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二人的信物,她这是把人家的念想给打碎了,就挺不好意思的。
沈星河不怕被认出来,云青青本质上并非恶毒之人,只是刻舟求剑,执念太深。
沈星河尊重他的感情,但是无法感同身受,毕竟她不是她。
这竹马,她要不起!
“云统领,你最好清醒一点,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就算真有活人,也会被你害死的!”沈星河暗示道。
并且提醒他,“李公公和景大人也在这里,你该去见见。”
云青青听到了,活人会被他害死!他抬头看到清儿变回了沈星河。
失魂落魄的愣怔片刻之后,掏出帕子包起碎玉。
没错,只要人活着,一切都好说。
清儿扮成沈星河,是欺君之罪,他要保护她!他绝不能透露半点!
只可惜,他曾那么多次为难她,辱骂她,甚至差点伤害她。
想到这里,云青青后悔极了!
“殿下,云某先前对殿下多有不敬,不敢妄求原谅,愿余生以身赎罪,护你周全。”
沈星河嘴角抽了抽,“以身赎罪,你是要报复吗?我可受不起!”
“不,不是报复,我只想对你好,把这些年的亏欠都弥补回来。”云青青走近沈星河,匆匆忙忙的解释着。
沈星河却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幼时之事我已全然不记得,你我之间并无亏欠。云统领,记住你的身份。”
这种纠葛最好说清楚,她不喜欢玩什么三角恋;利用他的旧感情收拢人心也许会很好用,但她没兴趣,也不需要。
云青青不信,“清儿,你真忘记了?你叫我青哥,你说过长大了要嫁给我的!”
“云统领,我是实话实说,信不信在你。我的确早已没了八岁之前的记忆,哪怕小时候真说过,也是小孩子过家家童言无忌。”
话赶话说到这了,沈星河决心一次将话说透,断了他的希望。
沈星河相信,哪怕今日是原身,也一样会拒绝。
十年,她要是愿意相认早就认了。
“我若不是身在皇家,这个年纪早已成婚。你的悔恨毫无意义。”
“云统领若真想本太子周全,从前是什么态度,今后便继续什么态度、”
云青青眉头紧皱。
理智来说,沈星河的话都是对的,若是他突然对她太好,必然引起别人怀疑,恐怕陛下也会不满。
可他心痛。
他这么多年的执念就这么随着玉佩一起碎掉了,他的坚持像个笑话。
“可我该怎么办?我接受不了……”
他苦笑着,不知是在问沈星河还是问他自己。
沈星河回答了他,“你们有缘无分,玉碎就是天意。天意如此何必强求?世事无常,物是人非,没有人有义务在原地等你。”
“云统领务必时刻牢记:我妹妹沈清早已死在十年前,如今活着的只有你眼前的太子沈星河。”
该说的已经说完,剩下的就留给他自己去消化吧。
沈星河离开前再次提醒他,“云统领,莫忘了你我不和,朝中人人皆知。”
沈星河与江予淮去见李公公和景牧云。
有了云青青带来的禁军加入,几百土匪而已,已经全部扫清。
景牧云见到沈星河过来,担忧二字都写在了脸上,关切询问,“殿下可安好?可有受伤?”
沈星河有些心累,才打发了一个云青青,这又来一个!
“多谢先生,孤一切都好。”沈星河的态度有礼而疏离。
还好景牧云有分寸,没有再多说什么。
几人打过招呼落座。
沈星河问道,“不知先生和李公公为何会在此地?”
李全福叹了口气,“朝中有人弹劾太子殿下,陛下派我等前来查看扶风城的赈灾情况。”
“谁知在路边的茶水铺子歇息一会,就被下了蒙汗药。”
有一名禁军水土不服,在外面小树林拉肚子。
等他回来就看到所有人倒地的状况。
是他偷了一匹马,用禁军特有的联络方式找了云青青,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
李全福将绑匪跟他们说的话都告诉沈星河,沈星河心中有了数。
“倒是孤让李公公和先生受苦了。安康县的确有问题,孤此次来就是专门处理这件事。”
“那安康县令已经被抓,明日一早回县城,公审县令刘玉年!”
“银月,你带人再跑一趟,端了茶水铺子的所有人!以免夜长梦多!”
“是!”
天亮之后,江予淮命人搬空了山寨。
只要能用的一点不留,光粮食都够这几百人吃上三年!金银财物更是不少。
除此之外,还有被他们掳上山的百姓五十余人,大部分是女孩子。
昨晚抓的活口绑了一串,有一百多人。
张亮和那个熊哥有特殊待遇,单独用驴车拉走的。
土匪窝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浩浩荡荡的队伍进了安康县城,惊动了全县百姓。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恨之入骨的那个太子到了安康县!
与此同时,江予淮派出的人开始走街串巷,大街小巷铜锣声响起来,只讲两件事:
“县令假传太子命令,私定粮价牟利,已经被抓!”
“太子殿下有令,县衙开仓卖粮,一斗六十文!每户限购五斗。”
这两个消息可谓是平地惊雷,死水一般的安康县顷刻间沸腾起来!
县衙被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云青青带着禁军在维护秩序。
县衙门口,左侧卖粮,右侧是被扒了官服,绑在木桩上示众的县令刘玉年。
沈星河此举只为先安定民心,让久被压迫的百姓出出气。
光假传太子令这一条都够他掉脑袋的,其他的慢慢审来得及。
低价粮的吸引力很强,被绑了的县令吸引力更强!
安康百姓对这个县令简直是恨之入骨。
纵着他那个儿子在这里为所欲为,简直就是土皇帝!
“老天有眼啊!终于有报应了!”
“感谢太子殿下,我们有救了!”
“不知道他的儿子会不会死?那可是个祸害!”
不知是谁先丢了个小石头砸过去,接下来的场面就有点失控,碎石烂瓦片全部朝刘玉年飞过去。
他被绑着,躲无可躲,被砸的遍体鳞伤。
凌风得了命令,站在高台上敲响了铜锣。
“太子殿下有令,三日后公审县令刘玉年!诸位手下留情别打死了!还要留着认罪砍头呢!谁家有冤情就去报官,到时一并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