。
江临当机立断:“既然如此,那便先行动手,再行上报。
我们绝不能任由这样的威胁存在。”
随即,他下令衙门派人随他一同前往靖海侯府捉拿嫌疑人。
此事若不迅速解决,恐怕会节外生枝。
王垣和缉私警察们闻言,立刻整装,准备随江临前往靖海侯府。
赵明辉劝阻道:“大人,万万不可如此贸然抓人,这靖海侯吴祯毕竟是侯爷!
而且他还掌管着苏州卫数千将士!”
江临语气坚定:“侯爷又如何?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先抓人再说,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赵明辉见状,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也只好哆哆嗦嗦地叫人准备。
此刻的自己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上,只能紧跟江临的步伐,才有可能保全自身。
于是,他迅速召集了衙役,准备随同江临一同前往靖海侯府。
靖海侯府位于苏州城的一处幽静之地,比起延安侯唐胜宗的府邸,这里显得低调许多。
府邸外观朴素,并无过多奢华装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富庶人家。
门口甚至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江临一挥手,缉私警察们便迅速上前,用力拍打着靖海侯府的大门。
门内脚步声急促响起,伴随着一句慵懒的询问:“可是宁护卫归来了?”
随即,一个身着管家服饰的人探出头来,目光从最初的慵懒转为惊愕,望着门外这群装备齐全的警察与衙役。
管家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们何人?来此所为何事?”
王垣面色冷峻,语气不容置疑:“我们是朝廷公差,来此调查要事。
速速开门,不得延误。”
管家闻言,脸色一变,想要关门。
“我去你的,你他妈还想关门?”
为首的纨绔子弟眼疾手快,一把推开了大门,带着缉私警察们闯入了靖海侯府。
众人闯入了府中,管家还在制止,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靖海侯府,擅自闯入侯府可是重罪!”
王垣上前一步,亮出制造司腰牌,厉声道:
“我们是朝廷公差,执行公务,胆敢阻挠者,一律视为同谋论处!”
管家一瞧这阵仗,脸色白得跟纸似的,但还是硬着头皮想阻拦:
“哎哎哎,就算是公差,想进咱侯府也得有朝廷的手谕吧?
你们不能就这么横冲直撞的呀!”
“啪嗒!”
一个纨绔子弟二话不说,直接赏了管家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那力度,简直能把管家扇出电风扇的效果,管家直接原地旋转跳跃闭着眼,摔了个四脚朝天,嘴角还挂着那么一丝“倔强”的血丝。
“手谕?哼,老子这手就是最好的谕旨!”
“若是不服?那老子就再赏你一个嘴巴子!如何?”
管家捂着脸,眼里是满满的惊愕加愤怒,但愣是一句话没敢再蹦出来。
这边正热闹着呢,那边又呼啦啦跑来几个下人,一看这场面,全愣了,跟看大片似的。
“咋回事啊这是?”
“谁这么大胆子敢闯侯府?”
“赵大人,你们苏州衙门这是要上天啊?
围了咱侯府,就不怕我们侯爷调兵来把你们全端了?”
王垣冷哼一声,跟没听见似的,大手一挥,跟指挥交通似的,让那些缉私警察们把靖海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些下人们一看这架势,吓得跟见了鬼似的,连连后退,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误伤了。
这时候,衙役们已经把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像摆地摊似的铺满了侯府的庭院。
王垣指着这些“展品”,对那些吓得直哆嗦的家丁们说:
“来来来,瞅瞅,这些是不是你们府上的护卫?”
家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里全是惊恐和不安,有的装聋作哑,有的摇头晃脑,还有的干脆把头低到裤裆里去了。
显然,他们认出这些黑衣人是谁了。
管家嘴角跟中风似的直哆嗦,好不容易蹦出个“宁”字,然后又跟吃了哑巴药似的,一句话不说了。
王垣一看这反应,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转头对江临说:“大人,看来这些黑衣人还真是靖海侯府的人啊。”
江临点了点头,神色凝重。他看向那些家丁,沉声道:
“告诉我,靖海侯吴祯在哪儿?”
家丁们闻言,更是吓得浑身一颤,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江临一看,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心想这帮家伙,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他看向那些纨绔子弟,沉声道:“你们上去,问问他们靖海侯到底在哪儿。”
那些纨绔子弟们本就是些不讲道理的主,此时此刻有着江临的撑腰,更是嚣张得很。
他们闻言,纷纷摩拳擦掌,朝着那些家丁们冲了过去。
“说!靖海侯到底在哪儿?”
“你们要是不说,我们就把你们一个个都打成残废!”
“信不信老子把你们一个个打成植物人?”
终于,有一个家丁承受不住压力,颤抖着声音说道:“爷……爷,我们侯爷在卧房呢。”
然而,他的声音太小,那些纨绔子弟们并没有听清。
他们以为这个家丁在故意隐瞒,于是更加暴躁地殴打起来。
“你们他妈的给老子说清楚!靖海侯到底在哪儿?”
“再不说,老子就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
就在这时,又一个家丁哭喊着说道:
“别打了!别打了!
我们侯爷真的在卧房呢!
我们这就去请,还不行吗?”
不得不说,这些纨绔子弟们狐假虎威确实有一套。
在江临的默许下,他们对那些家丁的“审讯”虽然粗暴,却也颇见成效。
仆人匆匆跑去请靖海侯。
众人等了片刻,庭院中寂静无声,只有夜风轻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正当众人揣测靖海侯是否会避而不见时,一声洪亮声音打破了宁静。
“侯爷驾到!”
只见一个身穿白袍,胡须头发都斑白的老者握着拐杖,步伐稳健地迈步而出。
他虽已步入暮年,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背后还跟着几位手持兵器的护卫,气势汹汹。
此人正是靖海侯吴祯,年约六十,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却因为常年征战杀伐,浑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威严与霸气。
只是,他看起来时常咳嗽,不时揉按太阳穴,身形也颇为消瘦,与人们印象中的武将形象大相径庭。显然,他正受着久病的折磨。
江临心中暗自思量,历史上确有记载,这位靖海侯吴祯将在洪武十二年,也就是来年,因病去世。
靖海侯吴祯缓缓踱步而来,声音中带着岁月的沉淀:
“咳咳咳……赵知府,深夜时分率众闯我府邸,扰我清梦,究竟所为何来?”
即便他的精神显得有些萎靡,但话语依旧让赵明辉心头一紧。
仿佛自己此刻正置身于两头猛虎之间,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赵明辉急忙上前,躬身行礼道:“侯爷,有人企图行刺江临江大人,却被江大人英勇反击所杀。
经辨认,那刺客竟是您府中的贴身护卫。”
他边说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靖海侯的反应,生怕一言不慎惹恼这位杀伐果断的侯爷。
闻听护卫被杀,吴祯猛地抬头,身体微微前倾。
似乎要倾尽全身之力才能将视线聚焦于眼前的尸体之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唇微颤,一双凌厉的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仿佛要将这些尸体看个究竟。
“这……这……”
吴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