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小皇帝便在朝堂上开启了给孙坚使绊子的漫长征程。
孙坚的父亲虽在礼部任职,却给次子在工部谋得了一个清闲差事。
秋荷听闻孙坚升职,起初还颇为高兴,心想那天小皇帝定是在与她开玩笑,你瞧,终究还是舍不得她嫁得不好,暗地里给她心仪之人升了官。
然而,没过几日,孙坚便因差事没办好而挨了板子。
伤势尚未痊愈,又因差事不力而挨了鞭子。
不出半月,孙坚便恍然大悟,小皇帝这是故意整治他。
孙坚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向来都是这副不成器的模样,若小皇帝看他不顺眼,理应早就整治他了,没必要拖延至此。最后,他找苏景寒哭诉数日,终于得知了问题出在何处,原来是他动了不该动的人。
他向来纨绔,不仅没有退缩之意,反而愈发想要将秋荷娶回家。
试想,他一个纨绔,竟敢与皇帝争抢女人,还抢赢了,简直爽到极致。
有本事小皇帝就杀了他,反正他这三十几年也过得逍遥自在,倒是小皇帝要想想,被人说因为女人而杀了臣子,这名声,他承不承担得起!
若能将秋荷娶到手,小皇帝又能拿他怎样?难道真能让秋荷守寡不成?总之,他甘愿为了这口气赌上一把!于是,在他第三次挨打时,托人将秋荷约了出来。
好不容易从宫中脱身的秋荷,推开酒楼雅间的门,一眼便瞧见孙坚侧身斜倚在椅背上,天青色的外袍上,依稀可见渗出的丝丝血痕。
尽管在宫中,她早已见惯了宫人因各种过错而受罚的场景,但眼前的情景却截然不同。因为这个人,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她实在不忍见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更何况是如此严重的鞭刑。
“怎么伤得如此之重?可有找大夫瞧过?”秋荷心急如焚,快步朝孙坚奔去,蹲在他身旁,心疼地看着他的后背。
孙坚脸上勉强挤出一丝浅笑,苍白的嘴唇微微颤动,轻声回应道:“我无妨,只是着实有些挂念你,我如今这副模样,实难去汪叔那里叨扰,故而才无奈将你约至此地。”
孙坚身旁的小厮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道:“少爷,您就莫要再逞强了,怎会无事呢?您这都挨了皇上多少回打了,不是鞭刑就是杖责,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更何况您近日为了给公主寻觅治疗失眠的良方,一直未曾好生歇息!”
“休得胡言!还不退下!”孙坚有气无力地呵斥了小厮一句,那小厮满脸不忿,却也只得悻悻闭嘴。
秋荷从未见过孙坚如此模样,在她的眼中,孙坚向来都是一副玩世不恭、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此刻,她的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
“莫要听他胡言乱语,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这个给你。”孙坚一边说一边艰难地冲她挤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愈发让人心疼。
秋荷接过孙坚递过来册子,打开,里面写了好些个调理睡眠的方子,心里更感动了:“你等着,我这就回去找皇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