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易没有理会感慨不已的拓跋炽,带着王迁宁舟远等人一起商量核对账目材料和方法。
“公子,基地的开销太大!若只是易盟来支撑,恐怕力不从心无法支付!”宁舟远有些担忧,无论易盟再赚钱,可铺开的太广步子迈的太大,易盟无法支撑。
“我会想办法!”陈不易亦不由发起愁来。
“我让泰格尔去趟上京。”一直默不作声的拓跋炽终于开了口,“让他带些珍宝去兑换,来补贴缺口!”
陈不易直接拒绝,“不用!跟你不熟!”
王迁和宁舟远看着站在他后面的拓跋炽,满脸讨好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拓跋炽目光灼灼的投向王迁,希望能帮帮自己。
王迁轻咳两声,“公子!我觉得如此正好!那些珍宝躺在仓库里也无用,不如用它们与周家换材料和银两,以解燃眉之急!”
“我另想它法!”陈不易还是嘴硬不肯接受。
宁舟远瞧见拓跋炽那既紧张又急切的样子暗暗好笑,“公子可以考虑考虑,以易盟如今赚钱的能力还远远不够!”
“王叔,你去算一下,军队欠我们多少让管事的给结了!宁先生你去找司徒南,他不是想和我们做生意,先把定金给付了!”
两人同时瞅了拓跋炽一眼,王爷不是咱俩不帮你,是公子真生气了哄不了!
两人很快去办各自的事,屋子里便只剩两人。
陈不易只当拓跋炽是空气,核对着账目,查找空缺。
拓跋炽悄悄靠近他,双手轻轻搭在他肩上帮他按摩。
陈不易扭头瞟着他,“别碰我!离我远点!”
拓跋炽缩回了手,还是默默站在他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张老找了过来,“你个混蛋!喝个药还得老夫到处找!你到底想怎么样!想死就滚远点死!别脏了我家小子的地!”
云启像做贼似的将药放在桌上,药碗里飘出浓浓的药味充斥着整个屋子。
张老没跟陈不易说一句话,这小子也不是个省心的!闹心!眼不见为净!
他离开之时不忘再骂云启:“废物!连自家主子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
云启可怜巴巴的看向自家主子,“主子,该喝药了!已经找了你一上午了!”
拓跋炽瞪了他一眼,云启赶紧闭上嘴退了出去。
拓跋炽坐了下来,双手抱着个药碗一动不动,任那独特的苦味弥漫。
陈不易被苦味熏得直皱眉,最后忍不住发火:“不喝滚出去!”
拓跋炽抬头看着他,阿易终于跟自己说话了!心里一下子涌起阵阵心酸。
“苦!”他只能可怜巴巴的说出心里的感受。
“苦死你得了!”
拓跋炽突然开心起来,“阿易喂喂我!苦!”
“滚!”
拓跋炽朝他挪了挪,“阿易!苦!”
他像个孩子不断撒着娇,一个劲的喊苦。
陈不易表面上生他的气,却一直在担心他。按师傅所说他早该伤势好转却迟迟不愈,要么是没好好吃药,要么就是心伤难愈。
陈不易起身边离开边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喝个药还要人服侍!”
“苦!”拓跋炽的目光黏在他身上,跟着一起飘出屋子。
陈不易停下脚步顿了顿,还是又回到了屋内,这混蛋果然不肯喝药。
他顿时无名火起,“你不喝药是想作给谁看!”
拓跋炽像个挨骂的小孩慢慢站了起来,“喝了的。”
“那你告诉我,为何久久不见好转!”
拓跋炽开心的问:“阿易,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
陈不易被他说中却矢口否认,“谁关心你!还不是老头子天天念叨!听的耳朵都烦了!”
拓跋炽得寸进尺的贴上去,“口是心非!阿易,你就是在担心我,对不对!否认没用!”
陈不易退一步他跟一步,直到退无可退。
“阿易,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知道错了!阿易,求求你!”他贴着陈不易的耳朵,小声乞求,丝丝热气钻进耳心,让他贴在墙上僵的像木头。
陈不易喉结滚动,“你离我远点!滚去喝你的药!”
“阿易,”拓跋炽愈加过分,抱着他让他动不了分毫,“我以后不会再把性命当儿戏,不会再让你替我担心!原谅我好不好!就这一次!就一次!我再也不敢这么不乖!再也不敢惹你生气!阿易,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
他把头埋进陈不易的颈窝,轻轻蹭着,讨好着,央求着。
“滚一边去!”陈不易觉得腿有些软,自己有点站不住,他讨厌这种感觉。
拓跋炽见他真动了怒只好把他放开,“阿易别生气!别生气!”
生气归生气,还得让他把药喝了,“还不滚过去把药喝了!”
拓跋炽乖乖走到桌边端起药碗,作最后一丝挣扎,“阿易,苦!”
陈不易正竭力平复自己,听到他又在撒娇不由怒骂:“苦你个头!我数到三!”
“真苦!”
“一!二!”
拓跋炽嘴角抽搐端起碗仰头将药喝的一滴不剩。
“喝完了。”拓跋炽讨好说道。
“喝完就滚!”
拓跋炽委屈的像个孩子,不断讨饶不断撒娇,“阿易别凶我!我都乖乖听话了!别赶我走!”
拓跋炽的一字一句,犹如魔音贯耳,听得陈不易浑身难受。
“好好说话!一个大老爷们说话娘里娘气!还要不要脸!”
“哄不好心上人,别说脸连命都不想要!”拓跋炽一边说一边靠近他,很快又把他逼到角落里。
“拓跋炽!你又来!离我远点!听到了没!”这次陈不易先发制人,直接拧着耳朵把他拉到一边。
拓跋炽顺从的跟着他走,温顺的像只小猫,甚至自动的将耳朵往他手里凑。
陈不易走到桌边放开了他,嫌弃的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别闹!我还有事!”
陈不易说完便不再理他。基地的事太繁复太杂乱,建造材料所需庞大种类繁多,缺口又大!他正愁着,身边偏偏还有个烦人精!
拓跋炽趴在桌上单手枕着头,静静的注视着他,只是闲着的那只手总是忍不住去勾陈不易的手指,或是用手指去缠他的头发。