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灵髓助张玄真、程妙音将四件法宝炼品升级,达到通天仙道的品阶,又告诉二人法灵仙山和老祖飞神山的真实威力。最后便打算利用自己剩余的灵髓混元力帮战龙魁烈和玉灵鹤军本尊回归。
上古灵髓转身走去,百千道耀目神光从上古灵髓的身体当中迸射而出。虚光老者的身形随光线弥散,一圈一圈潋滟激荡。同时上古灵髓催促道:“你二人的精血,一人一滴,供其认主。”
张玄真、程妙音相视点头会意,立刻从眉心一人引出一滴体内精血,送入飘散在上古灵髓身体周围的混元气之中。精血一入立刻消散,与混元之气融为一体。
从上古灵髓身体中发射出来的耀目光线,凝成光明丝带,丝带周围有一团团混元之气缭绕。光明丝带汇聚如光流触须,一条一条圆融光明的触须伸向虚空之中,从异界之外抓来一个个透明空间方格,犹如水晶匣子。
战龙魁烈,其修为继承于仙域战龙。而玉灵鹤军,其修为飘散于黎土界,若这些仙龙灵鹤本尊归位,定然需要跨界传送。
好在跨界传送的并非肉体本身,而是其修为灵力,无需担心在跨越空间时间传送之时,肉体会分崩离析。但另一方面也不简单,其难度在于时间上的穿越。使这些仙龙灵鹤分散于不同时间,各处空间的修为召回,并聚于一处,才能回归本尊。对于上古灵髓来说,他也只是掌握了时间、空间,重力,三大法则的基础功法,便已能在张玄真、程妙音眼前展示其搬运空间,运转时间的本领了。
在张玄真二人面前,百千数万个透明立方体,如水晶整齐透亮,大小不一,从四面八方,被上古灵髓身体所化,散放圆融光明的触须牵引,飞入上古灵髓开辟的异界空间之中。每个水晶立方体闪着淡淡幽光,从空间之外汇入,立方体当中则是真实人物场景——有人影走动,有空间草木,有亭台楼阁,有缥缈山河。然而每个透明水晶立方格当中所发生的事件却很单一,或正在修炼,或正在突破,或正在服用丹药。这些水晶方格当中的主角,无一例外,皆是面前的战龙魁烈,以及玉灵鹤军。此刻骨雨鹤落地,白龙驹静立,一千八百多具灵兽灵禽躯体开始由实变虚。
透明水晶方格排成长长的队列。每人身后均有数量不等的水晶立方体队列汇聚。有的人身后是十数个,有的则是七、八个水晶立方体队列。最终都汇于一点,进入一人体内。透明水晶方格队列一飞到面前的仙龙灵鹤周围,便没入其体内不见,好似无数幻影分身回归本体一般,而灵兽仙禽的形体逐渐变化,慢慢趋向人形模样。水晶立方体队列呈扇形在其身后汇入,个个仿佛孔雀开屏一般,场面甚是壮观。
青鬃白龙驹,一匹雄壮烈马,渐显龙形。龙身白色,红蓝双色条纹,荣角劲须,利齿外露,龙鳞振动,发出嘶嘶声响。而玉灵鹤军这边,每只鹤的两条禽爪变成人腿,一双白翅,其翎羽逐渐变成仙光金羽。金羽质地好似钨铁,又似钛金,每片金羽有赤金包边,看着便觉锋锐坚硬。翅根处长出四臂四手,脖颈以上却仍保持鹤颈鹤首。
鹤鸣声声,龙吟滚滚,一个个透明水晶方格依然不间断,被上古灵髓的灵光牵引,飘入空间,寻找各自主人。
异界空间之内,在上古灵髓混元之气的影响下,万重灵气勃发翻涌。
张玄真与程妙音见上古灵髓施法,一时半刻结束不了,便也盘膝坐下,在空间内的混元仙灵之气中,闭目练功,不浪费这大好修炼环境。
一个月后,灵气深处传出上古灵髓的声音,老者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远:“……本尊归位,大事既成……轮回浩荡,因缘若浪,众生汪洋,咱们定可重逢……帝君—— 弟子寻你来了……”
张玄真二人立刻睁眼,飞身飘向声音来源之处。仙雾消散,人即不见。张玄真二人心知,上古灵髓,已然仙去。二人随并肩对着浓郁的灵髓混元之气道:“前辈慷慨,大开道门,传功授宝,如此大恩,不知以何回报,请受我夫妻大礼敬拜。”说完二人跪下三拜叩谢。
之后,混元之气散去,中悬一颗浑圆赤红的圆珠。拇指大小,散发淡香,如檀香之味,无半点仙灵之气。张玄真道:“这应该是上古灵髓前辈离去后,留下的残物了。”
程妙音看看,说道:“虽不知是何物,但也是前辈所化,咱们将其留着,每年冬季寻一日作为忌日,将此物当作灵髓前辈,摆案焚香,好生祭拜。”
张玄真道:“理应如此。”
程妙音:“夫君一定将这赤红圆珠收好,莫要怠慢了。”张玄真按照程妙音的吩咐,将赤红圆珠恭敬地收入储物袋中,善加保存。
周围空间一阵扭曲变形如疾风中波浪涟漪。待一切恢复正常,张玄真、程妙音一众人已回到小魔峰顶那处被张玄真削平的平台之上。四周寒风萧瑟,大雪将过,空中半阴半晴,地上半雪半融。
程妙音看看周围道:“看这季节,与故乡的冬至时节几乎一模一样。”
张玄真将程妙音揽入怀里,问道:“娘子可是想家了?”
程妙音点点头。
张玄真体贴道:“此次远至太和幽冥境,待回到人界,咱们一同回家看看。”
程妙音温婉一笑:“眼下事情还没完,暂且将思乡之情放一放吧。”
说完二人转头看去,身后的魁烈,玉灵鹤军身形仍未凝实,实体外形一直在阵阵虚影晃动。此刻正盘膝而坐,尽力稳定修为。张玄真二人以神识扫去,而后相视一笑,甚是高兴,果然是一支元婴大军。程妙音赶忙取出服兽囊,将玉灵鹤军和魁烈收入服兽囊之中。
待欲离开,转头一看,地上却还蜷缩着一个女童。但是其面容还是狸猫的样子,程妙音轻轻一笑,疼爱地抱着这个女童说道:“夫君你看,这不正是噬铁兽吗?也开始化形了?”
张玄真走过来,摸着噬铁兽狗狗的头和狸猫耳,说道:“这要是开了灵智,以后必须要给她起个像样的名字了,不能再叫狗狗了。”
程妙音看着怀中的狗狗,问道:“那要叫什么呢?”
张玄真想了想问道:“她随谁的姓?”
程妙音:“自然随夫君啦?”
张玄真回道:“次次都随我?娘子如此喜爱狗狗,不若这次随娘子吧?可好!”
程妙音笑靥一展,灿若皎月,高兴道:“好啊,夫君最体贴了——”
张玄真道:“噬铁兽善寻宝藏矿脉,又是女孩子,叫程矿脉?程资源?程掘?程宝宝?程宝儿?”
程妙音假意生气,掐了一下张玄真,嗔怒道:“你故意的吗?”一想刚才张玄真的话,说道:“程宝儿不错,我比较喜欢……”随后低头道:“宝儿……宝儿……快快长大……就叫程宝儿吧!”
说完也取了数块仙灵晶石和魔灵晶石放在程宝儿怀中,又稍微用力将程宝儿的手轻轻掰开,此时的程宝儿正如婴儿一般紧紧攥着程妙音的手臂,不舍得放开。然后将程宝儿也收入服兽囊中。
之后二人便转身欲回九转城当中。程妙音问道:“夫君?这玉灵鹤军何时才能派上用场啊?”
张玄真想了想,回道:“我看差不多要数十年才能彻底稳固修为境界。我当初不是也用了二十年吗?”
程妙英点点头。将小魔峰上一切收拾就绪,张玄真、程妙音二人便御起一银一粉两道遁光,迎着九转城上的悬天九河而去。
……
太守府南雨湖畔的琉璃塔下。
近半年,次次去星晓院不见人影,唐玉郎几近绝望,认为定是张兄带走了程姑娘。可能此世再与佳人无缘,自己情心也不知该落定何处。
又是一天场断肠乱醉。日落西沉睁眼,残酒苦醉,唐玉郎望向窗外,不知何时起,窗外茫茫白雪无际,湖畔枯树黑枝挣扎,湖面一层厚冰。唐玉郎看着白雪落下,不禁思念程妙音,随取过一片流光凝香笺,提笔写下——
雪落日迟天向晚,却道相思,又往心头绊。花死树枯折扇断,他生莫再多情汉。
血似油灯心是焰,急雪回风,熬断枯灯念。心化残阳无可恋,离人血泪棺前奠。
笔一落,唐玉郎自己心中也是一惊,怎地想到了死?随又长叹一声,抱起思晴刚放在手边的暖手炉,迈步出屋,踏雪慢行,相思断肠。心中胡思乱想,担心若程姑娘年华老去,不得张兄情爱,程姑娘一人被张兄抛弃,一人该如何存活生活?又转念一想,心中暗道:“我自情比金坚,若彼时当真如此,我必将程姑娘接来,好生照顾,多加疼爱。转头看到案几上躺倒的残杯剩酒,不禁嘲笑自己痴傻。
随又取过一片流光凝香笺,提笔写下——
婚嫁如牢愁怨重,你我年少,应是痴情纵。何若鸳飞与我共,逍遥不负平生宠。
待到朱颜容不复,必弃如遗,徒把芳华误。白兔茕茕频四顾,人裳两旧秋思妇。
正在暗自伤怀之际,却听到屋外有急促踏雪之声,紧接着便是杂乱脚步冲进屋中,一个熟悉人影急着忙慌跑进屋中,脸鼻通红,喘着粗气,正是思晴。思晴冲到唐玉郎身前,立刻帮唐玉郎收拾衣服,口中火急催促道:“公子快快……换衣服……星晓院……星晓院的人回来了!”
唐玉郎腾地便站起身来,魔怔了一般就往屋外冲。思晴在后面喊着:“公子—— 你脸不洗,口不漱,鞋袜不穿,如何去见人?”
唐玉郎这才缓过劲来,转身又走向思晴,口中不住说道:“对对对对对……赶紧赶紧……”
唐玉兰,刚刚将衣裳整好,一道遁光轰然落地,砸在琉璃塔前,其脚边的浮雪如翻滚波浪,被吹向四周,一个高大人影,踱着四方步,慢慢走进屋内。唐玉郎,思晴惊讶转身看向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